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大道至簡(1 / 3)

江寒玉念叨道:“你叫何誌宇,我叫江寒玉,我們是夫妻……”說著伸手一指苦海問道:“那他又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何誌宇攬著江寒玉的纖腰,用腳踩在苦海心口上,哈哈大笑道:“他啊!他叫廢物,是天底下最沒用的男人。哦!不對,他根本就不是男人,隻能算是個會喘氣的廢物。”江寒玉用漠然的眼神望著苦海,不知是憐憫還是嘲笑,連續念著“廢物”二字。

心愛的人不再認識自己,這是何等令人痛心疾首之事,苦海亦不能超然。何誌宇看著苦海痛苦的神情,更加得意忘形,隨即一把扭過江寒玉的粉腮,在其唇上狠狠吻了幾下,然後奸笑道:“你這禿驢奔波了半輩子,到頭來非但一無所有,就連這唯一心愛的女人,也眼睜睜地成了別人的妻妾,這等滋味怕是不好受吧?”他言罷,又桀桀怪笑起來。

苦海滿心苦澀,真不知是該怨天還是怨自己。他覺得仿佛被人剝得精光,然後隨意地拋在大街上,那種憤恨和羞辱,比之千刀萬剮還要來得痛苦。他甚至感覺心髒都已被撕成碎片,而靈魂也正在油鍋裏煎熬。巨大的痛苦使他二十年來勤苦修煉的成果付之一炬,那隱藏在內心深處的自卑與怯弱,被無情地挖出來鞭笞著,夢想和欲望構築起來的世界亦被無情地摧毀,就連最後僅剩的那一點點尊嚴也蕩然無存。

“我為何這般悲傷?為何這般痛苦?難道我參悟了二十年的道法,還有什麼看不透,想不明白的嗎……”苦海痛到極至,不禁捫心自問道。

何誌宇的笑聲宛如厲鬼在嚎啕,他忘乎所以地摟著江寒玉挑逗道:“寶貝,咱們來樂樂如何?”江寒玉腮如晚霞,羞澀而靦腆地推諉道:“相公,你不是說要帶我回家嗎?這裏有外人,我害怕。”說到後麵,聲音小得猶如蚊吟。

“嗬嗬!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何誌宇又摟著江寒玉吻了幾下,這才心滿意足地朝苦海訕笑道:“噯呀!我娘子見你這外人在場,有些不好意思。嘖嘖嘖!此時此刻,你我若易地而處,真不知我會是怎樣的心情。今日大爺開心,就留你這條賤命慢慢痛苦去吧!”

何誌宇牽著江寒玉走到洞口,忽又回身說道:“老和尚,你大概到現在還不明白,天下最厲害最可怕的是何物吧!其實那些神功秘笈和寶刀寶劍,都隻是麵子功夫。世上真正最厲害的就是人心,是千變萬化,令人防不勝防的人心。再高明的技藝,也不過是人心的一個照麵,而遠非全部。”

苦海聞言,身體如遭雷擊,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就連項上那一根根隱藏於皮膚下的血管也隨之凸現。他隻覺腦袋嗡嗡作響,疼痛欲裂,仿佛剛被重錘擊打過,又仿佛是雛鳥即將破殼。原本混沌黑暗的精神世界,突然開出了一朵血紅的蓮花,跟著便有佛光從天而降,將蓮花沐浴其間,不斷洗淨鉛華。蓮花在聖潔的佛光中輕輕搖曳著,竟是越來越無暇。如此過得片刻,苦海終於平靜了下來,不但恢複了麵色,就連原有的痛苦神情都一掃而空,嘴角甚至還帶著如釋重負的笑意。

何誌宇見苦海的神色在頃刻間發生巨變,不覺詫異道:“難到他悲極生樂,反在絕望中得到了釋懷?”旋即又想道:“哼!什麼大悲生大樂,眾生皆有相,那都是佛門拿來愚弄人的鬼把戲。待我再刺激他一下,看他又能如何。”於是陰笑道:“咿!我說老禿驢啊!你怎麼看起來好像大徹大悟了嘛?真不知道我若是再娶了你女兒,讓她娘倆都替我生兒育女,將來再請你到我府上做客,我這大小兩個老婆生的孩兒們要怎生稱呼閣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