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函如今算是明白了,女人不過是一件物品而已,隻是得不到的更想要而已,若是真的得到了,也不顧是如此,雖然自己也沒有得到青沉,不過卻已經青楚的知道,不能在為一個心裏眼裏沒有自己的女人而折磨自己了。
夜狂瀾原本猶豫不定,隻是聽到唐函的話,又聽他說了,那陸爾雅的眼裏從來沒有自己,當下心一橫,隻道:“如此的話,就拜托師父們了,隻是如今他們在哪裏,師父們可是知道?”
“放心,方才已經有弟子來報,為師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落腳之處,就在城外。”黑山老爺得意的一笑,說道。
不過夜狂瀾還是有些擔憂道:“可是就算是上官北捷跟著風雲不在的話,那青沉公主跟著千堇塵也在那裏,師父們能對付他們麼?”
“這個你倒是不必擔心,薑是老的辣,你就等著看吧,何況那千堇塵怎麼可能說讓上官北捷一個獨自到石鳳亭呢,他定然也會一起前往的,剩下的不過一個青沉而已,我跟你二師父還怕對付不了她麼。”黑山老爺信心滿滿的說道。
聞言,夜狂瀾便放下心來,隻道:“如此的話,那朕便放心了,若是為了去捉她一個女人而害了兩位師父的話,就是朕的罪過了。”
兩位師父i聽見他的話,都很是欣慰,誰都在說自己的徒弟變了,不過自己卻沒有覺得,最起碼他還是知道體貼他們二人的。
永平公府裏,如今那等著封王的還沒等到,不禁便又聽到這樣的信息,大家不由來都十分的擔心。
不過這府裏一角,月鳴跟著青葉先生卻是滿臉的榮光煥發。
“明日隻要夜狂瀾一出了城,你就立即占領這皇城,到時候他們卻還在城外拚的你死我活,你就正好可以收收殘局,接下來剩下的事情便就隻有幽州那戰爭了。”青葉負手看著那外麵的一陣陰晴不定的天空。
月鳴當初夜不相信這青葉會無緣無故的來幫自己,不過昨日他才把自己的條件說出來,自己若是坐上了帝位,定然要將這十二件玉器尋齊,讓後交給他。
月鳴是答應了他,不過到時候自己做上了帝位,可不會像趙清那樣姑息養奸,把夜狂瀾這頭狼留在身邊喂肥,到時候反咬自己一口。所以,他也在暗中打算好了,反正現在永平公府的玉器不過是五件而已,而且那柳家的六件叫夜子軒帶走了,如今也沒有誰能尋到他的蹤影,所以自己便可一次趁此說在尋找,而一直拖下去,直道尋到合適的機會,自己在定了他一個夜狂瀾殘黨的罪名,將他打入天牢裏。
不過此刻這臉上還是一片純真無知的表情,問道:“那先生打算怎麼收拾幽州的殘局?”
卻聽青葉一聲冷笑,隻道:“這還不簡單麼?那千堇塵自有千家來收拾,而他盜來的番邦聖物不是給用來救治上官北捷了麼?到時候若是上官北捷明日沒有死的話,那你就直接把他押送去給那番邦的人,我就不信他們還有什麼理由在鬧,何況一直無止無盡的打下去,不過是叫西涼國得到便宜而已,所以想必他們也是明白之人,不會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等西涼這段時恢複過來攻打他們的。”
月鳴也是這樣想的,如此的話,不止是能順利的把上官北捷除了,而且爾雅又是自己的了,不顧當即卻隻朝青葉道:“還是先生高明,我竟然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一麵說著,自行慚愧的低下頭去,又道:“若是明日大功告成,還要仰仗先生繼續輔佐,若不然月鳴都不知道要如何去管理一個國家。”他是做個掌櫃,可是那管理酒樓和天下是不一樣的,何況他更要不能讓青葉遠走,藏在暗處看著自己,那樣會叫自己不安的,所以自己要把他放在明處來,這樣的話,就算是他有個什麼動機,自己也能輕而易舉的看到,而且更能尋找合適的機會除去他。
不過這權利自然是不會真的落到他的手裏去。
自己也不是趙清,整日裏沉迷酒色之中,把大權交割青葉。
青葉聽到這樣的話,在看他這副沒有辦點出息的樣子,沒有一絲的帝王之相不說,還膽小怕事,不過也正是他這樣的人,才何時自己來駕馭,萬事都聽從自己的安排。
當即聽到他要留自己下來,也是十分的幹脆的便答應了,這樣的話,自己正好能催促他找那些玉器,而且也能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他要是敢對自己生出二心來,自己就把他給廢了,若是實在找不到一個何時的傀儡,自己就索性坐上那帝王之位,反正來從原來就是留給自己的,不過是叫趙亦給奪了去罷了,所以即便是自己現在坐上去,也是名至實歸的,誰敢有一聲的異議。
月鳴心中暗自得意的笑起來,這青葉確實是個人精,隻是他不該太過於自負,有跟夜狂瀾一樣自大的心思,或許自己不聰明,可是自己也不如他們做的那樣愚蠢膽小。隻是,他如今一切的忍辱負重都是在為爾雅,隻是她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她麼?
想為她建造一個她想要的安寧國度,隻是這安寧的前提,是要把所有見不得他安寧的人都清掃完,若不然的話怎麼能得到這所謂的安寧呢?
若是有月定然此刻已經過了那柳梢頭,陸爾雅送著上官北捷到那院門外,但見千堇塵已經在那裏等著他了,陸爾雅左右的看了一下,卻沒有見到青沉,不禁有些好奇,正是此刻,隻聽那身後傳來青沉的聲音,“等等!”
父子倆停住,千堇塵隻見青沉手裏拿著兩隻玉佩走上前去,也沒有了往日的尷尬,此時此刻他們才像是一家三口。
隻見她給二人一人一個玉墜子,隻道:“雖然這戰場對於你們來說,都不陌生,你們也不是第一次上戰場,但卻是我第一次送你們父子倆人,別的我也不多說了,凡是顧著自己點,特別是北捷,你不是神,沒有必要為那些不相幹的人拚命,別忘了你的家裏,還有老母老父與妻兒。”
第一次見著青沉沒有了公主的尊貴氣勢,沒有了讓人敬而遠之的感覺,有的不過是一個妻子跟著母親的溫柔與關心,千堇塵頭一次感覺到家的溫暖,他從出生,就注定了一輩子必須孤苦伶仃的一身,不想老天垂憐,不止是有了妻子兒子,還已經算是兒孫滿堂了。
那張與上官北捷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上,終於卸下了那張帶著臉上多年的憂鬱麵具,心裏更是下定了一個決心,為了千家而舍去他的妻子兒子,還有媳婦與那兩個可愛的孫子,真的值得麼?
