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洛家認購的五萬貫,沒到一月,桓楚、敬暉二人便湊齊了出征所需的十萬貫軍費。
薛仁貴見二人立下大功,甚是欣慰,當即拍板決定,若戰勝南越人,二人便作為首功報往朝廷,論功行賞。
出征之日,整裝待發的薛訥邀桓楚隨軍前往平定南越之亂,也算是磨礪磨礪。
桓楚穿越前連死人都沒見過幾個,說到上戰場,想起戰場上四處流淌的鮮血,響徹雲霄的喊打喊殺聲,類似車禍後肢體不全的死屍,他便頭皮發麻,對這些血腥的玩意,他有著天生的排斥,斷然拒絕了薛訥的盛情相邀。
桓楚不去南越戰場,還有個緣由,是因為他很忙,忙著留下對付訛詐過他的洛成。
在薛家父子出征十日後,徐壽派往臨近州縣采購白芷的人陸陸續續的回了,帶回的白芷堆積如山,花費數以千計。這些已是徐家最後的家底,徐芷茗已盡數的交給了極端信任的桓楚。貞潔守禮的女人和淫娃蕩婦不同的是,打開她的心扉很難,但,一旦奪走了她的芳心,便會死心塌地的患難與共。徐芷茗,就是這樣的典型,這個男人的話,她是不會懷疑的,便是真破了財,也心甘情願。
桓楚背負雙手,打望著源源不斷將白芷搬入徐家後院的車隊,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在洛家談判時,洛成飛揚跋扈,他是恭恭順順,但這隻是表麵上的現象,勝負絕不會由此來判斷。外強中幹的洛成是披著狼皮的羊,而他,桓楚,卻是披著羊皮的狼。
對付洛成的法子,並不神秘,稀奇,是桓楚穿越前做的老本行,股票炒作理論。投機股票的法子,老少皆知,就是逢低吸納、遇高出貨,賺取差價。不過,這也是大叔、大嫂,退休大爺、太婆的買賣之道。作為股票精英的桓楚,運用的是更深一層的技巧,便是,做莊。做莊的技巧,簡而言之三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逢低建倉,在股票還在低位時,便大量吃進,降低資金運作成本;
第二個階段,拉高股價,當成功建倉後,便可運用做莊資金優勢、控股優勢,甚至是信息優勢,逐步拉升股價;
第三個階段,到目標價位出貨,當股價接近預先設定的目標價位時,便是出貨的時候了。這個時候,通常是借著利好出貨,將最後一棒交到其他人手裏。
具體到炒作白芷這事上,桓楚的初步打算便是,先在白芷在低價位時,悄無聲息的大量吃進臨近州縣藥鋪的存貨,尤其是洛家的存貨,至少保證三個月內,嶺南道的白芷會異常緊缺。這一步,如今已做到。
到白芷滿庫之時,便可拉升白芷價格。他想的法子,便是對外公布玉蓉散的配方。這味藥方上,主藥材便是白芷。玉蓉散在嶺南道的名氣是不必說了,隻要將配方公諸於世,無數想投機專營搶占市場的奸商、藥鋪,會瘋狂的購買白芷,供求關係決定價格,短時間內,白芷的價格定會突飛猛漲。這,便是遇高出貨之時。
這個法子既賺了洛家一千貫;也能拉升白芷大撈一筆;更爽的是,能打擊洛家的囂張氣焰,令其買去的藥方成為一張廢紙,還不得不花高價從自己手裏買去需要的白芷;最後,便是用這些賺來的錢,去開個收留流民的收容所,贏得上好口碑。陰狠是陰狠了些,卻著實是一箭四雕,名利雙收的好事。
對洛成這樣為富不仁、四處訛詐魚肉百姓的所謂名門,便是要以毒攻毒。對兔子仁慈,那是善心;對惡狼仁慈,便是殘忍。
唯一可慮的是,令誰人將玉蓉散的配方公布於世,才不會令洛家找到口實。洛家怎都是嶺南道的名門望族,與官府淵源匪淺,若是明刀明搶的訛詐,後患倒是不小。
徐壽走近了,腰間還佩了把唐時男兒最喜佩劍、飲酒,這是英達、豪邁的象征。這小子包裏有了幾個錢,便學著人附庸風雅。
桓楚微眯著眼,緩緩的問,“白芷采買怎樣了?”
徐壽拭了拭額頭的汗水,“嶺南道但凡富庶的州縣,都去了,還有的隔些日子才能運到。”
桓楚正容說,“洛家有沒有察覺?”
徐壽說道,“沒,保管做得天衣無縫,洛家連個屁都聞不到。你搞這些花樣做什麼?錢多了沒處用?”
這些計劃,桓楚隻告訴過徐芷茗,連徐壽也瞞著,秘密,知道的人越少才是秘密,否則,便是公開的秘密,笑著拍拍他的肩,“過些日子你便知,白芷的賬,曉荷可曾算好?”
“啪”,徐壽將腰刀扔到案幾上,氣呼呼的說,“莫要說了,曉荷這些日子與吳山那小子走得近,連夜間也時常在一起,氣死我。”
桓楚微微一愣,想起那日夜間拒絕她的事兒,莫不是這女人因愛生恨,找個男人來報複?女兒家平日裏瞧著溫柔文弱,但若瘋起來,決然不顧後果,比男人要可怕千倍萬倍。說來,這事追根溯源,還得怪在他桓楚頭上,那夜的拒絕,令曉荷下不了台,事後,不僅連句安慰的話兒都沒有,還故意的疏遠她,換誰也會心生怨恨。看來,還是該找個機會與曉荷談談,見著她與吳山勾搭在一起,那是鮮花插在牛糞上,暴殄天物,著實的不忍,“哦?他二人在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