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不如一代(2 / 3)

其實陸爾雅想說,竟然她是要靠這個假的薔薇來保護自己。

夜瑤也覺得今日這個薔薇膽子倒是比往日大了些,便叱道:“薔薇,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打主子。”

青沉已經有二十年沒有在玩這種女人間的遊戲了,想當初在傾國皇宮裏的時候,整日跟著那些嬪妃們鬥,如今在看著夜瑤跟水依然,隻覺得一代不如一代了,竟然到這個時候了,還把自己當作是一個丫頭,冷冷一笑,絕色生香,搓拳磨掌道:“打她又怎麼樣?這還算是客氣的,一會兒若是我真的動起手來,那才叫有趣呢,不過夜瑤你有沒有興趣試試,反正你們永平公府向來是重男輕女,死你一個女兒算不了什麼的,何況你這殘花敗柳之身,若是死了話,那個陳公子會感謝我的。”

她的這聲音,夜瑤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個薔薇,隻道:“你不是薔薇。”

“我有說我是薔薇麼?不過我對這個話題一點都不感興趣,我現在有興趣的是,你們兩人。”她的笑容很是迷人,明明看到的就是薔薇的臉,可是這笑容卻遠遠的比薔薇的要美上千百倍,而且在她這似乎很是不經意的談笑間,那種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勢與氣質,都不是一個丫頭能有的。

聞杏到底是個見過世麵的大丫頭,眼下雖然不知道這個裝扮成薔薇的女人是誰,但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現在也沒有空閑去想她的身份,隻是好臉賠笑道:“這位姑娘,我家夫人都是嬌生慣養的,有些地方難免是帶著點囂張跋扈的意思,不過絕對說沒有要對姑娘不敬的地方,還望姑娘海涵,不要與她們計較。”

不過聞杏的好心卻是無人能理,夜瑤更是將她推開道:“聞杏,你這麼這陣子越發的小心起來了,何必對她如此的卑微,我還沒有聽說這金城裏有我永平公府惹不起的人物,何況這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一麵說著,便朝青沉道:“我告訴你,不管你是誰,隻要敢在擋著我們的話,我們便連同你一起算在裏麵,一同賣到青樓裏去。”

水依然那裏已經等不及了,隻道:“三姐何必與她們廢話,趕緊叫人來,把她們帶走,那青樓裏如今可是許多男人等著她們去伺候呢。”

夜瑤笑道:“急個什麼,你能到就不想看看陸爾雅剝光了衣服,是什麼個浪樣麼?不止是子軒對她如此的迷戀,連狂瀾似乎也想將她給從新收回。”

聞杏聽見她們的這話,不由得攔道:“三小姐,你們不要胡來,這是別人的家裏頭,何況你們就不想想將軍府那邊麼?”

青沉倒是覺得她們兩人的注意不錯,不過把她們吊著這府裏頭的話,太便宜她們了,要吊的話,就該給吊到大家上去。這還沒有動手,便聽見那王夫人的聲音,小心翼翼的請道:“丞相大人這裏請!”

丞相大人?當即不止是夜瑤有些吃驚,連著陸爾雅也有些好奇,這夜狂瀾怎麼會來了,不由得連忙出亭子去看。

且說這夜狂瀾,自從那日陸爾雅無緣無故的消失了之後,便把高九的雙眼挖了,那追雁雖然沒有受個什麼懲罰,但是也受了他兩掌,如今進不了將軍府裏,所以便隻好派人在哪裏守著,得知今日陸爾雅來了王乃恭家裏賞早梅,便也急急的連忙趕過來。

此刻但見這亭子裏的淩亂,便敢肯定她們在這裏鬧了。隻是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陸爾雅,一進亭子裏,便朝陸爾雅看出,“你沒事吧!”

陸爾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此刻在這裏惺惺作假,那日差點沒有把自己的下頜骨給摘下來,隻道:“但凡是有你家的人在的地方,你見過我哪一次是沒事的?”

夜狂瀾聞言,也不分個青紅皂白的,便黑著臉問道:“你們誰對她下手了?”

夜瑤自知夜狂瀾對陸爾雅有些感情,但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因為陸爾雅那般不痛不癢的話,就這樣在王夫人的麵責問自己,不禁有些生氣道:“你竟然為了她的一句話來質問我,我看你們一個個的都瘋了,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地方迷住你了,你也不想想,當初若不是她的話,我怎麼會落到今天的這個地步,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認自己了。”

夜狂瀾沒有理會她的質問,反倒是挑起那飛揚的眉頭來,“你的意思是?你動手了?”