如果千家真的不放過自己的話,那自己也隻能是用這非常的手段來回複千家了,一生的半輩子的耗在了千家之上,若是如此下去,最後留給他的不過是千家祖祠裏的半尺之地,與那青塚而已。
可是眼前呢?若是留下的話,他得到的會是什麼自己不敢去想象,當下隻握住青沉的手,將那玉送還給她,隻道:“青沉,這個你留著,你好生的保護好爾雅他們母子三人,我跟北捷便不用擔心。”
陸爾雅見他們一家人如今冰釋前嫌,也不禁暗自高興,便也道:“千大人,你便收下罷,既然是公主的心意,你便不要推辭了,我跟孩子們除了公主還有小西他們兄妹,你就無需擔心。”
青沉公主將玉塞給他,便轉回這院門口來,與陸爾雅並肩站著,“你們走吧,小心些。”
上官北捷似乎十分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麵,此刻也沒有說個什麼,隻是朝陸爾雅邪魅的一笑,便轉身離開。
大門口暗黃色的光輝裏,陸爾雅隻見他那一頭銀色的發色肆意的飛舞著,隨著他遠走的背影,視線也漸漸的變得薄弱起,一直都沒有半絲的影子。
大概他們夫妻倆人都不合適這十裏長亭五裏短亭的相送模式,所以陸爾雅也顯得十分的淡然,倒是青沉,一臉的念念不舍。
陸爾雅見她眼神久久沒有收回來,便伸手在她的麵前晃了晃,“進屋吧,都已經上霜了。”
青沉一把拍開她的手,“知道了,沒見過你這樣不懂規矩的媳婦。”
陸爾雅涼了她一眼,“就你哪裏有半分婆婆的樣子,等有了些許的模樣,在來教訓我吧。”說罷,便轉身先進了屋子裏去。
青沉隻想在她的身後狠狠的踹她一腳,不過想她有身孕在,就饒了她罷。
陸爾雅這才回到房間裏,便見小西正跟著兩個寶寶正在完躲貓貓的遊戲,兩個孩子都在那床上傳來咯咯的笑聲,陸爾雅僅此,便也十分的放心,隻道:“他們既然都喜歡跟著你玩兒,你便先幫我看著一會兒,我去青沉公主那裏看看去。”看她今晚的模樣,似乎是真的很擔心千堇塵跟著上官北捷。
小西一麵逗著孩子,一麵抽空應道:“嗯嗯,夫人去吧。”
這才出了房間,陸爾雅不過走到院子裏頭,突然便隻覺得身後陡然的傳來一陣涼風,心裏突然遊戲不好的感覺,轉過頭去一看,隻見眼前站著一個黑袍老者,隻是這還沒來得及叫出聲音來,喉嚨便給卡住了,一麵隻見覺得這院子離自己越來越遠,耳邊竟是那呼呼的風聲。
隻是這全身上下都動彈不得,想要轉過頭也沒有法子。
黑山老爺沒有想到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能把陸爾雅擄來,明顯感覺到她的緊張,便索性的把她點了她的昏睡穴,扛在肩上一直離了這座別苑兩三裏,這才停住腳步,隻見那林子裏傳出來一陣馬嘶聲音,唐函牽著馬出來道:“沒想到這麼順利。”
“是啊,事不宜遲,先把她帶到狂瀾那裏去,以免青沉發現了追上來。”黑山老爺應道,一麵把陸爾雅橫著搭在馬背上,跨上馬背一路朝城裏趕回去。
騎著馬不過是一個時辰的功夫,這便上進了皇城,此刻夜狂瀾還在等著自己的最後一顆棋子。
聽見追雁匆匆進來的腳步聲,不由得問道:“怎麼了?朕的師父麼來了?”
追雁回道:“是上官北捷跟著千堇塵來了,禦林軍全都跟他們走了。”
聞言,夜狂瀾不禁有些心急起來,此刻師父們還沒有到來,可是上官北捷那裏已經準備好了,難道自己要落在他的後麵麼?這正是著急之際,便見黑山老爺扛著陸爾雅過來,心中大喜,卻也是十分的心疼,闊步走上前去,連忙從黑山老爺的手裏把陸爾雅接過來,那心裏有一種細細的疼痛,雖然不是十分的明顯,卻是在痛進了心髓裏。
隻是江山啊,他的江山,所以,隻有不要紅顏了。
連忙吩咐下去準備好了馬車,由九匹汗血寶馬拉著的金色華貴馬車,上雕刻著精致的五條騰龍,象征著九五之尊。
將陸爾雅抱上馬車裏去,待大隊準備好了,便啟程出發。
這一夜,所有的人家似乎都知道今夜又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所以都關門閉戶的,也不出行。
此刻那大街上,便隻有夜狂瀾的馬車聲音,與著他手下的那二十萬的軍隊聲音,那皇宮裏則留下了五萬人馬來守護著。
看著睡在自己懷中的女人,這曾經是他一個人的女人,隻是那時候他卻沒有去珍惜她而且看著她被陷害也默不作聲,現在想來,自己那時候是多麼的愚蠢,竟然就這麼任性的把她給錯過了,心裏除了後悔之外,與這對她後悔相隨著的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愧疚與心痛。
從先前的細細作痛慢慢的變得越來越加的清晰,而且怎麼感覺著這種疼痛似乎已經快要蔓延到腦子裏去了。
搖搖頭,夜狂瀾在看懷中的陸爾雅,忍不住的俯下頭去,輕輕的吻上她那在昏睡間也緊緊皺起的眉頭,在吻上她的眉心之時,那種疼痛陡然的便成了劇烈的抽痛,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心上狠狠的紮了一下,夜狂瀾心中隻道:“爾雅,對不起,對不起,原本是想讓你跟著我坐擁這江山的,可是現在為了江山,我隻能舍去你了,明日一戰,上官北捷若是在肯為你死一次的話,那麼你就是我的王後,與我同享這如畫的江山,你說可好?”
