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牙刷事件(2 / 2)

按照電話裏的提示,何必老師來到了一家飯店。他笑了,還是上次他們聚餐的那家嘛!

阿越已經到了,他的旁邊還坐著阿穀。

“何老師,知道你不痛快。”阿越表情有些曖昧,“咱們同病相憐哪!—阿若這蔫家夥說得還真對!”阿越感歎。

“那你還跟人家阿若急?”阿穀笑他。

“正因為他說得對,我才跟他急。被人戳到疼處了嘛!”阿越在表演這樣一個把戲:把兩根筷子的一端抵住啤酒蓋子凸出的部位,左手緊緊握住瓶子的頸部,讓大拇指正好挨著筷子下麵,右手用力往下一壓,噝地一聲,啤酒蓋子即被撬開。阿越表情輕鬆,動作嫻熟,何必老師看呆了——沒想到清瘦的阿越竟然有這一手!

“阿越想跟你敘敘。”阿穀熱情地招呼何必老師坐下。何必老師注意到,茶話會後,阿穀又換了一件雪白的半袖襯衫。

“你放心何老師,今晚我請客!”阿越豪爽地說。這讓何必老師想起那次阿越一杯接一杯猛喝的樣子。這樣豪爽的一個人,會有什麼想不開的事呢?菜上來了,四個涼的,很清爽:花生米、鳳爪、牛肉片、拌千張。啤酒還是上次喝的雪花。

何必老師也不再客氣,一掃茶話會上的鬱悶,和阿越、阿穀對著喝起來。滿滿的啤酒杯裏,愛人梁莉甜甜的笑容輕輕蕩漾。

“我心裏比他媽黃連還苦啊,誰知道呢!”可能是人少吧,阿越幾瓶啤酒下肚就開始話多起來,完全沒了那次的海量。這次才知道,原來阿越的妻子學的是財會專業,他剛入職到M學校時,曾聽說學校財務處有一個女同誌快休產假了,就央求有關領導給疏通疏通,讓李青補上那個缺。領導答應後,再沒有下文,極有可能不了了之。

“阿越真是不容易,剛剛結婚就和愛人離得那麼遠。”阿穀呷了一口酒。

“阿越,機會總會有的,就看你怎麼把握嘍。你就不能適應一下這大形勢、想想辦法?”何必老師覺得,應該給阿越提個醒。

“何老師,你是不是提醒我,讓我給有關領導表示表示?我阿越是這樣的人嗎?”阿越又何嚐沒想到這些,但他實在做不出來。

出於人道,何必老師才說了這些話。其實,他也知道,對於阿越來說,無異於廢話。但其他的話,他就說不出來了。他還和妻子每天都在受著相思的折磨呢,哪兒有資格勸慰阿越?

前天妻子來電話說,她又新接了一個經濟糾紛案件,不知道順利不順利、處理這樣的案件會不會有風險?

想到這兒,何必老師走出去,撥通了妻子的電話。在私密空間打電話的計劃落空,索性就增加透明度吧!

“小莉,在幹什麼呢?”心跳得緊,好像他和梁莉初戀的時候,就像他剛和梁莉結婚的時候。

“準備答辯詞呢!又喝酒了吧!”四百裏外的妻子似乎聞到了酒氣。

晚風吹麵,涼涼的,何必老師甩甩頭,心裏清醒了許多。或者,原本就不曾喝多,自己不過是被對妻子的思念所醉。

心裏一陣溫暖,一陣慚愧。

……

聽了妻子打的包票後,何必老師鬆了一口氣,他重回到飯店裏。

奇怪,遠遠沒有那晚喝的酒多,可是阿越的舌頭已明顯短了。

他下意識地按亮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屏幕,兩眼死死地盯著它看,眼珠一動不動地,傻了一樣。何必老師順著阿越的目光看去,手機屏幕上有一個女子的照片。

忽然,何必老師心裏湧起一個疑問,一句話衝口欲出,但還是被他壓下了。漆黑的辦公室、緊閉的房門、電腦屏幕的微光、阿越和我的獨處……在何必老師的心裏揮之不去。唉,看來,我真得向何老師坦白我當時的心境了。

這以後的喝酒過程,就顯得有些沉悶了。原因非常簡單,阿越喝得舌頭不靈便了,思維也不太敏捷了;何必老師心裏有疑問但說不出來;阿穀本來話就不多。當然,更明顯的原因是兩顆裝滿了思念的男人心。

“回去吧,明天早晨還有輔導呢!”三個男人幾乎同時說。

夜風輕柔,拂著滾燙的麵頰,何必老師覺得很舒服,似乎白天的煩躁輕淡了許多。想必阿越和阿穀也是如此。

有時間應該找阿穀談一談,今天,何必老師忽然覺得,阿穀是一本非常有意思的書,他想讀,他應該走進這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