“我告訴你,我不止是動手了,還想把她給賣到青樓裏去,叫她做那千人騎跨的biao子。”夜瑤見夜狂瀾這麼不給自己的臉麵,便凶道。

不想她的這話音才落,眾人便隻聽見“啪”的一聲響動,卻隻見那夜瑤的臉上一個紅紅的掌印。

那王夫人見此,心有餘悸,暗自慶幸自己方才走得早,沒跟著她們一起擠兌那將軍夫人,若不現在自己定然是逃脫不了關係的。

夜瑤隻覺得自己的口裏一陣腥甜,順勢吐出一口鮮血來,捂著臉看著自己的這個親弟弟,“你竟然打我。”

那夜狂瀾看著冷眼看了她一眼,震聲道:“還不滾回去,你是嫌這臉丟得還不夠麼?”

水依然坐在那軟凳子上,嚇得一動不動的,不敢在說個什麼了,隻得滿臉緊張的看著聞杏,聞杏先前是提醒過她們了的,隻是她們又不聽自己的勸告,不過這瀾四爺的在別人的家裏打自己的姐姐,這傳出了確實是不大好聽,便道:“四爺,你這是作什麼氣,將軍夫人現在好端端的,你把三小姐出什麼氣。”

不想她今日說話就是不得好,這才說完,夜狂瀾的眼神便轉到她的身上來:“你是丫頭,難道也跟她們一樣的糊塗麼,怎就不知道勸勸。”

陸爾雅見他們在哪裏窩裏鬥的,不禁朝青沉示意著,趕緊走了罷。

青沉有些好奇的看著,她還真是有些意外,這夜狂瀾竟然對自己家的兒媳婦這麼上心,所以她想看個結果在走。所以便沒有理會陸爾雅。

聞杏這是有口說不清楚了,隻覺得好人難做,當即隻將頭埋下去,不在說話。

夜狂瀾見她不說話,便才走到陸爾雅的身邊去,“這樣做,你滿意麼?”

陸爾雅聞言,冷冷的笑了笑,眼角更是向上揚起來,魅意橫生,柳眉淡挑:“我說不滿意,你會怎麼樣?”

“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夜狂瀾倒是爽快的說道,更是靠近她幾分,一手放在她頭頂的柱子上,欣長的身子就這麼把她嬌小的影子給淹沒住了。

陸爾雅憤憤的看了眼青沉,但見她那隔岸觀火的眼神,不由來有幾分氣,早知道就不要她來的好,如今竟然看著自己這麼被人調戲。心中不禁隻道:“靠人不如靠己啊!”收回眼神,看朝夜狂瀾,眼神也柔了幾分,聲音也媚了幾分,“那感情好啊,你也聽見了,她們方才想把我賣到青樓去,那是什麼地方,你懂的!”

夜狂瀾看見與自己咫尺在進的陸爾雅,一切的溫柔看起來都那麼的自然,可是他知道,她這是在騙自己,美人計嘛!說不定一會兒就踢上了自己的二弟,自己又不是沒有受過,所以此刻自然是防著她的。不過既然是美人計,那就該演得真實一些才是,於是將頭垂下來,唇對著她雪白的耳垂,輕輕的吹著氣,隻道:“我自然是懂的,不過讓我把我的親姐姐送到那種地方去,是不是不大妥當?”

青沉一直沒動,她很好奇陸爾雅會有個什麼反映,所以不到最後關頭,她是不會出手的。

陸爾雅似乎對於他的親近沒有一絲的不適,反倒是一臉的嬌媚,“討厭,那麼多人看著呢。”

明明知道現在她都是在偽裝的,可是夜狂瀾不禁還是忍不住,一陣陣的心猿意馬,擋不住的溫柔情懷,即便是帶著血的,他似乎也甘願去享受著,從來不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竟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已經這樣深了,“那日沒傷著你吧!”不由自主的伸手抬起她的下頜,細細的檢查著。

陸爾雅最喜歡的首飾就是手鐲,什麼樣的手鐲她都喜歡,包括是致命的。

上一次的是凰鐲,這一次的是藏有暗器的銀質半縷空鐲子,將手指彎下來,扣動那手鐲上的機關,雙眼盛滿柔情,是那樣真摯的看著夜狂瀾,紅唇輕啟,聲音幽柔的喚道:“夜狂瀾!”