唇輕輕的順著她的眉心描繪到她的唇上,突然有些帶著掠奪性的氣勢,一麵用舌頭撬開她的唇,隻覺得吸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甜蜜,不禁更加瘋狂的親吻著她的唇,直到陸爾雅嫣唇紅腫,他這才把她的唇給放開,看著紅腫的唇瓣,不禁由有些後悔方才自己的粗魯,心疼的用指腹溫柔的揉著,這思緒一時間便回到了那大婚之日。
若是那夜他沒有把她一個人丟在新房裏的話,不知道又是個什麼樣的結果,會不會從那個時候就愛上她,而不是在她失蹤以後才突然發現自己的這種對她強烈的感覺,以至於現在她看見自己連看一個陌生人都不如了。
馬車的車速突然緩下來,隻見黑山老爺的聲音從外麵傳來道:“狂瀾,做大事者,萬不能這麼被兒女私情所縛。”
夜狂瀾自然知道,忍著心裏的痛意,朝外麵的追雁吩咐道:“追雁,進來把她帶下去綁起來。”一麵說著,將陸爾雅推到那上馬車邊上去。
在說風,此刻這才跟著宮少穹到柳少初安排著上官家的院子裏,恰好這柳少初一直都沒有離開院子,而且也沒有敢派人出去探聽外麵的情況,生怕被跟蹤了,到時候就算是全軍覆沒了,所以隻有是那萬不得已之時,宮少穹也才能來。所以對外麵的事情半字不知。
此刻見到宮少穹,又見風同著跟過來,不由得連忙迎上去問道:“爾雅呢?她還好麼?”
風回道:“夫人尚好,此刻跟著主子在別院裏,到時他們極為擔心公主他們的安危。”
“主子?你說什麼風?”柳少初當即有些愣住,這風向來是隻稱呼上官北捷為主子的,可是現在他口裏說的主子又是何人?心裏有些狂喜。
隻聽宮少穹道:“北捷還活著,而且他已經下戰書討伐了夜狂瀾,約在城外的石鳳亭對決,此刻兩隊人馬都已經出發了。”也正是這樣,所以他才敢來找這院子裏的,因為這個時候夜狂瀾根本就無限遐的時間來顧及這裏了。
北捷的重生無疑對他的打擊已經不小了,如今又討伐他這個叛臣,此刻他定然是四麵楚歌,如何來顧及其他的呢。
柳少初激動得肩膀有些顫抖著,“你說的是真的麼?北捷真的真的活著?”似乎一切的希望,因為上官北捷的死亡而消失,現在又因為他的複活而重新升起。柳少初原本許許多多的擔憂,在這一瞬間全部解開來。
最起碼以後,自己不用在擔心爾雅了,不用在看著她以淚洗麵,或者是不用在自己的麵前強裝著堅強的模樣,她給自己的那種心痛的模樣,自今還記憶猶深,此時此刻想起來,自己還覺得心裏痛。
“自然是真的,如今夫人總是擔心公主她們的安危,所以主子才讓我來找你們的,如今見著大家都沒有事,便就放心了。”風見他高興,卻似乎又有些不相信,便道。
“那爾雅現在的身體好麼?”當初她的身子那般弱,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顫顫欲倒的呢。
風回道:“夫人的身子現在好著,而且小公子跟小姐也都在她的身邊。”
柳少初聞言,便放心道:“那便好。”但是隨之又擔心起來,“那她的身邊現在都有誰保護著?”現在雖然是夜狂瀾無暇顧及其他的,但是難免他狗急跳牆,把心思動到爾雅的身上去。
風隻道:“有青沉公主在,應該沒有事情吧,而且還有小西兄妹在呢。”
雖然如此,可是柳少初不知道怎麼的,這心裏一想起陸爾雅的安危來,心裏就莫名其妙的慌張起來,當下也不好說是自己信不過青沉公主,便道:“既然如此的話,我也閑著,那戰上的事情我也幫不了什麼忙,便去那裏跟青沉公主一起看著。”
“那這裏呢?”多一個人自然好,但是這裏總不能沒有人吧?所以風便疑問道。
柳少初把目光落到宮少穹的身上去,隻道:“少穹不是在這裏麼?而且我想若是夜狂瀾真的還想用人質來威脅北捷的話,現在定然是不會在來找延平公主,而且是更直接的去找爾雅跟著鉉哥兒兄妹兩人。”
宮少穹原本還想著回去看賬本的,不過此刻聽見他這麼說來的話,心裏不由來也十分的擔心,隻道:“那我去吧,還是你留在這裏。”
“不行,你這個人的性子散,還是我去,你少給我爭,何況你不是還有很多賬本沒有看麼?你正好可以拿來這裏看,反正這裏也隱蔽,而且夜狂瀾現在的重心也不在此地。”柳少初見他跟著自己爭,便道。
宮少穹頓時一想,這倒也是,便答應道:“行,那你們自己小心些,現在就去,明兒延平公主早上起來我在去告訴她北捷的事情。”
風見他們二人分配好,不禁忍不住搖著頭,隻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便先趕回去。”
柳少初聞言,便連忙吩咐下人把他的坐騎牽出來,跟著風當即便啟程去了城外的別苑裏。
在說小西,她在屋子裏跟著兩個孩子一直玩,直道兩個孩子已經睡了,自己也覺得很是困了,可是卻不見夫人回來,看了外麵,有沒見一個丫頭,若不然的話還能打發她們去瞧瞧夫人跟著公主到底是要聊到什麼時候。
歎著氣回了房間,便想著主子今晚也不回來了,自己便索性在這屋子裏的榻上靠著,想一會兒夫人來了的話,定然會叫醒自己的。
不過隻覺得這迷迷糊糊中,聽見有人叫自己,睜開眼來,卻見來人是青沉公主。
且說這青沉公主回到房間了不過是一大會兒,便擔憂起陸爾雅的安危來,所以便想自己還是跟著她睡的好,免得晚上發生個什麼事情,於是就到陸爾雅的這邊來,不想這在門外沒見著小西,又敲了敲門,裏麵沒有回應,不禁滿是擔心的推門進來,轉到裏間來,看到小西在榻上睡著,孩子們也已經睡下了,卻唯獨不見陸爾雅的身影,當即一下子著急起來,連忙把小西叫醒。
小西朦朦朧朧的,看著青沉公主,迷迷糊糊的的問道:“夫人來了麼?”
