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這才意識到自己處於一個多麼尷尬的境地,雙手撐地,正要掙起,卻見那少女的臉亦隨自己而動,連清純的呼吸亦可微聞。
卡卡隨後雙腿被拉,從少女的裙中拖出來,兩位青城的衛士見卡卡無禮,吆喝著將手中的槍逼近卡卡胸膛,大聲道:“大膽賊人,竟敢摸上埃河塔來!”
“啊……”似乎這時卡卡才想起此行的目的,道,“王宮中不是要招能解怒河春醒的人嗎?我可以!”借此機會,卡卡迅速打量了一下埃河塔中人,隻見除了兩名衛士之外,那個被自己唐突的少女一身青綠寬裙,愈發顯得亭亭玉立,肩若刀削,此時臉上紅暈未消,一點微暈浮動其上,更增嬌媚,看上去,年齡卻似與自己仿佛,隻是個子卻還要高一些。此外,還有一個無眉僧人,一張臉上,沒有任何毛發,好像剛被拔毛的雞一般,僧人神色肅穆,眼中神色卻透著一股狡黠;一個胖子,長相普通,衣著也普通,看不出與別人有太大不同,隻是既然能受邀前來青城,必然有獨到之秘;還有一人,則是一個中年美膚,姿色妖嬈,隻是眉目之間卻似有放蕩不羈之意,第一眼極為放蕩,第二眼極為聖潔,第三眼時,卻覺得隻是不羈而已,卡卡禁不住多看一眼。那美婦眼睛一亮,唇角含笑。
眾人亦皆看著這從塔下衝到塔上的唐突少年。
卡卡好容易才恢複過來,道:“怒河春醒的問題,我可以解決。”其實以他的構想,亦未必有十足把握,隻是此刻他隻要略顯猶豫之色,隻怕便會給衛士叉下樓去,所以說得極為篤定。
這兩個衛士原本隻不過恰好在埃河塔上輪班,隻要來者手持通牒,便可放行進入王宮,埃河塔上現在幾人隻是因為剛到,而專門前往王宮的駕鷹又一時沒有回返,所以在此暫時等待。對卡卡這種情況,自然難以決定。不由頗為為難,又看卡卡年齡甚小,若不是見他自然而然有一番氣度,早已傳喚下麵的衛兵將他帶走。
卡卡眉頭一皺,卻也難以想出什麼辦法來,三馬牌他已交給六十六,要入王宮,確實頗難。
卻聽那綠衣少女道:“這次公主召集瑰之國的奇人,為的便是解決怒河春醒的問題,天色將晚,晚一時,隻怕便有更大的損失,所以不妨設一特例。便有我們四位來考驗少年,若是通過,我們便是他的舉薦人,如此,可一同到達王宮,若沒有,則就留在原處亦未嚐不可。”她年齡隻怕與卡卡差不多,隻是氣度雍然,話一出口,自然而然帶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令人難以拒絕。
另外三位賓客對視一眼,也覺沒有什麼不妥。
綠衣少女當下為卡卡介紹三人:那無眉僧人叫做慈雲,最擅奇崛之術,不過人常稱為“胡思大士”,蓋因為擅長胡思亂想之故;那普通胖子,叫做長鼻,嗅覺極為靈敏;那中年妖嬈夫人,叫做鉛華,則擅天象與星宿之學。至於綠衣少女自身,則叫做張寶,卡卡不由小小吃了一驚。
張寶每介紹一位,在介紹到他們自身,說到他們的名字時,各人情緒不免浮動,慈雲是自信,長鼻是自負,鉛華則是自嘲。
卡卡早瞥見塔頂角落裏自己的一身行頭,那柄長傘已然收起,斜倚著塔畔。走過去,一把握住傘柄,輕輕一抖,那傘頓時如綻開之花,直直挺立,卡卡在傘內側略一摸索,那長長的布幅已展現開來,握住一端,迎風一抖,伴隨著爽利一聲,“天下第一樸仆師”已展現在風中。
其時樸仆技流傳極廣,但凡瑰國中人,對樸仆技均有一定造詣,幾乎人人皆為樸仆師,隻是藝業有高低,而且樸仆技作為一門技藝延伸發展開來,分門別類,分類極細,博大精深,術業有專攻,更無人敢自稱自己樸仆技天下無雙。
瑰之國中,一般認為,天下樸仆出西山,大西山居家主八思惟樸仆之技,可說極高,但連他自己,也不敢認為自己就是天下無雙;十數年前,大西山居亦曾出過一位不世出的天才,將樸仆技推動了一大步,隻是,也無人知道他的名字,不少人認為,這個人並不存在,乃是大西山居人的合體,隻是為了抗衡當時一位世外樸仆高手;此外,還有一位樸仆技高手,可稱冠絕天下,尤為驚異的是,這人,竟然也是一個樸仆。
在傳說之中,有過諸多各具特色,在各自領域內出類拔萃的樸仆師,但卻鮮少“王者”。所以,這位十五歲的少年,一旦展開,那衛士幾乎要笑出聲來。慈雲卻是眉頭緊皺,一雙眼睛上下打量卡卡,驚疑不已,鉛華亦微笑,笑容中,卻是有著一些溫和。
卡卡一展開布幅,心中竟也為之激蕩,仿佛將軍終於重兵在握,劍客終於亮劍在手。激蕩過後,卻茫然了一下,卡卡尚沒有想到要如何展現自己的樸仆技。
綠衣少女張寶道:“既然你是樸仆師,那麼不如就以樸仆為道具,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吧。”卡卡四顧之下,卻見並無一個樸仆。
鉛華展顏微笑,撮唇而嘯,俄而,從遠處街巷之間,緩緩起飛一具飛樸仆,鉛華再嘯,那樸仆聽到嘯聲,沿線飛來,在埃河塔頂盤旋不休,她伸出手,那樸仆收起雙翅,緩緩立在她伸出的臂上,便如鷹一般。
“我這具樸仆,叫做布魯。生性剽悍,三日之內,連續飛行的速度無人能及。你若是能看出他的製造者和速度,我這一關,你便算是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