“嗯?”他已經快要醉倒在她的這一汪溫柔的眼神裏。

感覺到自己手腕上的手鐲輕輕的一震,裏麵的銀針射入夜狂瀾的腰間。“若是可以,我真想直接殺了你。”她突然將夜狂瀾推開,臉上的溫柔一絲不現,僅存的是那抹濃濃的疏離。

夜狂瀾這一次倒是沒有出手,她出手的時候自己是發現了,可是竟然沒有退開,因為實在是舍不得她的柔情似水,所以受了,突然有些理解上官北捷會將自己的生命去換得陸爾雅的生命。笑笑:“如今,我都還沒有想通,你為何如此的恨我,按理,你最多是討厭我罷了。”

旁人沒有看到陸爾雅出手,隻是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會突然變成這樣,可是青沉看見了,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媳婦果然有些魅力,這夜狂瀾明顯是發現了她出手的,而且可以輕而易舉的躲開,或者是直接捉住陸爾雅的手,可是他竟然為了那麼一點點虛假的溫柔,而情願受傷。

陸爾雅看著他原本冷麗的臉龐上突然蕩漾起一絲苦笑,隻是那眼裏撒滿了哀戚,像是根根發絲一樣的在她的笑裏飛舞著。“不錯,我原先隻是討厭你的,可是你為何要害夜嫿,不過就是為了你的那點事情麼?你竟然將她逼死。”

夜狂瀾像是想起什麼來,臉上竟然有些悔意,“這麼說來,你是因為這件事情而才決絕的離開永平公府?而且嫿妹放在義莊裏的屍體是你偷走的。”

“不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冷血的人家,僅僅是因為名聲,便將她的遺體棄之不顧。還有我告訴你,那次在明珠河邊約她母親來的也是我,我對你的第一次認識,是在聽到趙清的話之後,發現這永平公府實則一直都是你在做主,柳太君卻還不知道;第二次對你的認識是在夜嫿死了之後,她留給我的信裏,我看見了你的殘忍和血腥,如此的無情,對待自己的妹妹你都能下手,何況是對待我這個毫不受待見的妾室呢;第三次對你的認識,便是在那明珠河邊,我眼睜睜的看著你那樣對待夜嫿的母親,也是第一次的覺得你是一個極為可怕的人。”陸爾雅緩緩的說道。

夜狂瀾唇角勾起,手裏不知道甩出去些給什麼,隻見王夫人,夜瑤等人突然倒地。不由道:“所以在東洲的時候,你可以毫不猶豫的刺瞎我的眼睛,你這是在為夜嫿報仇麼?”

而那青沉也是隨著她們一次暈倒在地上,陸爾雅不禁有些擔心她會不會真的中招了,還是假裝的。

“算是,也算不是,那一次是偶然的,不過我還可以順便告訴你,我這個人的記仇心很大,夜瑾娘的事情便是一極好的例子。”陸爾雅看著夜狂瀾的那一隻眼睛,極為冷靜的說道。

夜狂瀾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你這是在警告我麼?”

“你以為呢?”陸爾雅反問,然後又道:“我沒有武功,沒有權利,可是隻要我有一口氣在,你若是想傷害我身邊的一個人,我會千百萬倍的還回去。”特別是他的孩子。

夜狂瀾臉上的笑容慢慢的變得有些溫柔,而且似乎滿是不忍心,用一種懇求的語氣道:“爾雅,你為何要如此記掛著從前呢?現在上官北捷已經不在了,你又何必念著他呢,你一個女人,什麼都沒有,你能在這個肉食強弱的地方活下麼?讓我保護你,可好?”

“不好,而且請你不要用這種語氣與我說話,這會讓我更加的覺得你是如何的虛偽,你本來不是這個樣子的,如今勉強在我的麵前佯裝溫柔,你究竟是為了什麼?如果說是為了那些玉器,可是我早就還給了你們家。”陸爾雅有時候真的猜不透,這個男人都底有幾張臉,又有何居心,這般纏著自己,時而溫柔得像是月光,時而卻殘忍得似乎要把自己一劍殺了才解愁一般。

夜狂瀾不知道心裏竟然苦苦的一笑,她竟然在懷疑他的溫柔與愛念,他承認那天是有些過分了,不該如此的傷他,可是卻不能這麼懷疑自己,此刻是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看,“你究竟要我怎麼樣?你才相信我。”

陸爾雅回道:“不管你怎麼樣,我都不會相信你。”

“難道我在你的眼裏就這麼不堪麼?”夜狂瀾捂著中了針的地方,一麵用內功將那幾個細長的銀針吸出來。

“抱歉,我從來沒有把你看在我的眼裏。”陸爾雅見他就這麼簡單的將銀針吸出來,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的話,在上麵下點毒才是。

