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她吃痛不禁喊了出聲。一隻手臂伸出,適時拉住她,讓她免於摔在地上的難堪。
“走路不長眼,摔疼了也是活該。”冷漠的聲音聽著有些陰森,她抬頭一看,眼前的男子高瘦身材,穿著像蕭楠今日的錦服,也是墨藍色的,狹長的桃花眼射出陰測測的不懷好意,薄唇輕勾,很是輕浮的樣子。
畢竟是自己不對,她也不計較男子的惡言惡語。男子見她不作聲,伸出手鉗住她的下巴用力一擰,瞧見她眼眶泛紅,隱隱又有水霧彌漫的樣子,嫌惡地冷哼道:“像個娘們一樣,真是丟臉!”然後,甩開手越過她向前走去。
她站在原地越想越委屈,這都招誰惹誰了?下巴火辣辣地痛,眼淚忍不住都流下來。
正當她哭得委屈的時候,白曉上山找她,恰好見到她一個人站在樹下抽泣。四處一看都不見蕭楠,他皺著眉快步上前輕聲安撫道:“別哭了,發生了什麼事?蕭楠呢?”一手輕輕擦過她的眼淚,一手緩緩拍著她的背。
又抽泣了許久,她才緩緩停下來。
他拉過她的手,牽著她慢慢回去。路上,她突然開口:“小白,你說,我以後會被捉回宮裏嗎?”
他身子一僵,遂笑道:“如果有人要捉你,我定然護著你,不讓你難過。”說完垂下眼睫,遮住黯然的眸光。如果是你願意回去的話,我又能如何呢?他從來不信命,可是,如果真的是天命不可改,那麼他現在與她一起的日子都是從上天偷來的。
“走吧,天有點暗,或許要下雨了。”他說著,牽著她的手緊了緊。
待他們走後,不遠處的樹林裏緩緩現出一個身影,竟是剛才那個男子。
他沉默地笑著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眼睛微眯,似在思量什麼,良久,他伸手撫上垂在胸前的墨發,輕聲自語:“宮裏?果然是皇後麼?”
回到山下,吃好睡好很快就讓顧七高興起來。如此過了幾日,雖然一直不見蕭楠,可是終究島上稀奇事物太多了,她也樂得每天忙活這些。
一日,去找韓二爺的時候,隻見秦安在門外守著,想問他,見他臉色有些陰冷,也就作罷。不料,竟聽他在身後喊住她。
轉身回看著他,她用眼神問他什麼事。
“如果公子有空閑,請隨我到那邊說話。”秦安說著,平凡的五官透著冷漠。
跟上他,走到石屋的後麵,眼前竟是一片菜田,隻不過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雪,難以窺得春暖之時的生機盎然。
秦安看著她,問道:“七公子可是見過比這兒還寒冷的冬天?”
顧七不明所以,她想了一下,說道:“淩都的冬季就很冷。”
“或許吧,可是漠北的嚴冬可以消磨人的意誌,直至承受不了,那種心裏的絕望比肉體的痛苦還要來得苦澀。”秦安說著,像是陷入了回憶,“公子爺幼年在漠北長大,經曆了許多常人不可想象的苦楚,至今仍落下病根。”
想起一路上都聽說過韓二爺病了好幾次,她點點頭。
“公子爺的身體需要靜養,本來這次北上就是為了尋找治病的藥材,可是因為卷入所謂的武林紛爭,一直耽擱了。但是,公子爺甘之如殆,屬下亦無話可說。今日,隻希望七公子以後學會自保,不要再讓公子爺為了你受傷。”
顧七一直以為韓二爺北上就是為了收購藥材的,想不到這其中竟然還有這樣的淵源。難怪韓二爺為她擋了一刀的時候,秦安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現在想來,也是護主心切吧。她看著眼前的男子,平方得仿佛在人群裏一晃就是沒了影子,可是衝著這股對主子的情誼,也讓她佩服了。
“你放心,我顧七答應你,日後不再拖累人。”如此應承下來,心裏也略帶幾分苦澀,的確,一直以來她都是依仗別人的庇護走下來的,或許,江湖真的不適合她。
見她黯然失色,他也不想再過多苛責,臨走前還是留下一句安慰:“七公子不懂武功卻心係武林,這份俠義之心,秦安佩服,還請原諒秦安今日的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