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黑.道番外(2 / 3)

“嗯。”

艾可欣接著問:“他派你來做說客?”

霍儼微微勾唇,“沒有。想到一個小姑娘在我們這不吃不喝,覺得招待不周。”

艾可欣罵道:“虛偽。”

“嗯?”

艾可欣抬起眸子,眼睛裏全是刀,“那個男的說了,要把我送給霍儼。”

霍儼的眼睛一直瞧著她,溫柔得幾乎能掐出水,“其實霍儼可能並不想把你牽扯進來。”

“他是你老板,你當然向著他說話。”

霍儼苦笑:“我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的確不容易給別人留下好印象。你之前知道霍儼麼?”

艾可欣不屑:“沒見過,聽說過。半夏會的大哥大,路上橫著走。”

“那你有想過,她是什麼樣的麼?”

艾可欣思考了一下,從那些黑衣人口中無數聲“霍爺”裏總結了一下:

“四五十歲的男性,一身腱子肉,一手抽煙,一手拿槍,臉上有象征大哥大的刀疤。抽煙的話,牙可能很黃,穿西裝,頭發很短,也可能是個光頭。”

霍儼若有所思地點頭,“這樣.”

“我說得對麼?”

“不全對。”

“那也對了一大半。”

霍儼:“.”

這話題不能聊,霍儼又問:“你是學生?”

艾可欣遲疑了一下,覺得這個問題很多餘:“你們半夏會查一個人的身份不是應該很容易嗎?”

被反將一軍,後延愣了一愣,失笑,“的確,不過我還沒看過你的資料。”

艾可欣想著說不說他們都能查到,於是也沒隱瞞:“剛畢業,在一家醫院實習,做護士。”

“為什麼想做護士?”

艾可欣敷衍:“救死扶傷。你呢?”

“我?”

“為什麼做這個?那天我看到你,還以為你是老師。”

霍儼垂下眸子,這是第一次有人問她這個問題,她從未想過,隻覺得這是本能。

“從記事起就在這個圈子裏了。”

噔!金屬筷碰觸到碗邊,發出清脆的敲擊聲,刺破艾可欣的耳膜,穿進大腦。

不知是否她的錯覺,她好像從這人雲朵般綿軟的氣息中,感知到了一絲孤獨。

其實,她說謊了。

她知道,麵前這人就是傳聞中的霍儼。

一,抓她的人是霍儼,她雖不知道名字,但小跟班都叫他“少爺”。而霍銘明確說過,“帶你回去伺候我姐”。

二,一個秘書,不可能在老板家中穿得這麼休閑,除非她就是這棟別墅的主人。

三,盡管霍儼表麵溫和無害,但她能清晰感受到,這人蘊藏在身體深處的磅礴的氣勢。

就霍儼這樣的人是最可怕的,看似無害,實則,就會在衝你微笑的時候了結你的性命。

好在,霍儼暫時不會對她做什麼。

那日之後,艾可欣肯吃東西了。正如霍儼跟她說的一樣,姑且在這裏住著,不用花錢,不用上班,每天山珍海味,權當公費旅遊。送上門的東西,她幹嘛不要呢?

她住在四樓最角落的房間,那裏號稱市整棟樓最安全的地方。霍儼的房間在她對麵。她時常能聽到這人半夜出門,經過她門前,還會怕打擾到她睡覺,刻意放輕腳步。吃飯的時候會給她送到門口,如果她願意,還可以跟霍儼出去逛逛,前提是戴好口罩,以免讓人認出來。

事情這樣一點一點發生著,艾可欣開始慢慢接受霍儼。她願意跟霍儼一起吃飯,願意去堂口找她,有一次霍儼被刀劃傷,還是她給縫合的傷口。

事情發生在那天,霍儼生日。霍銘張羅著在五星級酒店做了一次壽宴,大宴30桌,霍儼高興,喝酒時多喝了些,走路偏偏倒倒,雙頰微微泛紅,較往日多了一分可愛。

“霍爺,霍爺?”艾可欣扶她到休息室的沙發上歇著,一口一口地喂她醒酒湯。

霍儼靠著沙發靠背,蠶絲般的長發歇了兩縷在她臉頰,勾著密長的睫毛,眨一下,動一下,極具風情。

“丫頭。”她喚道,“對不起。”

艾可欣知道她的意思,喂了一勺醒酒湯,抿唇:“我知道不是你想抓我的,你跟他們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霍儼貪心,想多聽一些真心話。

艾可欣猶豫片刻,才說:“你對我好。”

