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辦公室門外，我沒有讓那名男生進去。
“你說怎麼辦吧？”我問那名男生。
男生的頭勾得低低的：“老師，我錯了。”
“錯了？你知道這是什麼性質的問題嗎？”
“老師，其實，我沒有什麼惡意……”男生很委屈。
“這還叫沒惡意？要不是我及時發現，一旦被其他人看到，你想想是什麼後果？我要給你班主任說，讓你回去反省幾天，然後把家長叫來！”我的口氣嚴厲得嚇人。
“老師，你饒了我行嗎？我挺喜歡你……的課的。”男生麵色蒼白。
“饒了你，就這麼輕鬆？”我正說著，忽然看見程功向這邊走過來，於是，就對這名男生說：“你先回教室吧，回頭我再找你！”
“程功！你幹什麼，鬼鬼祟祟的！”我沒好氣。
程幹事有些羞澀：“阿褸，我……沒事轉轉……”
“要轉到其他地方轉去，別在我們辦公室門前轉！”
“可是……可是……這是我的必經之路呀！”程幹事的伶牙俐齒變得笨拙無比。
他臉上淌著汗，手足無措的樣子，顯得很無助、很可憐。
“我告訴你程功，別以為昨天我值日的時候你利用職務之便給我們辦公室打了個第一我就會對你怎麼樣！我不稀罕！”
“哪有啊，是你打掃得好嘛！”
“程幹事，我奉勸你以後多幹點兒正事，不要做些掏力不討好的事！”
“還有，不要再在我住室的門把手上插花了，我尷尬，我討厭！”程功落荒而逃。我怒氣衝衝地回到辦公室。阿越眼尖，一下子就看見了我手裏拿的那張紙。
“阿褸，這是什麼？”
我欲把紙放進抽屜裏。
“慢慢慢，讓我們瞻仰瞻仰！”阿越情緒似乎極好。我隻得拿給他看。
“哎呀！哎呀！阿褸，你真幸福！”阿越大驚小怪。
“說什麼呢！人家快煩死了！”
“用的是反語修辭吧？大家過來欣賞欣賞！”除了盛老師外，人們都圍過來。
這是一張精美的紙，硬硬的，紙上印著一片美麗的草地，綠綠的草，紅紅黃黃的花，還有一方池塘，池水清澈極了，一對青年男女並肩坐在池塘邊，他們的倒影映在水裏，水裏還有白色的雲朵。精美的紙上還用黑色碳素墨水描了一句話：“呂老師，我愛你！”字雖然稚嫩，但描得一絲不苟。
“哎呀，真是好浪漫！是程功的傑作吧？”阿越問。
“哪兒呀，是一個男生！我正想告訴他班主任，讓他回家反省呢！”
“別別，可別這樣！這樣不人道！”阿若也給我開玩笑。
“是啊，人家學生可是一片真心呀！”阿穀的話更是露骨。
“阿褸，我覺得阿穀說得對。學生是一片真心，他們也不懂什麼。此舉倒是給你提升了人氣！哪個女孩子不希望有人喜歡她呢！”大家紛紛表示讚同。
我笑了，有些羞澀。是啊，哪個女孩子不希望有人喜歡她呢？不管這個人是美是醜、年老還是年輕、尊貴還是貧賤，都是女孩子的資本呢！可以說，喜歡女孩子的人哪，是“韓信將兵，多多益善！”
“開什麼玩笑呀阿越，討厭！”忽然，我收住笑容，猛地把紙奪過去，放進了抽屜，並上了鎖。
眾人不解，又怎麼啦？剛才還好好的？唉，女孩子的心哪！
我想到了劉一君，他對我不冷不熱的，倒是學生上心了，還有那個程功，討厭的、可憐的程功。
幾天來，我一直在盤算著這件事：是不是跟班主任說呢？若是不了了之的話，現在“我愛你！”之類的事情已經出來了，恐怕以後不知還會發生什麼出格的事情；若是追究的話，該怎麼操作呢？
還有，我跟阿越“單獨”待在辦公室的事，發現者已經不是何必老師自己了，還有一個人。我該怎麼向他們解釋呢？我在辦公室顯得無精打采的，眉頭緊鎖，嘴唇緊閉，失去了往日的熱情和勤快。
“程功！”阿越驀地叫了一聲，眾人一看，果然見程幹事在門上的玻璃後探頭探腦。
“學部檢查來了，大家各就各位！”阿若提醒大家。
“沒事！程功檢查沒事。”阿越毫不在乎。
“為什麼呀？”阿若不解。
“自己想去吧！”阿越向他做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