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怒河春醒(17)(1 / 3)

說著,與春五已一人抱住一尊佛像,衝出廟外!

三十三與春五背靠著背,各自抱起一尊大佛直衝屋頂,屋宇碎裂聲雖巨,也掩不住煙槍襲來的沙沙聲,佛像上被炸出無數小洞,陶片四濺。

兩人心意相通,剛躍出屋頂,承受住煙槍第一輪攻擊,隨即,便手推佛像,整個人如手持盾牌衝入戰陣,仿佛附著在佛像後一樣,二人一在廟前,一在廟後。沙沙聲不絕,煙槍襲來,碎片四濺。

聽得煙槍發射之聲,三十三怪嘯一聲,擲下佛像,一手伸向腰間短槍,那正是春五的雙槍之一,他手持短槍,仍如手持長刀一般,當空劈下,便在此時,他聽到“嗖”的一聲,冷意襲來,驚詫了刹那,一支箭已射穿了他的手腕,將他牢牢釘在神像後麵。

春五一衝出屋頂,便向屋前躍下,他手一推佛像,手下用力,那佛像飛到廟前伏擊者身前時,已四分五裂。伏擊者紛紛後退,春五一瞥之下,隻見廟前站了幾個黑衣黑巾蒙麵的人,各自手持煙槍,當中圍著一輛獨輪小車,車上端坐著一個童子,彎弓搭箭,一箭射來,這一箭來得無聲無息,用力極為巧妙,春五躲閃不得,好在他早先留手,去勢收之不及,順勢足下輕點,勾住屋簷,身子一晃,又晃上屋宇中來,這時傳來三十三一聲痛呼,春五剛一晃到屋頂,立時飛向三十三處,又一箭射來,這時剛好一道閃電劃過,正打在那飛來之箭和他的槍尖上,一道短短的閃電,仿佛從他身中穿過,痛呼一聲,暈了過去。

隻聽到三十三發出一聲吼:“盲箭神箭手?”

忽然一陣異香飄過,三十三的吼聲也低沉了下來。

屋前的小叛仍端坐在小車上,自己用力將小車推到屋後,屋後的小逆也坐在一輛獨輪小車上,正侯著他,點點頭,小叛坐在自己的小車前沿,探出身子來,雙手握住小逆的車,一用力,將獨腳車推起,連帶起自己的小車,一起緩緩朝前蠕動著遠去了。在黑暗的夜色中,閃電劃過,將兩人兩車的身形影得一時雪亮,一時暗淡。

那伏擊者中的一個,將春五和三十三並肩抬到廟中,向仍在燃燒的柴禾中,傾灑入一些粉末,火焰的顏色,變得無色迷離起來,他先命人將燃燒的奇特香味扇到兩人口鼻中,待看到兩人麵色變為慘綠隨即又恢複原色之後,也命眾人將口鼻伸向火焰,幾個響亮的噴嚏過後,眾伏擊手頭一搖,已經麵現茫然之色。為首的伏擊者點點頭,伸向最近的一個伏擊手,一個接一個,手牽著手,走向茫茫夜色中去了,對春五和三十三,竟是再沒有看上一眼。

“誰能想到,怒河春醒,竟然隻是一頭水蛟在作怪呢?”

“嗯,一頭巨蛟,竟能害得千萬人流離失所,可見一個東西,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實在可以發揮出不同的作用來。”

“不過幸好卡卡早有預料,如果我們不是沿河而上,終於發現大蛟,隻怕真的要決堤了。”

“怒河春醒這般的大事,公主竟然沒有派人前往冰山查看,也沒有兵士巡查,是公主太疏忽了,還是卡卡太聰明呢?”

兩人沿著怒河河畔而下,看到怒河清澈,再無蚌冰和混濁,想著之前在雅燃冰山源頭與大蛟大戰一日一夜,三十三甚至手腕都被蛟液射穿的情形,均感到刻骨銘心,不過,能為瑰之國之民做些事,避免了怒河破堤的慘劇發生,兩人終歸還是心裏慶幸。

春五和三十三已經不記得了。

宮中盛會第二天,大雨仍未消歇,公主一道手諭發出,舉國震驚。

怒河春醒雖然經過嚴密封鎖,但是還是顯而易見地泄露了,雖然出於對青城和公主一貫的信任,大多數民眾堅信如以往瑰國遇到的任何一次困難都能迎刃而解一樣,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恐慌。

恐慌是在富人中間產生的,在強大的金錢和權力利益麵前,山穀上一座座堅實的簡易樓塔極快地建立起來。日夜不息的暴雨加劇了人們的恐懼,但尚未到崩潰的地步。

這時,從瑰國心髒青城之中,傳出的一道手諭,徹底地引起了富人的恐慌。

手諭上隻有寥寥幾個字:

凡高於河麵以上的建築,拆無赦。

手諭是藍紙紅字,象征了它所傳達的命令,是不可更改的,凡有進諫者,一律殺無赦。

帶著巨大的不解,青城和白鎮之中,高於河麵的建築物,很快被一一拆除了。不隻是建築物,所有高大的樹木、旗杆,也都被紛紛折斷。

唯一的例外,也許就是埃河塔,作為青城之中最高大的建築物,不但是青城人心目中至高無上的圖騰般的象征,也是一座藝術與美的結晶。對埃河塔的拆除,遭遇了大臣們的抵死反對,並且有民眾在得知消息後,迅速聚集到埃河塔前,裸地跪求,以此抗議。

剛拆除一半的埃河塔被迫停工,埃河塔頂已經被拆掉,大雨毫不吝惜地傾灑下來,洗濯著多年未見天日的戰佛。

此事最終驚動了公主,最終,達成了一個雙方互相妥協的潛協議。戰佛可以不動,但是埃河塔必須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