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便按照桓楚最初的設想按部就班的發生著
先是玉蓉散賣給洛家,入賬千貫。
再令徐壽將玉蓉散的配方貼在城門的布告欄,這一下,就如同在象州城憑空炸響了驚雷,不出所料,人人爭先恐後去藥鋪購買白芷,卻發現,市場上的白芷都沒了蹤影,隻有徐家醫館還有貨出售。這麼一來,徐家醫館的門檻幾乎被踏破。到了後來,不止象州城,連臨近州縣的藥鋪,商人也來湊這熱鬧,大量的訂單像雪花片一樣,源源不斷的送到徐家醫館,與此同時,白芷的價錢也一路飆升,五日間便漲到原來的五倍。
生意紅紅火火,徐壽召集來的人手都去了大堂,桓楚不得不親自動手,在後院幫著搬錢入庫。半日下來,累得腰酸背痛,看著千文的開元通寶堆積如山,他才明白數錢數得手抽筋的具體含義。
徐芷茗瞧著這些熱火朝天的場麵,芳心暗喜不已,她孤注一擲將家當壓在桓楚身上,再一次獲得了巨大的成功。賺的這些錢,足夠徐家三人富貴一生都綽綽有餘。更令她欣喜的是,心上人取得了成就,證明了她的眼光並不差。
賺錢的同時,他還時刻堤防著盛怒之下,前來找茬的洛家。
直到十日後,洛成和十來個家丁氣勢洶洶的找上門來時,迎接眾人的,是惱怒的桓楚。之所以惱怒,是因為,洛成這些人的效率太低,來得太遲了些,這些日子,桓楚望穿秋水的等著諸人前來,等得花兒等謝了。
養生坊的後院,徐芷茗坐在主位,桓楚則在主位右下方,悠然自得的品著香茶,眼角餘光掃過盛怒的洛成。
桓楚默不作聲,徐芷茗自知難以善了,也沒什麼法子,隻有吩咐曉荷上茶,“洛老爺,請品一品徐家特製的養生茶。”
洛成氣衝衝的將曉荷奉上的茶盅一掃在地,摔了個粉碎,指著桓楚麵門喝罵道,“好小子,敢戲耍我!”
他久混官場、生意場,眼光不可謂不獨到,一眼便知能做主的,不是主位上的小娘子徐芷茗,而是那個低頭品茶不說話的桓楚,怒氣也就直衝著桓楚而去。
強弱易勢,現在急的是洛成,而不是他桓楚,也樂得悠閑一把,找回點在洛家受氣的場子,“洛老爺息怒,嘿!誰人不知洛家在嶺南道的勢力,戲耍洛家?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洛成想著被訛詐的一千貫錢,氣不打一處來,“我的狀紙已遞給柳州州府,你這神棍,隨我去衙門走一遭!”
桓楚聽著他毫無力道的威脅,輕輕將茶盅放了,淡然自若的笑道,“柳州州府?我桓楚是象州徐家的人,便是犯了事,也該去象州州府。唉,薛刺史出征在外,若洛老爺有興致,待薛刺史出征歸來,再去遞狀紙不遲。”
洛成的恐嚇被他輕描淡寫的化解,咆哮道,“混賬!這象州城還有沒有王法?”
洛成欺男霸女,放高利貸,發國難財,這種無惡不作的人還提王法?桓楚幾乎要笑出聲來,本想狠狠的譏諷幾句,但,再怎麼逞口舌之利,也要回到正經的談判上來。想要平息事端,送走這個上門來的瘟神,也不是憑三言兩語、插科打諢便能成的,他正容道,“徐家是清白的行醫世家,王法自是不敢犯的,做生意買賣,也是信譽昭著,童叟無欺,不知何事惹了洛老爺,還親自找上門來,蓬蓽生輝啊!嘿!”
他轉而說理,間雜著諷刺幾句,洛成怒火稍減,沉聲說,“你將玉蓉散賣給洛家,轉眼便去公布藥方,這算哪門子信譽?”
桓楚手指一下下敲著案幾,似笑非笑的瞥過他,“唉!誰人告訴洛老爺,藥方是徐家公布的?公布藥方,損失的不僅是洛家,連徐家也殃及魚池,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誰會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