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新女性主義文學的異軍突起(5)(3 / 3)

《唯良的愛》以極端的方式,典型地反映了台灣女性的這種情感困境。依然年輕美麗的女主人唯良,是那樣賢惠地關愛著丈夫兒女,並不時注意改善生活品質,但她的婚姻仍舊觸礁。當她發現自己的丈夫與舞蹈教師範安玲發生外遇時,便去激憤地指責“第三者”破壞他人的家庭。可範安玲居然回答得振振有詞:“我不覺得愛人有罪,婚姻隻是製度,不一定合理。”悲憤之中的唯良曾一度離家出走,但丈夫不僅沒有回心轉意,還要執意離婚。絕望中的唯良由恨轉哀,最終打開煤氣,全家同歸於盡。《唯良的愛》深刻揭示了“外遇”給婦女兒童和家庭乃至社會帶來的極大危害。蕭颯對主人公的遭遇給予深深同情,但也反思了她的軟弱和自毀行為。唯良也曾像娜拉一樣離家出走,但她很快發現,她的生活裏除了丈夫、孩子和家,再沒有其他內容;而一無所能的她,隻有再度返回家中。作者以深刻的警示,告誡天下的婦女,如果沒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如果沒有自我生存的本領,就很難在世事變遷中立於不敗之地。

看過了太多的愛情婚姻悲劇,蕭颯開始在痛苦的思索中奮起,塑造出另一類靠自尊自強自立的精神引導,走出家庭婚姻困境的新女性。《走過從前》、《給前夫的一封信》、《如何擺脫丈夫的方法》等作品,都寄托了作者認可的對待婚變的正確態度,並保持了蕭颯對新女性主義議題的濃厚興趣。《走過從前》這部長篇,寫出了丈夫外遇的女子由哀9到自立再到寬容的心路曆程。女主角何立平在丈夫魏學勤發生外遇後,一方麵走出家庭,自求生計;另一方麵,也在與年輕時傾慕的男友陳凱文的情愛交往中,對人性與愛情、自我與社會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於是她主動與丈夫離婚,並認真地對他說:“我認為對於我,這次的婚變全是得,如果沒有這樣的經曆,就沒有今天的我。如果我還是從前的魏太太,那麼也永遠隻是男人的附屬品,看不見外麵的世界,也沒有開闊的心胸。”女主角在如何走出創傷性情感境遇,獲得自我的再生契機方麵,為所有受到“外遇”損害的姐妹們指引了一條奮起、自強的新生之路。

蕭颯另外的關懷層麵,還有一般性的社會問題,特別是《小葉》、《少年阿辛》、《我兒漢生》、《死了一個國中女生之後》等作品,都涉及到為人關注的青少年題材。蕭颯認為:“隻有青少年才是最有變化,最有真性情的,所以我喜歡以他們作為寫作對象。相對的,也是因為我對青少年的問題一直覺得惶恐,一個一直在變動的生命,自然充斥了各種危險,而令人擔心著。我無能為力解決這些問題,但是我希望反映這些問題。”《我兒漢生》以一個母親的口吻敘述孩子曲折又充滿困惑的成長曆程,說明愛護和理解對於青少年成長的重要性。《死了一個國中女生之後)側重於表現青少年由於缺乏家庭溫暖,從而走上歧途的生命不幸。《少年阿辛》則主要揭示了造成青少年墮落和犯罪的社會原因。這些作品以當下關懷的精神,對台灣社會現實起到警示和反思作用。

蕭颯的小說成就,還得益於她在藝術方麵的執著探索。其一,遵循一種清晰、嚴謹的寫實精神和寫實結構,蕭颯的小說常在不動聲色的冷靜敘述中,讓生活中自然發生的各種各樣的人和事走進小說,以呈現日常生活的真實性和生命狀態的原生相。

其二,靈活多變的敘事觀點,使蕭颯的創作擁有一種遊刃有餘的藝術天地。在《唯良的愛》、《我兒漢生》中,作者采用奏舒緩的特點。而在《少年阿辛》中,則假於訊問人1與阿辛的問答形式,由當事人親口將犯罪經過以及所思所想完全供認出來,由此達到令人信服的藝術效果。

其三,蕭颯的文學創作具有樸實簡潔,犀利敏銳的表現力度,同時又不乏淡雅清新的韻味,這使她的作品在與同齡部分女作家的華麗語言營造中,更顯示了“清水出芙蓉”的自然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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