暗金的燈光將周遭的一切都蓋了層旖旎的薄紗,繾綣又多情。霍儼癡癡瞧著她,望進眼睛的目光,不知何時落到了那雙豐沛的唇。

酒精麻痹了自製力,她順應內心的感情,抬頭,吻上柔軟香甜的唇。那一夜,一切都發生得如此自然。

積壓多日的感情找到了宣泄的關口,如洪流一般湍湍東去,一日千裏。

艾可欣自己拉開了裙子的拉鏈,披肩一解即落,光滑的背脊在鵝黃的燈光下蒙了層紗,柔情繾綣,香暖如玉。長發合攏披散在右肩,她緊緊咬著下唇,身上有些抖,興許是緊張,興許是冷。

她撲入霍儼的懷抱,汲取她因酒精升高的體溫,嗅著她脖頸之間的體香,啜泣道:

“霍爺,我沒做過,你教我”

那夜注定屬於荒唐,酒精點燃了欲.火,唇齒相交之間壓抑著悶哼,一張平滑的床單被纖細的手攥成了一條一條的紋路,幾乎剌開一條裂縫。

天亮了,霍儼醒了。

艾可欣走了。

——

艾可欣自打踏進霍家的那一刻起,無時無刻沒在想逃。霍儼對她很好,她知道,但是她同樣知道,在□□的世界裏,從來沒有一以貫之的生活。縱然霍儼已經足夠保護她,但她仍能感受到濃鬱的血腥、權色,以及,讓她喘不過氣的黑。

霍儼生日那天,是最好的機會。

半夏會整個上下歡聚一堂,警戒降低。霍儼本人也高興,喝了許多酒。所以她選擇了一種方式,讓霍儼徹底迷醉,失去方向和理智。

她帶走了霍儼的槍,假稱出去買藥,走過轉角就用□□把跟上來的小弟迷暈了。她先是做了輪渡,然後去島上換了飛機,輾轉飛去國外。

隻是,剛走出機場,她就被人盯上了。

那不是半夏會的人。在半夏會久了,艾可欣能夠分辨來人的目的,是接人,搶人,還是殺人。

她匆匆跑去商場,想著公共場合人多,在監控下這些人不敢做什麼。但對方顯然早有準備,一個便衣裝扮的女人假借問路,並且似乎並不在乎被人發現,在服裝店裏便對她動了手。

“聽說你是霍儼的人,我們老大想找你談談。”那女人眼裏帶刀,看著艾可欣的眼神宛如看著一條垂死掙紮的魚。

“不知道你們說什麼,我不認識霍儼。”艾可欣轉身欲走,卻被她擒住胳膊。

“想跑?”

“放手!”

她不能被這些人帶走,否則等待她的就是暗無天日的拷打和逼問。拔手指甲,剁手指,用刀片把皮膚切下來,以及更慘烈的,挖眼珠,割鼻子

店員發覺不對,“你們幹什麼?”

下一刻就被這女人飛出去的小刀紮穿頭顱,血濺當場。

“呃!”

艾可欣趁她飛刀,眼明手快地用手指插入她的眼睛,雖力道不夠沒能戳瞎,但足以讓對方鬆手。接著她捧起收銀台上的招財貓往這女人頭上一砸,隻聽“咣當”一聲,招財貓粉碎,將女人砸暈。

“別跑!”店麵大門衝進來兩個男人,艾可欣趕緊跑出後門,關門的同時推倒一旁的人體模特,擋住後路。

“站住!”對方兩腳踹開了後門,將模特踢到一旁,跑向艾可欣消失的轉角。

噔噔噔.

艾可欣在慌亂中跑進電梯,手指飛快地按動關門鍵。

“站住!”

那兩個壯漢已經跑進了走廊,到這裏不過十幾米的距離,餓狼般飛衝過來。

關門!快關上!

噠噠噠.

指甲不停戳打關門鍵,前方的壯漢已經近在咫尺,五米,三米,一米——

終於,在那隻可怕的手掌伸過來時,電梯門合上了。

她一路下到一樓,翻牆從大廈後方的巷子跑。誰知,那巷子口,早已蹲守了六七個黑衣人。

“都跑到這兒了,可以啊。”帶頭的是個刀疤男,身上的肌肉宛如發酵的饅頭,站在艾可欣跟前宛如一座山。

“知道為什麼抓你麼?”他摳了摳絡腮胡,“霍儼殺了我們老大的親哥哥,我們老大就要讓她嚐嚐,失去最重要的人,是什麼滋味兒。”

他邪惡地往前一邁,盯著艾可欣外套下高高隆起的胸,“看你還有點兒姿色,反正老大隻說要活的,那不如便宜便宜我們兄弟幾個,把你辦了。”

話音剛落,一個白色的人影從巷子的後牆跳下,手裏握著一把花刀,長發綁在腦後。落地的瞬間接著力道屈膝一壓,扣中刀疤男的頭頂,讓他以猝不及防的姿勢跪倒。下一刻,手中的花刀在他眼前一劃,“刺啦”一聲,血液迸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