更像是一個人突然想走,問問身邊的人要不要走,最多隻是多勸幾句,如果那人實在不走他也不在乎,他隻是想走,而不是想帶身邊的人走。
“呼——我不知道。”文洋呼出好大一口氣,才詞語順暢的說出了這四個字:“為什麼要突然這麼…雖然我很清楚這應該是吊橋效應,但如果我這輩子隻能對你產生吊銷效應的話,那和愛你好像也沒什麼區別吧?還有為什麼要逃跑?”
“因為我突然想要逃走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無論是劇情還是我的人生我什麼都不欠了,所以我可以走了,而且可能會要發生大事了呢,感覺應該馬上逃走,否則會死掉呢。
你要和我一起走嗎?”好像自從克蘇魯出現之後連陽光都是銀色的,李文山本來就極具偽裝性的外表此刻在這幾乎錯誤的光芒下產生了一種夢境一般的感覺。
他琥珀色的眼睛平靜又清醒,就那樣安靜的注視著麵前的人,詭異而又美麗。
“要。”
於是他們逃走了,在所有人的恐慌裏逃走了。
而秘境裏還剩下的唯一一個活人,四長老李雲海在徒弟失蹤不久之後突然死去了,李雲海死前渾身長滿詭異的紅疹,即使他的師兄弟們隔得再遠也看見了他皮膚下好似有什麼東西在遊動。
李雲海並沒有要求師兄弟們去救他,而是在留下:“隻有我徒弟的血能壓住他們…那孩子,快瘋了,他都忘了,找到他…”這麼一句話後便自己硬生生撐破經脈,七竅流血而亡。
新收的那個叫做文洋的弟子自從入宗門以來還並未多與人交流過,但李雲海從小養到大的李文山還在總的那所做過的所有奇怪的事情都被一一挖了出來,並且大肆宣揚到了外界。
無論是莫名其妙消失的那幾一個月還是那隻有他能使用的詭異卻又極端強大的法術,又或者是18歲就就結丹的年紀…每一件原本隻能說是小意外的事情,一個一個堆積起來,就連原本那詭異的發病瘋子狀態也被認為這就是擁有那種血液所必須要承受的罪孽。
李文山被認定他的血就是那個救命血。
李文山的身份在神和魔之間同時保持在一個極端又十分微妙的地方,人們根本不知道那所謂的壓住他們是對立的天敵,還是同種族的上位者對下位者。
恐懼和向往如同人類最根本的劣根性:野心一樣瘋狂的攀長,越來越多的人將視線集中到了李文山身上。
李文山處在位置的對錯概念被漸漸模糊,人們想象中他恐怖的力量卻在緩緩的具象化。
他們在造神。
有些東西已經蔓延開了,不隻是修仙的各各宗門,而是以那個秘境為起點瘋狂的感染了一切可稱之為活著的生命體。
皮肉扭曲的的動物,幹枯發黑的植物,還有更多更多渾身沾染了紅疹的人群。
尖叫和哭喊聲一同出現在某個村莊中,緊接著就是一處牽動一處的暴亂,所有人都在遷就,所有人都在逃亡,莫名其妙的紅疹成為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沒有治療辦法,沒有任何希望,就連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染上了這東西也隻會死去。
“以前我們那以前有個什麼青宗,我記得有個人說他徒弟那個血能救我們,好像叫李文山…聽說當時本來人家都說好放血就咱們了,但是好像被什麼別的宗門的人逼的要硬生生放血放死所以就跑了…”
“說不定早就放心放死了,他們從那裏麵擱長老的人都手裏攥著一大瓶血,就指望著自己是宗門裏邊的人多死點白情嫌疑…”
“俺求求你了!李神仙啊!你在天之靈告訴我還有哪兒有你的血吧!俺願意用俺全身的血換你一滴救救俺的娃呀!”
“開開恩吧!李神仙!”
“開開恩吧!大慈大悲的李神仙!”
“開開恩吧!無量太上慈悲仙!”
“開開恩吧!!!李菩薩!!!”
李雲海在造神,整個祥青宗都在造神。
文洋親眼看見了那些混在逃亡人群中,最先開始高喊開恩的人裏麵有那個才見過不到幾麵的二師姐。
她的眼中不是狂熱,那是一種幾乎詭異的榮耀,祥青宗在她口中已經覆滅,宗門弟子四處討論,而人們口中的李神仙並不是不想救人而是已經被別的宗門抓住關在地牢中日日放血。
不止是她,方泉儀,薑嶺,黃定安他們出現在逃荒的人群中編造一個又一個故事,一切罪責全都被從祥青宗身上推開,他們是最大的受害者。
文陽甚至看見了周祈安和王一遠,那兩個原本在密林中陽光明媚的少年站在高高的石堆上,一邊組織人們的逃亡,一邊洗腦的人們推平一切遇到的宗門好讓他們“交出”李文山。
就連江瑩火,蔣悠都在人群中出現過和別人一起交流李文山,該封個什麼神仙,或者怎麼求才能顯現。
“他是陳玄覆,宗主,人真多…”李文山指著那個被人群圍住高高抬起來的人說道。
太多了,真的太多了就好像祥青宗真的已經解散,門中所有弟子無論上下全都跟著逃荒的人民遠去了。
“你宗門要把你弄成還活著的人間神了,而且再這麼下去,可能他們都不知道你還活著”文洋說。
“因為他們都瘋了,我就知道我們逃跑的決定是正確的,我的直覺永遠沒錯過,瘟疫要來了。”李文山將兜帽再往下扯了扯,那塊破布下沾滿汙泥和灰塵的臉龐和那雙清醒至極的琥珀色眼睛意外的沒有什麼不適感。
“很大的一場瘟疫,如果能結束,我就隻能成神了,我現在隻想知道怎麼讓我的血真的能壓住那些玩意。”他幾乎毫無負擔的說出:“畢竟如果沒有能救的辦法的話,瘟疫,就永遠都不會結束了。”
‘而從始至終都沒有被感染過,哪怕和他這種已經感染過多次人呆在一起也不會出現任何反應的你,要怎麼好好活下去?’文陽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