不想夜狂瀾不怒反喜,“那正好,請你現在就看著我,我們從新認識。”

“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可能給玩自欺欺人的遊戲。”陸爾雅說著,一麵去扶青沉,有些害怕她會因此而受涼,畢竟她的年紀在那裏,雖然她說她的身體好,可是陸爾雅還是不放心。

然那青沉怎麼可能被他的隔空點穴呢,即便是中了,也早已經解好了,現在已經到了冬月,又已經過了小寒,如今這地上還正是的有些涼颼颼的,可是又不能這麼起來,若不然豈不是叫夜狂瀾發現了,那麼他就不會這麼毫無防備的麵對著爾雅了。

不過聽見陸爾雅的那些話,而且又站在一個旁人的角度來看,如今陸爾雅沒有了丈夫,孤兒寡母的,夫家現在又不景氣,若是有人願意娶她照顧她的話,應該是求之不得的,而且這個人還是權傾朝野的丞相大人,雖然是瞎了一隻眼睛,不過聽他們的話,好像是陸爾雅下的手。

這麼看的話,這夜狂瀾還真是個好男人,可是站在陸爾雅的角度一看,這夜狂瀾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男人,他不過是得不到,所以才想要的吧,若是真的從了他,估計也就不過是兩日的功夫,便沒有了那新鮮感。

陸爾雅把青沉扶起來靠著自己,試探性的問道:“你今日來”如果是想囚禁她的話,那麼她就大喊風雲。

“你以為我來做什麼,現在沒有事情做,專程來看你們女人吵架的麼?”夜狂瀾似乎有些氣憤起來。

卻聽陸爾雅道:“說不定你就有這個癖好呢。既然你是如此,她們便交給你,我帶著我的丫頭走了。”

開什麼玩笑,自己今日就是專程為她來的,如今她這麼輕描淡寫的說走,哪裏有那麼容易,她帶著風雲,難道自己就不能帶著暗衛麼?伸手上前去捉住她的肩膀,不想那原本昏迷的丫頭眼睛突然一睜,反手當過自己的手,隻覺得一道綿綿的勁力貫穿過他的手腕,頓時覺得手腕上的筋骨一陣刺痛。

茫然的收回手來,看著這個與薔薇一樣容顏的女人,滿臉的冷冽,“你是誰?”這個女人的內力沒有個三四十年的時間,是出不了那樣的力道的。陸爾雅的身邊何時竟然多了這樣的一個女人,頓時不禁全身都充滿了防備。

青沉淡淡一笑,“好個癡情種子,不過你是種錯了種子,她的心裏隻有她的相公,你又何必趁此強人所難呢?”

夜狂瀾冷厲著眸子,頓時充滿了殺意看著她,“你又是何人,我與她的事情,與你有何幹係?”若是真的動起手來,恐怕他是占不了這個女人的便宜的,心思不由打到陸爾雅的身上去。

隻要自己攻擊陸爾雅,她定然先一定保護陸爾雅,這樣的話自己便有機可乘了。見陸爾雅一臉著急的像著四周看去,不禁提醒道“爾雅,你不必找了,他們兩個已經被我的人包圍住了,此時此刻,你最好乖乖的跟著我走,若不然我會將這個女人給殺了。”

青沉卻不以為然的笑道:“想殺我,後生可謂,不過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才是。”她的笑沒有一絲的張狂,可是她卻能叫對方心生懼意。

隻是如今夜狂瀾已經將目標放在陸爾雅的身上去了,青沉見此,自然是擋為先,陸爾雅作為他們中間的當事人,立即便反映過來,這夜狂瀾是想用自己來分散青沉的注意力,所以便道:“您擋住他,我先走一步了!”

不是她不講義氣一個人先走了,而是她留下來隻會成為她的累贅而已,所以才果斷的走了。

青沉聞言,一麵擋著夜狂瀾,一麵道:“小心。”

陸爾雅應了一聲,便提著裙角跑出了亭子,夜狂瀾見此,總不能在叫這煮熟了鴨子飛走了,所以便淩空而起,一掌擊開那席簾,飛身追上陸爾雅,眼看便要觸碰到了她,便覺得身後傳來一扇冷氣,當即躲開,青沉的這一掌。

陸爾雅趁機便跑進了梅林,雖然不是很深,可是一時半會兒那夜狂瀾是找不到她的,跑到一棵梅樹下麵去,便歇了下來,最近身子都還在恢複之中,而且又懷著孩子,現在才是一個多月而已,自己若是在跑下去的話,難免會有小產的可能,抱著小腹滿滿臉的擔心,一麵張望著四方,那夜狂瀾說他有帶著暗衛來,所以害怕這梅林裏也藏得有。

