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啊好熱啊…
這是中了什麼毒嗎,讓人發熱想睡覺的毒…或許隻是發燒了呢
她自嘲的胡思亂想。
不行!她不能睡,她不想死。
心一橫,她抓起右手邊的蛇往手臂上放去。
“嘶 ……啊…”
足有她大腿粗的黑蛇一口咬下,似乎是嫌棄肉太幹瘦,緩緩向她腹部爬動。
她在疼痛中獲得一次一次的清醒,周圍陸續來了四五條蛇,向她張開尖牙。
寧願毒死也比睡過去強…
沒記錯的話,這是最後一夜了吧….
她抬頭望向高懸著的明月,這樣皎潔的月,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見到。
鬼使神差的她用盡全力像那輪明月張開了手掌。
她最近經常會夢到之前的事,也會想起零二,估計以後不會有機會見到他了。
一天放一碗血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可能她命真的挺硬,天天吃好喝好的也不用訓練,臉都圓了幾圈。
“來人啊!小姐要不行了!”她是被明珠的喊聲吵醒的,然後府內一陣慌亂。
大半夜睡的正香卻不得不起的感覺實在不太好。很快,屋內圍滿了人,白金玉和母親盧氏也來了。
明珠哭的倒是真心實意,她乖乖往後站了站,給騰出地方。
“明月,過來。”白金玉輕輕喚她。
和每天都麵無表情的白鳳露相比,白金玉生的一副笑相,每天都是溫溫柔柔笑著,對人也和氣。
明月來這一年了,就沒見他對誰發過火。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這是明月從書上看來的一句話,那時的她覺得天底下隻有公子能配得上這八個字。
明月從烏泱泱的人後麵繞到白金玉身邊,她雖是白鳳露的侍女,卻與這位二公子更親近一些,也更喜歡呆在他身邊。
白守昌本是在城外的莊子談生意,得了信兒趕回來的時候白鳳露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鳳兒!我的鳳兒!”白守昌顫抖著嘴唇,老淚縱橫,他的女兒才十五歲,本是花朵般爛漫美麗的年紀,卻瘦骨嶙峋,蒼白的臉上瞧不見一絲血色。
白鳳露的身子慢慢冰冷,最終在父親懷裏咽了氣。
白守昌抱著她,他的鳳兒怎麼瘦成這樣,骨頭硌疼了他的手,他緊緊摟住女兒,卻終是留不住她,一如十二年前留不住他愛的妻子。
屋裏的人都識相的退出去關上門,明月也跟著白金玉一同出來。
“公子。”她低低的喚了一聲,當初白守昌買她就是為了白鳳露,如今正主死了,她在這府中又該做什麼呢。
“別怕,小明月。”白金玉見她隻是呆呆的站著,不似往日靈動,想著小明月不過十三歲,怕不是是嚇到了,便出聲安慰道。
明月輕輕搖搖頭,她在千山時見的多了早就不害怕了,隻不過不知道當下的情形該幹什麼罷了。
雖是三更半夜,但府裏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來,明月想著跟在明珠後麵看看做些什麼,伸手去拍明珠的肩膀,幾下都沒反應。
那滿是淚痕的圓臉上看不出表情,明月心道這怕不是嚇傻了,她童年是在千山度過的,若說從小一同長大的朋友也有一個。
可這明珠倒真是忠心耿耿,為自家主子傷心成這樣。
明月醞釀著安慰的話,可是她又用什麼身份去安慰呢,人家倆認識多少年,她才來這一年。
對於白鳳露的死她也做不到感同身受,想了想,還是乖乖閉嘴為妙。
明月收回手,明珠卻突然轉身飛撲向白金玉。
“一定是你對小姐動了什麼手腳!就是你!那日我分明看見你讓平安去了藥堂!回來沒兩天小姐就開始吃不下飯!”
明月從沒見過明珠撒潑的樣子,印象裏這對主仆永遠都都一個表情,看不出悲喜。
明月一瞬間有些詫異,照明珠這話的意思,白鳳露是被白金玉害死的?!
這種念頭又很快煙消雲散,她相信白金玉不是那樣的人,況且白鳳露身體一直不好也是有目共睹的。
白金玉哪裏見過這陣仗,被推搡的向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開口卻不見半分責怪。
若不是家丁平安及時控製住明珠,怕是明珠下一步就要朝白金玉臉上招呼了。
“大姐的死我也很難過,明珠姑娘怕是太傷心了,可這害人的事我是萬萬不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