“夫人不是跟著你在屋子裏的麼?”青沉公主的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將她的瞌睡打醒過來。
小西突然叫青沉公主這麼一敲,便醒過來,“夫人說要去找公主,便讓我陪著小主子們,可是我等了好久,小主子們也都睡下來了,我原本是想找兩個丫頭去問夫人什麼時候回來的,可是外麵沒有丫頭,我又困,就在這裏睡著了。”
“壞了!”青沉公主不禁道,小西說爾雅是找自己了,那這門前的丫頭們會去了哪裏呢,當下打著燈籠走到外麵,在院子裏找了一下,便見那花圃裏的林蔭裏有些水紅色的絲帶飛出來,走進一看,果然是自己的那些屬下,當即解開她們的穴道,連忙問道:“夫人呢?”
那三個丫頭這才醒過來,一臉的茫然,反映過了青沉的話,便立即明白過來,夫人不見了,當即便趕緊跪下來道:“公主饒命,我們也不知道怎麼會事,就叫人給點了穴道。”
聞言,青沉想那來人的武功定然不弱,要不然自己的這幾個丫頭武功也算是不錯的,隻是夜狂瀾的身邊何時有了這樣武功高強的人呢?青沉一麵想著,一麵吩咐道:“立刻派人去找,半點的蛛絲馬跡也不要放過。”
那三個丫頭聽罷,便連忙站起來,提著裙角各自的跑著去找人。
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整座別苑裏的人都便立即行動起來,小西在那裏已經急得哭了起來,東月也在一旁責怪著她。
隻是過了兩個時辰,來人紛紛稟報道,都是沒有發現。
這東月去城尋找,青沉公主原本是打算親自去找的,可是又擔憂起兩個孩子的安危來,無奈又得守在別苑裏。
此刻已經快到了二更天了,便聽見外麵有人進來,青沉便連忙迎出去,來人果然是東月,還沒等他緩過氣來,就問道:“怎麼了?夫人呢?”
隻聽東月回道:“公主,夫人已經叫他們帶出城外去了,這會兒已經來不及攔了,而且我們也攔不住,可是夫人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主子知道,若不然主子一定會受製與夜狂瀾的。”東月原本也想著現在去通知上官北捷,可是又怕讓他知道了,方寸大亂,所以便先回來稟報青沉公主,看她如何打算的。
青沉公主轉身回道屋子裏來,坐了下來,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這才問著隨自己進來的東月問道:“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東月隻道:“屬下想現在離天亮還有些時間,所以請公主準許屬下去敵軍的之中,若是能救出夫人最好,若是不能救,那屬下就寧可玉碎不能瓦全。”
“混賬!”青沉聞言,一個巴掌給他打去,“你這個是什麼注意,你難道不知道夫人是你主子的命麼?若是你主子知道了爾雅死了,你以為他會怎麼樣?”
東月低著頭,“屬下就是知道夫人對主子的重要,所以才要這樣做,若不然的話,到天亮開戰了的話,夜狂瀾一定會用夫人來威脅主子的。”他也是沒有法子,絕對不能讓主子給一個女人牽絆住,何況向來有言叫作紅顏禍水,如今主子已經叫這夫人害死過一次了,怎麼還能讓夫人害主子一次呢。何況夫人既然也那麼喜歡主子的話,那麼就該為主子做出些犧牲來。
青沉自然知道這夜狂瀾抓陸爾雅去,為的就是用她來威脅北捷的,可要是這東月真的救不出爾雅來,就把爾雅給殺了,到時候北捷會怎麼樣自己簡直不敢去想,恨自己,還是把仇恨放到千堇塵的身上去,當這是千堇塵指使的,畢竟這東月是千堇塵身邊的人。因怕他不停自己的命令,便趁此將他的的穴道殿住,“你的這個想法最好給我收起來,若不然以後北捷跟著他父親定然會刀劍相見的,你是千堇塵身邊的人,卻是害死爾雅的凶手,你以為到時候北捷會如何的想?”
她這麼一說,東月陡然間反映過來,自己竟然沒有想到,若是主子因為這件事情要殺自己的話,自己倒是沒有絲毫的怨言,隻是主子因此誤會大人的話,那便是自己的罪過,不由得滿是後悔道:“公主,屬下錯了,不該把事情想得這麼簡單,可是現在您將屬下的穴道封住,這又能怎麼樣呢?還是把屬下的穴道解開了,讓屬下去想法子救夫人。”
放,開什麼玩笑,他能生出那樣可怕的心思了,難保他不會去做,自己如今已經把陸爾雅看丟了,還不知道怎麼樣跟著北捷交代呢,如今在把他放了,讓他在去生出這樣的事端來,那到時候自己怎麼收拾。“你最好給我閉嘴,要不然的話本公主直接點你的昏睡穴,把你丟到茅廁裏去。”
這一麵說著,吩咐自己的兩個屬下把他給拉到那門後麵去,又點了他的啞穴,這便轉到隔壁的臥房裏去,但見兩個小寶貝睡得好,便出到外間裏來,正是這個時候,便有人來稟報道:“風跟柳家小侯爺來了。”
“快去請過來。”青沉隻覺得天無絕人之路,這關鍵時刻總算是有那麼一兩個靠譜的人來幫忙。
那丫頭聞言,便連忙下去請柳少初進來。
柳少初這才進來,便見這別苑裏的氣氛不大對勁,此刻隨著丫頭進到院子裏來,便見那站在門口等著子的絕色女人,而且又是那麼一身不凡的氣質,當即便認定她就青沉公主,便連忙問道:“公主,這裏出了什麼事情麼?”