仔細的看了一下,這會兒似乎特別的靜,除了遠處的拳腳之聲以外,一絲的風吹草動也沒有,陸爾雅這才鬆了一口氣,卻聽見後麵傳來一陣衣衫偏飛的聲音,這猛然一轉身,便見眼前的一丈多外,懸浮著一個人。

她跟他,這算是第二次見麵了。

但見他銀色的頭發在風裏翩揚著,那種既有叫人感覺溫柔的同時,更叫人感覺到一陣一種縹緲,臉上仍舊帶著那張銀色的麵具,不過陸爾雅這才發現,那上麵竟然還有浮雕,雕刻著的是一直鳳,盤在雲間。

而他那雙褐色瞳裏,卻有著自己熟悉的眼神,這叫她有些莫名其妙的慌張起來,但是卻不害怕。

正準備目測他的身高,似乎與上官北捷的相近,突然又是那種香氣,隻覺得頓時頭裏嗡嗡作響身子便癱軟了下去,她此刻倒是沒有擔心會摔倒傷著孩子,因為知道他一定回來扶著自己的。

果然,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裏,陸爾雅感覺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懷抱裏,一人的容貌聲音頭發都可以改變,可是他給自己的感覺是永遠改變不了的,臉上不由得浮起一絲欣喜的笑容。

她還是把自己認出來了麼?心裏自問,看著她昏迷之前浮起的這個笑容,手指不由自主的劃上了她的眉心,想將那隱藏在眉裏的那一絲憂愁給她抹去。

風雲這裏把那些暗衛解決掉,便連忙朝亭子奔去,卻單見青沉公主。

青沉見他們二人來,便道:“這裏先交給你們了,我去找爾雅。”方才她看見陸爾雅跑進了梅林,後來也沒見著跑出來,估計還藏在裏麵。

夜狂瀾的武功若是跟他們其中一人單打獨鬥的話,自然是有勝算的,可是這會兒風雲一起的話,他便有些力不從心,可是卻沒有法子,隻得撤了。

夜狂瀾逃走,風雲便一起到那梅林裏去找陸爾雅,不想整個梅林裏的都找遍了,卻不見陸爾雅的蹤影,直道聽到那王乃恭帶著人過來,他們這才出了王府。

一路按著回將軍府最近的路找回去,青沉一個人乘著馬車在後麵趕來。隻是這回到了將軍,連忙問那門口的兩個侍衛,卻告知陸爾雅還沒有回來。

延平公主不禁責怪起青沉來,“你不是很了不起麼?你年輕時候的幹勁哪裏去了,我看你也老了。”

青沉自知理虧,確實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把陸爾雅給看丟了的,早知道的話,就先頂著別讓她一個人先走,要不然就不會是現在的這個樣子了。

延平見他不說話,更是有氣,隻朝她指道:“我告訴你,若是陸爾雅母子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定然是不能放過你的。”

“夠了,你這麼說來的話,好像是我故意的一樣,感情那就不是我的媳婦我的孫子了,你別在給我吵,天黑了我就去永平公府裏探探。”誰知道那夜狂瀾帶著多少暗衛來,說不定陸爾雅就是他屬下帶走的。

“怎麼?你還有理了不是?”延平公主此刻聽見她朝自己吼來,自然是不答應,一麵質問著。

兩人正在這屋子裏吵鬧著,雲管家的聲音便朝外麵傳來,“公主,莊子上出了事情,您來看看如何處理才好。”

延平公主這才收住了話,一麵朝青沉恨恨的看了眼,這才出房間,與雲管家一次朝前廳走去,一麵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雲管家隻道:“前幾日莊上來了幾個年輕的小夥子,正好我們在西林村的莊子卻長工,不想這幾個長工昨日竟然把我們莊子裏倉庫儲備的糧食給燒了大半,剩下的都給他們運走了,而且又擄走了兩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後來一大聽,這些原來是那鬧瘟疫的時候從關外遷進來的山賊。”

這事情可大可小的,延平公主不禁犯了難,那兩個被擄走的姑娘,即便是完璧歸趙的回來,以後恐怕也不好在嫁人了,畢竟是從山賊窩裏出來的,誰會相信她們還的幹淨的,還有那莊子裏的糧食是儲備著給莊子裏的人吃的,這些都給那些山賊燒了,可如何是好?這才是冬月裏,要到明年的七八月新糧出來,那這中間有大半年的時間,都叫他們吃個什麼?而且這眼下就要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