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和江永清對望了一眼,卻是什麼話也沒說。江寒玉又一轉話鋒道:“想我江家當年威震荊湘,若沒人繼承衣缽,卻也丟人現眼。可惜我已隱退江湖,不再理會那些俗事,江家的基業到也需要有人去打理。這臭小子本事雖然不大,但也還算利索,就便宜他吧!”苦海暗自苦笑道:“你還是那麼好麵子。”
一陣沉默過後,江永清說起了熊天霸的事情,卻掩蓋了公孫婷的下落,隻說是有事留在了別處,免得讓師父擔憂。苦海深以為慮,卻又不知如何是好,不由歎息道:“為師已是廢人,無法親往除魔,這等大事隻好著落在爾等年輕人身上了。”
江寒玉忽道:“熊天霸若果真練成了神功,你這不等於是讓孩子去送死嗎?那我江家豈不又斷了後?”苦海搖頭道:“可惜我尚未悟出《大乘真經》中的武功,無法將它傳授於你。但天下大事不能等待,該當承受時還得承受。覺元,你以為如何?”
江永清道:“弟子省得,單靠一己之力肯定不夠。弟子明日便啟程去找義兄和羅什大哥,合三人之力,也許能與熊天霸一較高下。”苦海頷首道:“你懂得聯眾抗敵,足見成熟,為師也就放心了。”
“把你妹妹也叫上,咱家的仇人,必定要咱家的人來解決。”江寒玉忽然插嘴道。江永清聞言一愣,但很快便明白了江寒玉說的是江心月,於是道:“請師娘放心,小月定不會錯過這麼大的熱鬧的。”三人又說了些話,這才分頭歇去。
次日拂曉,苦海與江寒玉帶著江永清前往祭奠江搏浪,同時正式把江永清過續給江家。禮成後,苦海要江永清騎神風趕路,江永清搖了搖頭,忙喚來黃鶴道:“此鶴可日行千裏,神風馬還是留給師父師娘用吧!”他說完,對苦海與江寒玉拜了四拜,這才依依不舍地乘鶴遠去。
江寒玉感歎道:“想不到這臭小子居然有神鳥為伴,福澤匪淺啊!”苦海欣然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法,而他年紀輕輕,便能修來此等緣法,連我這個做師父的也是自歎不如。”
苦海看著兒子乘鶴遠去,那份飄逸瀟灑,從容內斂,著實令他無比欣慰。
江永清去後,苦海陪著江寒玉祭奠了父親與奶奶,這才離開陵園,返回嶽麓山及難洞。苦海走在前麵,率先進了山洞。熟料洞中一片漆黑,苦海正感詫異,兩縷勁風突然襲來,正好點中其幽門、氣舍兩穴。苦海隻覺有人將自己一把拽去,咽喉處旋即抵了個冰涼堅硬的事物。
江寒玉覺出不妙,合身來搶苦海,卻被一股陰寒之氣抵了回來,不由吃驚道:“熊天霸?”黑暗中隻聽有人埋怨道:“你難道隻記得他,卻不記得我了?”江寒玉聞言一怔,旋即漠然道:“原來是你這臭小子。看在你曾經救過我的份上,放了無涯,老娘任你離去。”
來者正是何誌宇,他隱在黑暗中,雙眸閃爍著精光,緊緊地盯著江寒玉美豔的容顏,仿佛恨不得立刻將她吞噬,須臾方感慨道:“唉!你還是如此美麗,如此高不可攀。”旋即又森然笑道:“可惜你眼裏隻有這個禿驢,幾時想過別人?”
江寒玉隻覺一陣惡心,就連清麗的麵容也隨之抽搐了幾下,隨即膩煩道:“你這孩子心態怎會如此扭曲,放著好好的黃花閨女不喜歡,卻偏偏喜歡可以做你娘的人。原本你愛誰誰去,與老娘無關,可你偏偏要招惹老娘,這可就別怪姑奶奶心狠手辣了。”
苦海受製於人,心裏雖然坦坦蕩蕩,並不驚慌,但畢竟非自己所願,想開口說話又是不能,隻好用眼神對江寒玉示意,請她不要隨意殺人。
何誌宇苦笑道:“你一口一個老娘,就是為了提醒我你老了不成?其實我隻是想靜靜地躺在你懷裏,享受那股溫馨……”他說著突然一把將苦海提離地麵,恨恨道:“可這老和尚廢物一個,你卻當他如珠如寶,我就鬧不明白了,你把大好年華糟蹋在這廢物身上,所為何來?”
江寒玉麵色陰沉,冷冷道:“千金難買一個願意。老娘喜歡怎樣與你何幹?挑明了說吧!你待如何?”
何誌宇哈哈大笑道:“既然橫豎得不到,老子也不會讓別人稱心如意。”江寒玉見他眼中閃過寒光,便知其要下殺手,忙一招“分花拂柳”迎麵打去。隻見周圍空氣如旋風般凝聚,裹住其手往前推去。江寒玉手挽氣流,看似綿軟無力,卻流露出令人心悸的殺氣。何誌宇一陣傑傑怪笑,突然捉住苦海雙臂,將其擋在了身前。江寒玉眼看著就要擊中何誌宇,卻發現苦海出現在眼前,驚駭之下,急忙收招後撤,改用腳橫掃向對方下盤。何誌宇又是哈哈一笑,隨即抓起苦海往下砸去,直接撞向江寒玉來腳。江寒玉唯恐踢傷苦海,隻得飄身而退。這兩下交手,何誌宇仗著以苦海做武器,全然占了上風。
江寒玉氣得麵色鐵青,咬牙切齒道:“你要是男人,就堂堂正正跟我打,別拿無涯當盾牌。”何誌宇奸笑道:“是不是男人要上床分辨,打來打去隻是白費力氣。”江寒玉聞言怒不可揭,當即撲上去一通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