青沉公主隻回道:“爾雅被夜狂瀾擄走了,而且現在已經帶到了那石鳳亭。”青沉突然一時間覺得很是無力。
然柳少初聽到這樣的話,當即那還沒溫暖完心的喜悅便頓時蕩然無存,怎麼會這樣?當時隻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板竄上來,隻將將整個人給冷透了,像是置身於冰天雪地裏一樣。
風隨後進來,不過卻已經在來的路上問了那些丫頭,此刻也是一臉的憂心忡忡,果然是叫柳少初料到了,不過他們卻來晚了,此刻見青沉公主一臉的愧疚與無力,在看柳少初的一臉冰冷,心裏不由得更是擔心,隻道:“公主,小侯爺,你們都別愣著啊,看現在還有沒有什麼法子能把夫人在開戰之前救回來。”
若是開戰了之後,還救不出夫人的話,那麼夜狂瀾豈不是要用夫人來威脅主子麼,而且那是戰場,真刀真槍的,隻有殺戮,從來沒有心慈手軟,而夫人一個女子,作為人質,其危險便是自己不用腦子去想,也知道是個什麼樣的結果,想來,隻覺得心裏一陣陣涼意。
柳少初立刻轉過身,自己好不容易陪著她一路走過來,這最艱難的時候都已經挺了過來,他就不相信此刻會真的栽倒在夜狂瀾的手裏,讓她慘死在戰場之上,一麵道:“我現在先去夜狂瀾的軍營裏,不管是用什麼法子,我都一定不會把爾雅救出來的。”他堅定的聲音幽幽的回蕩在院子裏。
“等一下!”青沉將他喚住,此刻去的危險自己是十分清楚的,他為北捷為爾雅做的一切已經夠多了,如今若是在讓他去冒這樣的險怎麼能說的過去。
柳少初頓住腳步,有些著急的問道:“公主還有什麼吩咐麼?”
青沉走進他,看著他那眼裏的著急與深切的擔心,“你去知道是什麼樣的結果麼?那夜狂瀾此刻身邊的高手可不是平凡之人,單是從武功來判斷,你便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了在去。”
“公主無需多說,隻要有一絲的可能我都要去。”柳少初隻道,說著便欲轉身離開。
青沉見此,又道:“你著急,我們又何嚐不著急,不過卻得先想出一個完全之策,而且即便是要這樣單槍匹馬的獨闖夜狂瀾的軍營也不是你去。”青沉說著,一麵上前攔住他,又道:“你愛爾雅,我們大家都看得出來,你對她的感情不必北捷少一分,隻是你想表達也不是以這種方式來表達,而且你為他們夫妻兩做的事情也夠多了,不過你是出於爾雅還是北捷的原因,都是已經夠了。”
柳少初看著青沉,方才來的路上,風才將北捷的生世告訴了自己,詫異的同時,也終於理解了青沉為何如此待陸爾雅了。現在聽到她的一番話,不禁有些愣住,不過是片刻便回悟過來,垂下眼眸去,“公主,您是過來之人,應該知道,這愛一個人是沒有底線的,而且即便是不提我對爾雅是個怎麼樣的感情,便是站在作為北捷兄弟的這上麵,我也斷然不能讓爾雅出半分的事情,即便是現在來的人不是我,是少穹,或是悟空,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代北捷去救回爾雅來的。”
柳少初說到此處,頓了頓,才道:“何況您也說了,我對爾雅的個感情不必北捷少一分,那麼您也應該理解,我現在是個怎麼樣急切的心情,若是真到了要命的那一步,我也會像北捷一樣,毫不猶豫的為了爾雅奉獻出生命來。”柳少初不知道,有時候他的話,就是他的人生。
風雖然知道他對夫人有意思,可是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麼樣的強烈,看公主現在的神情,似乎已經被他的話說動了,便連忙道:“公主,若不然的話,讓我跟著小侯爺一起去,隻是這裏您便要多費些心思。”
青沉此刻已經沒有話在能說服柳少初了,他的愛他的情,是那麼的濃烈,自己也是個過來人,自然知道他現在心裏是怎麼樣的擔憂,便也沒有在說個什麼,隻是點點頭,“你們小心些。”
柳少初聞言,算是感激的朝她抱拳行了禮,與風又快馬加鞭的從城外一直繞道到那石鳳亭去。
陸爾雅此刻已經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看見的便是夜狂瀾,這是一個寬大的軍營簡易帳篷,裏麵擺放著的東西卻都十分的精致,在看夜狂瀾坐著的那龍椅,金光燦爛的,刺得她的眼睛有些生疼。
隻見他的身邊戰著的兩個老者中,有一個正是把自己強行捉來的那個老頭。
夜狂瀾見她已經終於醒了過來,便站起身來,有些矛盾不安的走到她的身邊來,那兩位師父見此,便也十分理解的退了出去。
陸爾雅此刻的兩隻手臂正叫他給綁在那一個十字行的柱子上麵,雙腳並立給捆綁住,若不然她真的想伸手給他狠狠的甩他一個耳光,或是能他踢上他一腳也好。
討厭他總是玩出這樣的把戲來,每一次都把自己捉過來,難道就沒有了其他的本事了麼?
夜狂瀾何嚐又沒有看出她的憤怒呢?心裏有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安與矛盾,低著頭將臉伏在她的頸間,左半邊臉輕輕的摩挲著那絲滑的肌膚,手指劃過她性感美麗的鎖骨,一直埋著頭,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眸,“如果有一個人深深地傷害了你,那你要多久才能原諒他?”
陸爾雅低笑,笑得有些蒼涼,很是誠懇的回道:“原諒他?那是佛祖的事情,我的任務是送他去見閻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作了什麼孽,竟然會招惹上夜狂瀾這樣的人,他的像是雙麵人一般,有的時候給自己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無依又無靠的人,而自己似乎就像是他的港灣一樣,而有的時候他又是一個殘忍瘋狂的人,叫自己見而避之。
也許,他是真的愛陸爾雅,可卻是有的時候愛,有的時候不愛,也正是這種漂浮不定的愛情以至於他總是在傷害著陸爾雅,此刻他是愛著的,他想。而且還是很愛很愛的那一種,可是自己現在的地處環境卻不能容許自己在愛她。
隻是現在聽到她回答的話,卻也不生氣,心裏除了害怕,便是害怕,從來沒有過的害怕。不知道是因為怕失去陸爾雅,還是失去了這江山,此刻的他,那心裏萬般的糾結,卻總是平靜不下來想,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而害怕。
心裏這種莫名其妙的慌張似乎已經要把自己給淹沒了,一時間像是喘不過氣來一般,可是那口裏卻喊著,“爾雅,原諒我,好mz麼?原諒我,現在我隻想保住這江山而已,隻要上官北捷死了,我就冊封你為皇後好麼?所以你現在不要恨我,在過一個時辰就就要天亮了,到時候戰鼓一響起來,我就隻得把你推出去,可是你知道麼?其實我是舍不得把你這樣子推出去的,可是我如今算是走頭無路了,所以你一定要原諒我!我是愛你的。”
陸爾雅已經叫他重重的身子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想要把他給推開,可是自己卻沒有那個能力,此刻隻能就這麼承受著他的重量。而聽到他這個樣的話,也不過隻是覺得虛偽,“你要我原諒你,可是你現在卻是在哪我來當作賭注。你以為做我賭注的我,能原諒把我作為賭注人麼?”
