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怒河春醒(11)(2 / 3)

二人深知三十三和四大騎士天王的實力差距,原本不抱希望,隻是未想三十三應變之快,匪夷所思,轉瞬之間,竟然險些將勝負轉逆,不過終究雙方實力懸殊,勝負仍然未能徹底扭轉,但好在有了轉折,於是二人也便借著這個轉折,助三十三“一臂之力”,終於逆轉。

小叛和小逆平時殺戮亦不少,但聽到三十三那股陰冷的聲音,仍然覺得毛骨悚然。小叛鎮定了一下心神,道:“怎麼個玩法?”

三十三附耳說了幾句,然後驀地朝場中大喊一聲:“快一點!”淫邪騎士在轉圈之中,已悄悄將圈子轉大,暗中計算床子弩的射程,隻待偏移到足夠距離,便脫出場中,飛奔而去,聽到三十三一喝,正中心意,馬一旦加速,起跑速度便是極快,隻要再轉一圈,便可遁走,當下策馬狂奔。

小叛走到香爐前,取出仍在燃燒的灰燼,交到三十三手中,三十三覷著黑馬狂奔之勢,掌勢一發,那灰燼直射向馬尾,帶得馬尾燃燒起來。

戰馬大驚,又雙眼被蒙,再也不能循規蹈矩,嘶鳴一聲,不顧淫邪騎士拚命勒轉,縱蹄跨過長堤,直直朝怒河俯奔而去,淫邪騎士欲要從馬上飛下,卻清晰地聽到床子弩旋轉的咯咯聲,不敢再動。

戰馬載著淫邪騎士倏地沒入怒河中不見,那點微漾的漣漪,迅即為蚌冰的漣漪所淹沒。

三十三冷冷地看著消失的淫邪騎士,足有半晌,然後轉向小叛和小逆,道:“這架空弩,竟然逼死了一名冠絕天下的騎士天王。”

小逆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他一生與射殺為伍,會過的高人無數,卻從來沒有遇到過殺氣這樣濃重的年輕人。

那床子弩射殺猙獰騎士之後,便成了一架空弩,隻是這床子弩對身披重甲的騎士,實在具有極強的威懾力,否則,不免總會被騎士發現真相,那時空手的小叛和小逆,重傷的三十三,必然難以逃脫毒手。

然而三十三自始至終,始終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將淫邪騎士壓製得沒有任何喘息的空間。

盡管如此,他們可說仍贏得極險。

三十三這才發現,自己的胸、背、雙腿上,各有一個巨大的燭焰痕跡,痕跡內的皮膚焦紅,風一吹,都是痛的。

他頭枕著手,看天上的悠悠白雲,道:“如果你們想為自己的兄弟複仇,現在正是時候,我現在一點都動不了了。”

小叛和小逆仍然是雙眼緊閉,他們這一生,從來就沒有睜開過,那眼睛四周的皺紋,就仿佛是菊花一般。一旦綻開,就從來沒有凋謝過。

三十三竟然無法判斷他們的年齡。

小叛緩緩道:“你救了我們一次,我們也救了你一次。兩不相欠,再次見你,就是我們為兄弟索命的時候。”說著,小叛牽著小逆,從三十三身畔走過,繞過三十三橫刃向上的長刀和左手緊握的鐮刀斷刃,與三十三的軀體,攜著手走了,就仿佛親眼目睹了一樣。

三十三處心積慮,想要利用對方的目盲,以長刀和鐮刃,將兩個僅存的神箭手一舉消滅,卻不料對方竟似神目一般,故意走了一圈而將危險繞過,令三十三生出一種少有過的心悸來。

他禁不住想起了青城之中,那個射殺夜摩子的箭手,究竟誰更強呢?

他隻知道,自己並沒有絕對的把握躲過那箭手的一擊,而今天若是盲箭手略微遠及,自己仍然無幸。

三十三仰望白雲,分析戰力對比的時候,並沒有察覺到,經過連場殺戮的他,已經與青城之中,大笑過王城的他,有很大不一樣了。

卡卡誌得氣滿,嗖地從戰佛頂上躍起,衝出埃河塔頂,勢若離弦之箭。轉瞬之間,即已衝頂,隻是預想中的衝擊並沒有出現,卡卡仿入無人之境,直躍入半空,隻聽到啊的一聲驚呼,隨即,就聞到一股女子的清香,身體所擁,也是一個女子的胴體,腦子裏懵然一片空白。

以他的預計,自戰佛頂上躍起,必然先要衝破天台上的一塊活動的石板,然後身體微微傾斜,仆倒在地。不料先是那塊活動的石板已被取掉,自己撞了個空,隨後又撞上一個人,驚呼聲中,已將那人撞倒在地。雖然已經衝頂到埃河塔上來,卻仍是滿目黑暗,不知為何。

隻聽到刀兵隨後四起,卡卡手足俱動,拚命拉扯,終於掙出頭來,俯身一看,腦子轟地一聲,從慌亂變成一片空白。

那是多麼清秀絕俗的一個女孩兒啊。眼睛黑白分明得像是水銀裏裹了兩顆黑寶石,臉上的光輝如同最純淨的玉石。鼻子小巧而秀氣,簡直就像是卡卡的夢境一樣。呼吸咫尺可聞。

卡卡腦子一愣怔,隨後才略略醒悟過來,想是如同那夜在公主浴室的情形一樣,這個少女正站在洞口旁邊,裙子遮住了洞口,令卡卡生出仍是石板的錯覺,他跳上來時,正跳入少女的裙中,將少女撞倒在地,自己此刻……難道仍在裙中?

一張臉頓時如沸騰了一般,卻見那少女仍是黑白分明地看著他,眼中含了些許羞澀:“你……可以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