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髠殘少時自剪其發(2 / 2)

髡殘一生專攻山水,深受元四家的影響,尤其敬仰並深得黃鶴山樵王蒙的真傳。王蒙的畫作氣勢磅礴,用筆有“幹裂秋風,潤含春雨”之感,而髡殘則得其精髓,筆墨荒率,蒼老沉著。程正揆曾讚譽他為三百年來得王蒙真傳的傑出代表。

除了王蒙,髡殘還博采了黃公望、吳鎮、倪瓚等大家的技法與筆墨韻致。他注重師法自然,認為“論畫精髓者,必多覽書史,登山窮源,方能造意”。他的一生都在佳山秀水中度過,對大自然的深刻領悟與觀察,使其繪畫氣韻蒼渾,境界幽深。

髡殘不僅在繪畫上取得了極高的成就,他的學識與人品也備受推崇。他自題《溪山無盡圖卷》後雲:“大凡天地生人,宜清勤自持,不可懶惰。……殘衲時住牛首山房,朝夕焚誦,稍餘一刻,必登山選勝,一有所得,隨筆作山水畫數幅或字一兩段,總之不放閑過。”這種對生活的熱愛與對藝術的執著,使得他的畫作不僅技藝高超,更充滿了生活的氣息與情感。

然而,髡殘卻十分謙虛,他常說自己未能遍曆天下名山,未能讀萬卷書,更未能聆聽智人教誨。這種博大的胸懷與虛心的態度,讓人更加敬佩這位偉大的人格。

晚年的髡殘主要幽居於金陵城南的祖堂山幽棲寺,閉關坐禪。康熙十二年,他在幽棲寺老病而終。他的一生雖然充滿了坎坷與苦難,但他卻用畫筆描繪出了一個個美麗的世界,將自己的情感與理想寄托在畫作之中,成為了後世傳頌的佳話。

《小腆紀傳》記載,髡殘生前曾言死後要將骨灰投入江中。在他去世後,果然有一個盲僧在燕子磯的絕壁上刻下了“石溪禪師沉骨處”七個大字,以誌紀念。這不僅是對髡殘的緬懷,更是對他一生藝術成就的認可與讚譽。

髡殘的繪畫成就得到了時人和後人的高度評價。他的摯友程正揆將他與黃公望、王蒙相比擬,讚譽備至。另一位好友張怡更是讚譽他的畫作超越了米家父子。畫史上也對髡殘有著極高的評價,將他與八大山人、石濤、漸江並列為清初畫壇格調最高的四大畫僧。

髡殘的一生,就像他的畫作一樣,充滿了傳奇色彩。他用筆墨描繪出了一個個美麗的世界,也用自己的生命詮釋了對藝術的無盡追求與熱愛。他是一位真正的藝術家,也是一位值得我們永遠銘記的偉大人物。

這就是髡殘,一個既深沉又狂放,既堅守信仰又追求藝術的奇人。他的故事,不僅是他個人的傳奇,更是那個動蕩時代中,無數仁人誌士抗爭與堅守的縮影。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