夜狂瀾像是發瘋了一樣,突然抬起頭來,強吻上陸爾雅的唇,她的吻能叫自己淩亂不安的心平靜下來。
陸爾雅一麵別過頭躲開,卻叫他給強行的扳過來,不禁一口狠狠的咬住了他的上唇。
夜狂瀾這一吃吃痛,便慣性的避開。伸著舌頭舔著唇上的血液,那隻眼裏滿是邪魅的冷笑,“爾雅,你這個樣子,隻會讓我更想迫不及待的要你而已。”
他的這話一出,陸爾雅頓時一臉的涼色,淡然的看著他,“夜狂瀾如果你真的愛我的話,能換種方式麼?這天下難道真的有這麼重要麼?若是你願意的話,我可以重新回到你的身邊來,此生此世不在見上官北捷,永遠的陪在你的身邊。”陸爾雅的這番話,是真的,卻不是真心的,若是明日一站沒結果的話,是不是還要繼續打下去呢?神羽關之外還是一片淩亂,如今這金城卻還風雨不停,如此下去的話,這大明還能存下來麼?
即便是不管這大明還在不在,可是這些百姓豈不是無辜麼?
夜狂瀾愣住,能與她相守一生,何嚐不好呢,自己又怎麼不願意呢?這是多麼的有著誘惑力啊,夜狂瀾差點就要張口答應了,突然那黑山老爺闖進軍帳裏來,“狂瀾,時辰快到了,你趕緊去把鎧甲換上吧。”
夜狂瀾這才猛然間的恢複過神誌來,搖搖頭,不行,自己怎麼就能這樣把這已經在手的江山放開了呢?看著陸爾雅,隻覺得此刻的她,仍舊是那麼的楚楚動人,可是自己卻不能為了她而失去江山。隻道:“爾雅,你現在最好祈禱上官北捷願意繼續一命換一命。那樣的話,你可愛的孩子就不會失去娘親。”
陸爾雅垂下眼眸,自己這是在幹什麼?竟然在想讓狼吃素,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不禁有些苦笑起來,回道:“我會祈禱的,你放心。”祈禱早點死,死無葬身之地才好呢。
夜狂瀾又看了揚起眉頭看了她一眼,隻道:“爾雅,對不起。”
對不起?真是要笑死人了,要殺一個人的時候,原來可以說句對不起就能得到對付的原諒過跟寬恕了麼?若是這樣的話,那些劊子手為什麼臨死之前都不去對那些被自己殺死的人說對不起,而且是廟裏洗禮近身之後在等死呢?
一眼望不盡這斷人腸的愛戀,可是那千百裏的江山也不比這紅顏失色。咬咬牙,自己有什麼可擔心的,那上官北捷比自己擔心才是啊。
也許上官北捷可以早上為陸爾雅死一次,不,這不能說是在為陸爾雅死一次,他不是愛陸爾雅嗎?那就給為她死上千百次才是。
毅然的隨著黑山老爺轉身出了軍帳。
帳中此刻便隻是剩下陸爾雅一個人而已,隻聞那帳外的旌旗嘩嘩的翻飛聲音,將這淩晨的寒意一陣陣的帶進這帳中來,可是陸爾雅此刻卻沒有覺得有絲毫的涼意,隻是眼前裏一片迷茫,難道自己真的要成為這禍國殃民的女人麼?
能讓上官北捷因為自己而在死麼?
夜狂瀾把自己抓來無非不過就是這麼點心思而已,隻是自己已經害過上官北捷一次了,怎麼能在連累他第一二次呢?
而且他能那麼毫不猶豫為了自己而死,那麼這一次就喚作自己來自行了斷罷了。
“嗚嗚”隻聞一聲號角從外麵的傳進來,陸爾雅長長的睫羽一下子便垂了下來,開始了麼?不是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麼?
一陣狂風陡然間卷進來,刮得陸爾雅的容顏生疼,睜開眼睛,便見追雁帶著兩個侍衛上來,他的手裏拿著一塊大大黑色幔帳。
眼前突然一陣黑暗,是追雁把那快幔帳蓋著了自己的身上。
追雁知道主子喜歡她不是那種簡單的喜歡,可是現在卻不能不以她來做籌碼了,此刻將這幔帳將她整個人遮住,一來能讓主子看不見她的眼神,那心裏好過一些,二來的話,這一會兒帶出去的話,等到把她推到那戰場上去,等著上官北捷那邊動手的時候,在揭開來,看他要怎麼樣才能接受過來。
吩咐了那兩個侍衛連著那綁著陸爾雅的十字刑架一起搬出去。
陸爾雅隻覺得那這外麵的冷風陣陣的刮著臉,想這裏應該就是那石鳳亭吧,一處平原之上,風也才能如此毫無阻礙的刮著。
上官北捷聽見那夜狂瀾軍營裏傳來的陣陣號角,不想他竟然要提前開戰,於是便也敲起戰鼓來,吩咐左右兩軍各兩萬擺出陣型來,前方兩萬弓箭手,其後是兩萬騎兵,最後的兩萬便是刀槍不入的金甲兵。
這方安排好,便見軍帳簾子叫人猛然的掀開來,隻見趙翛一身白色長衫瀟灑走進來,看著他們父子倆人,似乎一定也沒有覺得尷尬,笑道:“這種事情怎能麼能少得了我呢?不過我當然不是來參戰的了,我觀戰。”
上官北捷白了他一眼,隻道:“那你還是不要來添亂的好,去別苑裏幫我看著他們,讓我後顧無憂。”
趙翛隻道:“沒事,那裏不是有清沉麼?難道你們還不相信她的能力。”自己此刻見著清沉,這心裏難免還有些遐想,所以還不見的好,倒不如見她的兒子相公痛苦些。
千瑾塵聞言,便也道:“清沉的武功雖然不錯,可是她這個人向來是粗心大意的,你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的話,你便跑一趟,瞧你也沒有一個閑著的時間,跑一趟應該對你來說不是歌什麼難事吧?”
