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楠對著雪峰雙手抱胸俯身三拜。顧七雖不是島上的人,可是也學著蕭楠的樣子俯身三拜。
突然,身後有石門開啟的轟隆聲,她回望,隻見一個身著黑衣長袍的老者拄著拐杖緩緩走出。他的頭發一片花白,頭頂象征大祭司身份的頭冠,臉容慈祥,眼底有著和蕭楠一樣悲天憫人的慈悲。
“大祭司!”蕭楠行禮,顧七也跟著行禮。
大祭司那雙仿佛清澈見底的眼眸細細打量顧七一番,然後柔聲說:“本座多年不見客人,如今貴客登門,有失遠迎。”
她連忙擺手,“大祭司客氣了,是我們擾了祈島安寧。”
大祭司微微一笑,溫潤如水,他朝蕭楠說道:“許久未曾回來,去見見其他長老吧。”蕭楠點頭,臨走前深深看了顧七一眼,她回他一個堅定的笑容。
蕭楠走後,一時間兩人都陷入沉默。
良久,大祭司伸出手掌撫上拐杖的細紋,緩緩言道:“顧小姐才華卓絕,巾幗不讓須眉。”
顧七一愣,張張嘴卻說不出什麼。
大祭司見她這樣,解釋道:“昨日已聽少祭司說過顧小姐的事情。年紀輕輕便已聞名天禦,堪稱奇才。”
“大祭司言重了,顧七不敢當,隻不過得了諸位的幫助,才有今日小小成績而已。”顧七謙虛。
“將相之才,乃才中之最。懂得禦人,方能成就大事。”大祭司說罷,抬眼看向她,眼裏仍是一派溫和。
“顧七區區小女子,當待不起。”
“如此年紀便有如此作為的男子已是不易,何況女子。但是,女子亦可是人中龍鳳,對嗎?皇後娘娘。”低緩的嗓音如流水湯湯,可是卻驚得顧七瞪大雙眼。
嗬嗬一笑,大祭司伸手拂過胡子,“本座繼任大祭司一職,已有三十餘年。雖然足不出戶,不離祈島,可是夜觀星象也能知曉天下事。”突然,語鋒一轉,“皇後娘娘太過執著,亦非好事。”
“大祭司是指天命?顧七得罪了,顧七不信天不信地,從來隻信自己。”說罷,已顯出怒容。
大祭司輕歎一聲,轉身走了幾步,他對著哈雅塔珠山凝望許久,才說道:“祈島族人世代信奉雪峰女神,本座繼位大祭司三十餘年,從女神那兒隻悟出了一個道理:事出皆有因,因果終可尋。
顧七再次一愣,皓白的貝齒咬住紅唇,指甲深深印入掌心裏。
“事出皆有因,因果終可尋,希望皇後娘娘記住。”
顧七水眸一凜,冷聲道:“大祭司不過是想告訴顧七不要做徒勞掙紮而已,可是,顧七如今已經遠離皇宮了,可算逆天了?”
大祭司看了她一眼,“皇後娘娘命格貴不可言,當屬中宮。無法改命!”
“既然如此,大祭司便瞧瞧,日後顧七是否會回到深宮之中。”雙手抱胸,冷笑一聲。
“皇後娘娘異世轉生,難道就沒有因果?”
顧七一驚,大喝:“你說什麼?”
大祭司閉眼朝她雙手抱胸俯身三拜,說道:“這是祈島最崇高的禮節,隻有大祭司和少祭司能受此禮節,如今,本座尊皇後娘娘如雪峰女神,行此禮,希望娘娘切記,萬不可過於執著無謂的掙紮。”
顧七雙目含淚,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當大祭司說道異世轉生的時候,她已經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反駁了。閉上眼,她深深吸了幾口氣,說道:“顧七謹記大祭司提點,可是,如果不做一試,顧七,心有不甘!”說完,拂袖而去。
大祭司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輕聲一歎。暗道:當局者迷。
顧七一邊擦了擦迷糊了視線的眼淚,一路小跑出去。
天大地大,心若無懼,何處無所依?不管大祭司所謂的因果之說是什麼,但是,她顧七無所畏!從帶著記憶轉生到天禦皇朝的那刻起,或許真的是所謂的天命,但是,逆天改命,她願一試!
茫茫路途變得遙遠,剛剛與蕭楠一起的時候,像是一下子就走到了,可剩她孤身一人的時候,隻覺得冰封的祈島真是寒冷無比。
她一路跑,突然撞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