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輸單位,安全責任的確是重於泰山。”
“我明天又得出差了,領導又加碼了全年的目標任務,輔業上,各單位自掃門前雪,主業上,說到底,壓力就在我們這個部門,我得爭取更多的貨主貨源。”
“自從你上任後,很多貨主單位不是都主動找到你們公司了嗎?還愁貨源不夠?”藍田說。
“我以前寫的那個比較全麵係統的調研報告,領導非常重視,很多問題都已落實到位,船員的待遇有了一定程度的改善後,他們的工作積極性也有所提高,工作責任心大大增強。但是,領導的要求不會停滯於某個水平上,他們希望公司能夠蒸蒸日上。”業成有些無奈,又頗為理解地說。
“你該怎麼做怎麼做吧,隻是,領導傳遞的壓力,也得悠著點扛,畢竟,人不是機器,就是機器,還有個修理加油的時候。”藍田心疼地說。
“領導有領導的難處。我明天到黃石,有個比較大的貨主單位,上次通過黃石港方麵,我們接觸過,彼此印象不錯,這次去,把這事敲定。”
“你這麼急匆匆地去,人家在不在啊?如果像你一樣地出差去了,你不是白跑一趟嗎?”
“我明天上午去辦公室電話聯係一下,如果在,明晚跟船走。”
“嗯,在外麵應酬盡量少喝點酒,酒精不僅傷胃,還傷肝。”
第二天一上午,衛國打電話到藍田科室。
“有事嗎?衛國。”藍田手握話筒問道。
“我老婆可能懷孕了,請你幫忙找人做個檢查,如果真是的,還要麻煩你再找個好點的醫生做手術。”衛國的聲音裏明顯地夾雜著懊惱的情緒。
“好的,我現在很忙,你10:30左右陪她來,好嗎?”
藍田見到衛國夫婦,她親熱地拉住小薛的手,“這湖藍色的朱麗紋襯衫也就你穿好看,要是我穿肯定衝死了。”
“別誇我了,藍田,你人長得好看,穿什麼衣服都好看。”小薛滿臉笑容地說。
孕檢結果很快出來了,陽性。
“藍田,我好害怕,疼死了。”小薛愁眉苦臉。
“你今天就做手術?”藍田問。
“是啊,我就知道肯定中彩了。我們單位現在忙得很,我跟領導已經把這事說了,如果是的,就請一個星期假。”小薛說著,恨恨地斜了衛國一眼。
衛國陪小薛進了手術間後,藍田在外間的醫生辦公室等著。
婦科醫生李連清跟一個著裝時髦的女病人交代了治療方案及注意事項,病人走後,李連清說:“真是世風日下,滅絕多年的性病卷土重來了。這個女的,剛剛治好,又來了。”
藍田聽了嚇了一大跳:“不會吧,現在有性病了?”
“是啊,賣淫嫖娼業興起了,性病自然少不了。”李連清對著表情緊張的藍田說。
“現在有賣淫嫖娼的?”藍田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是啊,你以後注意看看那些根本不理發的發廊,一天到晚門都半掩著,晚上,燈光朦朦朧朧的,裏麵的女人幹的就是這種營生。這種女人,不僅僅有性病,宮頸也是長期糜爛的,以後,就是得宮頸癌的料。”
二十分鍾後,衛國攙扶著麵色蒼白的小薛出來了,藍田謝了做手術的陳潔醫生,和衛國一人一邊扶著小薛下了樓,藍田將小薛扶上了衛國的自行車後座,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後,看著他們漸行漸遠。
藍田中午回家後,把小薛做人流的事跟業成說了一下。然後表情新奇地說:“我們那兒婦產科醫生說,現在的性病又卷土重來了,說路邊的那些小發廊根本不理發,就幹賣淫嫖娼的勾當。”
“你才知道?”業成的麵部沒有一絲波瀾,“我去各大港口出差,這種現象見多了。沿街的一些發廊裏的粉色燈光,就像煙花女子的眼睛,曖昧地向空中拋射著,那真叫豔幟高張、香風勒勒。很多船員,船一靠碼頭就上去幹這事,還有一些出差在外的人,也會去好奇地試一把。”
“嚇死人了。你可要注意啊!”藍田不無擔心地說。
業成“撲哧”一聲笑起來:“你把我梁業成當什麼人了,我會做那種下三爛的事嗎?你這種想法真是幼稚。今年上半年,我到南通港出差,一個貨主大概酒喝多了,非要拉著大家一起去泡女人,我兜頭澆了他一盆冷水,說‘你不怕得病啊!’後來我再去出差,他感謝我老半天,說是他的一個朋友,就因為去發廊銷魂,結果弄了個髒病,怕碰到熟人,不敢到大醫院去看,循著電燈柱上貼的廣告找到一家私人診所,結果錢花了一大堆,病卻越治越重,又不敢告對方,自認倒黴。”
“天哪,太可怕了。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跟你說這些幹嘛,你今天說起來,我才說說。現在的娼妓行業,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啦!”業成調侃。
藍田不理他,顧自地拿出一團鵝黃色的毛線和針,準備起頭。
“你們科室是不是有個名叫夏奇豔的護士?”業成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