“咳咳,你們能站在我的角度想想麼?我現在見到清沉無言以對,去了也隻會覺得別扭而已。”趙翛咳嗽了兩聲,又道:“而且我才聽說那黑山老爺跟著唐函竟然是夜狂瀾的師父,如今夜狂瀾大難,說不定他們就在對麵呢?所以我還是留下來的好,到時候也有照應不是。”
這裏方說著,雲便進來稟報道:“主子,夜狂瀾已經來了。”
上官北捷的鎧甲還在幽州,所以此刻也是自己的那一聲白袍而已,不過臉上又帶上那張銀色的麵具,千瑾塵也是戴著一件鬥笠,畢竟上官北捷跟他長得不是一般的相像,若是自己就這麼出去的話,難免會叫眾人給認為成自己是上官北捷。
天剛破曉,原野之上還有一片片的霧色,不過卻也能看清楚,各自騎上坐騎,便向著那隊伍的前麵而去。
兩軍交戰,鳴鼓滔天,號角聲連連,陸爾雅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此刻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隻不過自己此刻身上被幔帳遮掩著,所以大家沒有把自己認真的放在眼裏罷了。
身後站著的便是那黑山老爺跟著唐函,二人像是兩個門神一般的將陸爾雅看守著,也是,此刻她就是夜狂瀾最大的底牌,一切的勝負都取決在自己的身上,所以自然是要小心看守了,不怕萬一,就怕一萬。
既然是來討伐的,所以自然是要打著正義之師旗號,然此刻這趙翛為皇室中人,所以自然就是這最好的旗幟。
但見那些禦林軍見到他也來了,不禁頓時是信心大起,高喊著殲滅叛臣,打到夜家,覆滅永平公府。
響亮強勁自信的聲音,遠遠的超過了那鳴鼓號角之聲,成為這天亮之時最完美的聲音。
然那還在路途上的柳少初跟著風,此刻離那石鳳亭約摸還有個一裏路遠,便聽見了那洪亮的聲音,已經擂鼓號角之聲,心裏不由得更加的擔心,長鞭揚起,落在馬背上,塵土飛揚間,駿馬騁馳而踏。
柳少初此刻心急如焚,卻覺得還是不夠快,恨不得這馬能突然長出一對翅膀來,馬上就能趕到。
先前還想著,若是早些到的話,還能想法子混入夜狂瀾的軍隊之中,趁機救出爾雅,可是現在卻已經晚了,聽著這聲音,毫無疑問,兩軍已經開始交戰了。
軍隊突然朝兩邊分開來來,隻見夜狂瀾一身耀眼的金色盔甲,高騎在馬上,隻見身下的坐騎之上,也是身披著黃金色的鎧甲,唯獨留存那丈多長的流蘇馬尾,以及那雙澄亮的眼睛。
但見夜狂瀾的身上背著一張金色的弓箭,那左麵的馬腹上正掛著同是純黃金打造出來的箭筒,裏麵置放著三十支利箭,而且其中的許多支,正是為陸爾雅準備的。
這便是他的無奈,無奈自己必須把箭頭瞄準陸爾雅,因為她才是上官北捷的心髒,可是隻有天知道,他是如何的不願意,可是他卻不得不這麼做,因為隻有這樣的話,自己才有一絲勝利的希望。
哪怕自己現在有二十萬的兵力,是上官北捷的兩倍,可是自己卻知道,這二十萬實則還比不了那禦林軍的三萬,如此的話,所有的希望都至隻能放在陸爾雅的身上了,今日自己的性命,自己的江山,都一起押在她的身上了,隻求那上官北捷能為了女人而英雄氣短。
慌張淩亂的心思,讓他不得不身上摸著拇指上麵的扳指,溫涼的氣息方能讓他平靜下來。
與他這麼一相比,上官北捷卻如一神仙般的人物,那一頭未束的銀色發絲輕狂絕色的飛舞在風中,加上他那身銀白色的長袍也在風裏獵獵的飛卷著,此時此刻的他,像是那雲端上的神仙,叫人敬而遠之。
他左邊的是同樣一身月白長衫的趙翛,而右邊便是那還是一身白色長袍的千瑾塵,不過是他的頭上多戴著一個鬥笠罷了。
清一色的白色,像是雪一樣的幹淨聖潔,叫人不敢去冒犯,望而生畏。
“夜狂瀾,沒想到我們最後還是得以這種方式來解決問題。”上官北捷到底是不願意以戰爭的方式來解決他們之間的諸多問題,不管是國仇家恨,或是那愛恨糾結,自己的及其的不願意強帶著別人的生命來一起決定這勝負。
看著他現在的這身打扮,原來自己卻早在之前,便見過了他,那日在府裏把陸爾雅帶走的便是他,虧自己還認為是那個月族的人呢。
原來他一直都在,隻是沒有正式的出現罷了。此刻聽見他的話,自然明白他說的自然還有他們終究的愛恨情仇,竟然苦笑起來,不過隔著那是頭盔,並為有任何人看到,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自己竟然是在苦笑,笑過之後,才道:“我也不想用這種方式來解決,可這是你逼我的。”這種方式,最後傷害到的,是他們共同深愛著的那個女人。
“我逼你?”上官北捷臉上滿是冷笑,何曾自己逼他去篡位了?何時自己逼他去害將軍府的人了?何時?隻道:“夜狂瀾,你為何一直執迷不悟呢?你可是知道,若真的動起手來,你並無一絲的勝算。”
“我自然是知道,不過,這一次你太大意了。”夜狂瀾說著,嘴角溢出來的不是自己想象裏的那種得意的笑容,而且是一抹更顯得苦澀的笑。
一麵拿下長弓,拔出三支箭羽,隻道:“北捷,你可是記得,小的時候,我們一起去涉獵,你的心最軟,每一次你都沒打到獵物,而我總是收獲最多的一個,而這其中出了我下得了手,還有我的箭法更勝你一籌。”
上官北捷不知道他為何說起小時候的事情來,隻是看到他那箭羽所瞄準的不是自己所在的方向之時,心裏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隻覺得像是什麼東西在心裏淩遲一般的刮著心,“你想做什麼?”
