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尚未大亮。
機場高速上麵，車不多。
淩遠坐在計程車上，看著窗外倒退的尚沒有大亮的城市。行李放在自己腳邊，帶著手機耳機，一邊與導師威廉姆斯先生通話，一邊打開筆記本電腦，修改文檔。
普外科，李睿對楊建新道：“楊大夫，請在今天上午，讓所有輕症組病人全部出院，有合並症的，轉入相應專業組，其他的，中午前必須清空。輕症組病房，作為出血熱病人手術後護理的病房。”
楊建新應聲而去。
李睿轉向曲總護士長：“曲老師，請您協調各科住院部，繼續加緊轉出所有可出院患者。嚴格限製探視，每天加測體溫，包括住院患者與探視人員。”
曲護士長點頭出去。
李睿環視周圍：“自明天起，門、急診單設疑似出血熱門診，由腎髒科張副主任、錢副主任，傳染科範副主任、薑醫生以及各位醫生輪流把關指導，所有高熱腹痛之前有感冒、關節疼痛、眼框疼痛症狀的，都送與臨時發熱門診篩查，嚴格詢問接觸史，臨時發熱門診設立在現在的美容門診和保健門診，這兩科門診從今日起暫時停診。”
各位主任紛紛點頭
李睿：“防護隔離上，按照我們剛剛收到的，傳染病院專家傳真過來的嚴格執行。關於隔離衣與口罩，我剛才已經走了一點私人關係，暫時可以急進4箱n95口罩，10件3層隔離衣，應該在明早前送到。消毒液庫存還可支持4天，防護與消毒上，我們首先優先發熱門診這支最一線的隊伍。張主任、錢主任、範副主任，辛苦你們，感謝你們，後麵會是艱苦甚至危險，不知道要多少天。”
張主任搖頭笑笑：“這是責無旁貸，咱們退無可退。”
李睿：“所有工作人員取消休假，24小時待命。我會與各科主任再詳細商量，我們肯定需要不斷補充人手過去。門診袁主任，請您自明天起，監督各科門診，加設第一步體溫檢查，設置在分診護士台處，所有發熱病人立刻送去臨時的發熱門診。向係統內發出通知，請求係統內加開專家會議，一旦病毒分析出來，我們的病例確實與G國流行的出血熱病毒毒株相同的話，我們甚至希望與G國衛生部門、前與增援的WHO官員和無國界醫生組織取得聯係，分享診療經驗。大外科停收輕症病人。除急診手術，符合急診手術標準的手術外，從明天起，嚴格控製收住院病人。”
……
一項一項交待下去，已經是15分鍾過去，李睿看著諸位大多是年已花甲的主任匆匆而去，自己深深吸了口氣，衝各位道：“現在我們最大的難題，是作為綜合醫院，更作為普通外科領銜全市的醫院，在這個半數患者需要精細手術的疾病上，我們應當承擔重症患者聯合搶救的責任，但是，我們的重症監護病房已滿符合之外，具備護理手術後患者的病房也不足，可又需要充分隔離。現在區主任正跟車轉幾位重症患者回來，我想查一下，各科住院病人，有多少可以出院的？”
胸外主任：“關鍵是，咱們的普通病房隔離不好做，除非騰出整個一個科。”
正在此時，電話響，金副院長接電話，聽了一會，臉色有些蒼白的點頭：“流病司電話，我們的病毒分析跟WHO公布的G國的病毒分析，完全吻合。而他們目前為止，從第一例發現，已經確診210例，其中，158例死亡。第一批接診的當地護士，3人感染發病。”
一時，整個會議室一片沉寂，偏此時，金副院長的電話再響，他聽了一會，嘴唇哆嗦了一下，閉了閉眼道：“流病所電話，4個縣衛生所報告類似出血熱病例，到現在，A區中心醫院3家人，都是鄰居，一共8名重症患者，C區中心醫院收到一個小學9個學生，其中5個重症，希望轉入我們醫院，希望我們給上級的調度，爭取3天時間。”
李睿的臉色異常蒼白，半晌說不出話，痛苦地說：“我們全體工作人員可以加班，但是我們的住院病人……我們自從建立輕症組，縮短住院日，現在的住院病人沒有什麼水分，凡是住院的，都是必須住院的。”
正在此時，門被推開，淩遠站在門口。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門診樓前，陳局長和另外兩位幹部一起下來，其中一位正在對陳局長說：“我們現在也了解，這似乎是個很嚴重的傳染病，也明白李主任大概意在救病人，但是畢竟病人死在手術台不是小事情，正因為病情嚴重，所以才要更謹慎，才能不犯錯誤。據說這位李主任，前一段出了一些個人的事情，進行著抗抑鬱的治療，在淩院長出國之前，都沒有再獨立門診手術了，也就是說很可能沒有手術資格。現在患者家屬把這些材料都掌握了，家屬很理智，沒有胡鬧，但是，我們作為衛生部門，總要給個說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