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紹不再多說,帶著我去了珠寶店。那珠寶店大掌櫃顯然是跟他熟識,一見我們二人進來,就熱情招呼我們去了內室,隻留兩個小廝在外麵打點。店裏客人本來是很多的,不過我看他們的樣子都像隻是來欣賞下寶物,沒有幾個是真正買得起的。那倆小廝還舔著笑臉去招呼客人,倒是難為他們了。沒辦法,誰叫顧客至上呢!無論是在古代還是在現代,麵對這種不會消費的顧客都應當一笑置之吧。
我和柴紹進了內室,坐在一側,大掌櫃的內妻出麵向我們見禮,然後吩咐下人沏了兩盞茶。我一聞,就知是上好的鐵觀音,且是屬於濃香型的那一種。我對茶葉還有一點研究,一喝這茶便能體會出主人跟柴紹關係匪淺。鐵觀音數茶葉中的上乘,最初產自南方的福建省一帶,想必就是在這大燕國附近的某個鎮上。此濃香類茶葉,是以傳統工藝“茶為君,火為臣”製作的,通常是使用百年獨特的烘焙方法,溫火慢烘,濕風快速冷卻,產出的茶葉“醇、厚、甘、潤”,條型肥壯緊結、色澤烏潤、香氣純正、帶甜花香或蜜香、粟香,湯色深金黃色或橙黃色,滋味特別醇厚甘滑,香韻顯現,葉底帶有餘香,可經多次衝泡。茶性溫和,可以止渴生津,溫胃健脾。我看手中這盞茶顏色成深金黃色,應當是第一次衝泡,看來這個時代的人還並不怎麼會品茗,隻知選擇優良品種,卻不知鐵觀音是越泡越香,越換水味越甘醇。
我也不道破這些,隻傻愣愣地坐在那兒看著柴紹和那大當家的寒暄。此次目的非常明顯,前日裏我因為一直血玉珠釵惹出了大亂子,弄得燕國公主對她丈夫養了小妾這件事而耿耿於懷,處處戒備。為了打消她的戒備,柴紹不得不尋了這麼個一流的珠寶大師,專程替他打造一支一模一樣的釵。
那大掌櫃的內妻取來筆墨紙硯,在柴紹麵前的小方桌上鋪好,於是他便照著回憶中的樣子臨摹出一支血玉珠釵,那顏色鮮紅似淌血,又不失晶瑩剔透,倒的確畫出了八九分神似。我自認畫功一流,見了他這麼一手,著實還在心中暗暗佩服了一把。接著,他把那圖樣交給珠寶店大掌櫃,可以看見畫紙上有多個角度的珠釵的模樣,大掌櫃須得找出色澤相近的珠寶,重新打造一副一樣的贗品出來。上好血玉怕是找不出來了,不過血紅色的瑪瑙石還是可以充數的。隻見那大掌櫃差人好生伺候我們,自己卻進了工作間,不過一盞茶功夫,他果然帶著一支做工精細的珠釵出來。我仔細打量,不禁冒出一口涼氣,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雕工,能把獨一無二的珠釵複製得這麼相像!
柴紹也不再耽擱,去了珠釵就帶著我離開了。
“喂,你預備如何跟你的嬌妻解釋啊,就拿著這麼一個贗品去糊弄她?人家好歹也是個公主,是見過世麵的好吧,哪會輕易上你的勾。”
他輕蔑地看了我一眼,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說:“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自有妙計。”
“那我們現在去哪?”
“先去給你找間客棧住下,等這事兒緩過了,再讓崔湜接你回去。”
說著,我被他帶到一家規模很小的客棧。好歹這也是個皇都,來來往往龍蛇混雜,住在大型客棧裏對我來說不是什麼好事,因此為保小命,我強忍著被他關在個偏僻的角落。隻是當他的親信尋來,把他叫走以後,我被關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實在是悶得要發黴了,這才禁不住窗外吆喝聲的誘惑,悄悄溜出了客棧。
那吆喝的,應該是個賣字畫的小販。隻見他攤上擺著些字畫,架子上還掛著幾幅,一個勁兒的朝著路人叫賣。以我這個專業人士的眼光看來,這畫上的手筆細膩,畫中意境也是超然脫俗,可以猜出是女人所作。倒不知燕國也會有如此心細如塵的畫師。
“小哥,請問你這些畫是從哪弄來的啊?”
“喏,裏邊請,我家夫人便是這畫的主人,姑娘若是感興趣,就進去和我家夫人打聲招呼吧。”
我抬頭,這才看見那人身後是個寬敞的店麵,店門頂著“畫館”二字,原來是到了燕國的一家畫館。走進一看,果然見兩個女人在那對著一幅畫聊著什麼。她們側身對著我,因此沒發現我進來了,但我卻能大致看到她們的半張麵容。年輕些的女子作丫鬟打扮,倒也不算寒磣,頭上飾物不少,穿著也很光鮮。另一個年長些的是個約摸五十歲的女人,頭上盤著髻,舉止談吐非常優雅,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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