夜狂瀾的眼神轉向他,顯得很是無奈,“我其實不願意這樣發,因為我也愛她,可這是你逼我的。”說罷,轉過頭去。
上官北捷隨著他的箭羽瞄準的方向望去,隻見那裏的軍隊裏,突然推出一架戰車,上麵用黑色的幔帳蓋著,但是卻能從那輪廓中明顯的看出來,那是一個人。隻見黑山老爺跟著唐函站在左右兩側。
上官北捷背脊骨上隻覺得頓時寒意升起,但見黑山老爺把那黑色的幔帳扯下來。
陸爾雅的影子便出現在了這曠野之中,遠遠的,她的臉上卻滿是鎮定。
人活著,就是為了死亡,從出生的那一天,大家便拚著命的奔向死亡。
而此刻,陸爾雅已經很是坦然的麵對死亡了,看到上官北捷,不禁也滿足了,能在這臨死之前,看到他一眼,自己已經覺得很幸福了。唇角甜甜的勾起來,像是一個初戀的少女般,朝上官北捷笑起來,似乎有些羞澀,卻帶著濃濃的滿足之意。
眾人幾乎都怔住了。
“爾雅……”上官北捷一時間全身隻覺得如此的無力,明明是覺得用盡了權力的,可是在喊出的她的名字之時,這聲音卻隻能是自己一個人聽見而已。
陸爾雅的耳朵是沒有聽見上官北捷的聲音,可是這心裏卻明明顯顯的聽見了,上官北捷在喊自己,臉上的笑容不禁顯得更加的燦爛美麗,向夜狂瀾喊道:“夜狂瀾,你放箭吧!我已經祈禱好了,下輩子我還是要選擇上官北捷,我還是要做他的妻子。”
夜狂瀾的手不知道怎麼會是,竟然抽搐起來,高高坐在馬背上到身子也有些顫顫的。這就是她的祈禱麼?
上官北捷聽到她的話,隻朝夜狂瀾轉身看去,“你到底是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很明顯,你死我活!”夜狂瀾似乎等著他的這句話已經像是等了一個世紀般的漫長。
眾人這才反映過來,趙翛知道上官北捷是個實實在在的情種,也許隻要陸爾雅不受到傷害,他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是在死一次。便連忙踢著馬腹上前來,“北捷,你冷靜些,千萬別衝動。”
千瑾塵也著急了起來,但看那黑山老爺跟著唐函,自然有自己跟趙翛來對付,這夜狂瀾便由北捷來對付。可是現在那黑山老爺和唐函離著陸爾雅最近,若是自己這裏輕舉妄動的話,他們就會一把捏死陸爾雅,所以此刻即便是有了天大的本事,卻都無用,武功在高,也不如他們的那裏手快。
夜狂瀾這裏的箭雖然不過是一個引子,不足為患,但是卻是能將北捷死死的牽住。
陸爾雅聽見那夜狂瀾的聲音,不禁轉向上官北捷道:“上官北捷,你若是在糊塗的話,我會恨你一輩子的,還有來生,我也要恨你的。所以千萬別讓我恨你。”
“爾雅,那樣的話,我會恨我自己的。”上官北捷聽到她的話,聲音有些顫抖著,滿是愧疚的聲音說道。
“那你是要自己恨自己,還是要我恨你?”陸爾雅顯得比上官北捷冷靜的太多,問道。
上官北捷看著她,無比的心疼,“爾雅……”
夜狂瀾見他們如此情長蜜意的,心裏自然是不高興,生硬的加在他們的中間,隻道:“上官北捷,你可是想清楚了,難道你能看著你深愛的女人因為你而死麼?”
雖然這也是自己深愛的女人,不過此刻自己能這麼牽製著他的感覺顯然很是讓自己的心裏非常的舒坦。
陸爾雅怒目一轉,看向夜狂瀾,恨恨道:“夜狂瀾,你有本事的話,就放劍,若不然我就看不起你,不當你是個男人。”
夜狂瀾低笑,你何曾是把我當作男人來看待了,你一直是把我當作魔鬼來看罷了。
“北捷,先不要才衝動。”千瑾塵雖然總是覺得他們夫妻倆這才團聚,老爺不可能這怎麼捉弄他們的,何況這邪從來不勝正。所以這一次自己一定要看住北捷,不能讓他在向上一次那樣的衝動了。
上官北捷不想衝動,可是誰能理解現在的他。
突然,夜狂瀾身後的軍隊裏,陡然的飛出一個小兵,將手裏的長矛向夜狂瀾的手臂打去,夜狂瀾這一吃痛,當即放開那了緊緊拉住的弓。
眾人隻聽一連“咻咻咻”的三道聲音,已經來不及阻止,三道箭羽便朝陸爾雅射去。
然陸爾雅見此,卻笑了,似乎一切的站在會隨著她這立刻迎接而來的死亡而結束,所以很坦然的接受,很幸福的麵對,帶著自己的孩子離開。
小兵得意的笑聲,將所又給嚇呆住了的人拉回來,隻見她瘋狂高興的摘去了頭上的軍帽,竟然是雪蓮,那樣得意的笑著。
夜狂瀾的心猛烈的抽痛著,痛意猶如排山倒海般的踴躍而來,將他整個人徹底的淹沒住了,看到那偷襲自己的竟然是那個消失了許久的雪蓮,當即也不知道是不是瘋了,竟然從馬背上掉下來,一把掐住那雪蓮的脖子。
此刻倆人一個瘋狂一般的得意笑著,似乎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就要被掐斷氣了,而一個則是滿臉的痛苦,雙手瘋狂的掐著對付,要將她置於死地。
然上官北捷早就已經去追那箭羽了,趙翛跟千瑾塵也顧及不了夜狂瀾這裏了,而且見他這副發瘋的模樣,也懶得在去理會,便一路跟著上官北捷去追那箭羽。
隻是終究是晚了一步。
眼看箭羽就要射穿陸爾雅纖薄的身子了,突然隻見她的身前陡然的出現一個影子,而那人影不是黑山老爺,也並不是唐函。
待眾人看清楚之時,隻見風這才趕上來,長劍便向那唐函直接給刺去。
陸爾雅頓時呆住,這擋在自己麵前的人,竟然是他,時間像是過去了千百年那麼的久遠,陸爾雅這才反映過來,失聲喊道:“少初……”
想要將他給扶起來,可是這手腳卻還被綁著,動彈不得。
那廂趙翛與千瑾塵已經跟著黑山老爺動起手來,而唐函也給風絆住。雲見此,便將那此刻像是瘋了一般的夜狂瀾輕而易舉的捉拿住了,他的二十萬頓時群龍無首,也都倒戈相向,而那追雁這個時候卻不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