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紅娘子為湯西厓所眷(外一篇)(1 / 1)

《紅娘子為湯西厓所眷》

陸雲士是清朝康熙年間的文學家。曾經出任江陰知縣。彼時正值青春年少、才華橫溢的湯西厓,身為孝廉,客居其幕下。府中賓客眾多,卻皆因西厓的出類拔萃而心生嫉妒。雲士見狀,淡然一笑,語含深意:“諸位不必多言,試問天下能有幾位如西厓這般人物?”那時的西厓,正值弱冠之年,容顏如玉,筆下生花,所到之處,無不令人傾倒。

江陰城中,有一名妓名曰紅娘子,雖已至杜秋娘那般年華,卻依舊風姿綽約,媚態橫生。西厓對她一見傾心,猶如品味甘蔗之甜,無法自拔。為博佳人一笑,他幾乎散盡行囊中的所有積蓄。

時光荏苒,轉眼間,西厓金榜題名,步入翰林院的殿堂。他派人千裏迢迢向雲士送去書信,雲士接信後滿心歡喜,以為西厓念及舊情,不因時過境遷而有所淡漠。然而,當他滿懷期待地拆開信封,除了幾句寒暄之語外,信中竟無一字提及對他的感激或思念,反而滿是對紅娘子的關切詢問,甚至細致到問及紅娘子所收養的義子是否已入庠序,成為士子。

這一刻,雲士心中的怒火如同被點燃的幹柴,瞬間熊熊燃燒。他未曾料到,自己的一番深情厚誼,在西厓心中竟不及一個風塵女子的半分。這不僅僅是失望,更是對人性複雜多變的深刻感慨。於是,雲士怒不可遏,卻也深知,這世間情愛,往往便是如此,難以捉摸,更難以強求。

《蕊枝為趙秋穀為眷》

蕊枝是天津城西的一位名妓,在康熙戊寅、己卯年間名聲大噪,尋常人難以得見其真容。辛巳年的秋天,趙秋穀初遊此地,友人費盡心思才安排他與蕊枝相見。那是一個寒冷的夜晚,天空陰沉,屋內紅燈高掛,蕊枝翩翩而至,明豔照人,令人眼前一亮。

當時,蒲州的吳章也恰好在座,僅僅一瞬的對視,吳章便失態了。隨後,眾人開始吟詩品評,夾雜著些許戲謔,應和之作堆積成冊。蕊枝因故需暫時回避,但對秋穀產生了知己之感,兩人情誼甚篤。

不久,秋穀東歸。當他再次造訪時,蕊枝已被某位權勢之人獨占,再難相見。日子一天天過去,終於有人為秋穀傳話,兩人在別處相約見麵,共敘舊情,感慨離別,僅寥寥數語便匆匆分別。蕊枝手中仍緊握著秋穀之前所贈的扇子,麵容憔悴,不複往日風采。

在此之前,曾有人詢問秋穀對蕊枝的看法,秋穀答道:“她如新荷出水般清新脫俗,又如飛鳥依人般溫柔可人。”聽者無不為之動容,仿佛自己也沉浸在那份美好之中。而今,麵對蕊枝的變故,秋穀也仿佛失去了自我,他寫下兩首絕句贈予友人:

其一

“烏鵲秋前傳佳訊,人間卻疑月難圓。

為何兩度臨滄海,不見輕泥沾我衫。”

其二

“照水閑花猶帶豔,先霜病葉已難撐。

三年春夢今猶在,悔作重尋杜牧情。”

字裏行間流露出對過往的懷念與無奈。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