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人關注的交流,有一道白色荏弱的身影慢慢站起來,飄出了府門,飄進了人流。
池冰清走出鎮國公府,來到曾經挾持過她的馬三爺府邸,跪到了馬三爺夫人的麵前。她賣自己為奴,終生不嫁服侍馬家,隻為馬三爺為她查到害自溫淩的真凶。
馬三爺的夫人雖出身低微,但卻是至情至性、愛憎分明之人,督促馬三爺很快查到了實情。
馬三爺的夫人擔憂地望向池冰清,“我雖同情你,但借我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動的這個人的。你……”
池冰清給馬三爺的夫人重重磕頭,“夫人放心,我隻要真相。待我送我的弟弟入土為安,自來府裏服侍。還望夫人寬容我幾日。”
池冰清的離開根本無人在意,如同她的回來。池冰清立在避光閣門口,怔怔看馬三爺的夫人交給她的紙片,上麵寫著一個出人意料的名字。
子醜寅卯見到池冰清來,告訴她,溫凝出府進宮了,池冰清失望不已,暫時回到了靈堂。
同一時刻,溫凝卻在進宮的路上被人敲暈。
她醒來時,手腳被縛,嘴更被封緊,麵前站著一個白綿綿的團子——東川王。
東川王用手勾起溫凝下巴,看到溫凝露出不敢置信的震驚神情,哈哈大笑,“鏘鏘別怕,我不怎麼樣你,我要帶你看一場好戲。來。”
他那往日裏肥胖笨拙的身體突然靈活起來,扛上溫凝走下密道。
這時溫凝才發現,曾經隻連通她的避光閣和東川王府的密道,不知何時,竟然挖到了皇宮裏,還是長信宮的地下。
東川王扛溫凝自密道走出的地方,正是溫皇後的寢殿博古架後麵。
溫凝壓抑著憤怒,眼皮微動,而身旁的東川王笑眯眯示意她集中注意力,好戲馬上開場。
透過博古架和薄若青煙的紗幔,溫凝看到章和帝和溫皇後對坐於桌子兩側。
兩人臉色冰冷,眼神裏透著憤怒和仇恨。
“你要是再不說實話,榮兒的命可就懸了。”章和帝出聲,“別說朕沒給過你機會。”
“嗬嗬,”溫皇後嬌笑一聲,細細打量章和帝麵目雙眸,眼波流轉處僅是鄙夷,“陛下好大威風,不光敢親弑忠臣,更要朝親子下手了啊。虎毒尚且不食子,殿下是龍,當然要比虎更毒一些才對。”
“溫萍!你別欺人太甚!要不是朕警醒,真的是到死都要被你蒙在鼓裏了!你要再不說,休怪朕翻臉無情。溫伏康雖然跑了,但溫凝還在!有溫凝在手,就不信溫伏康不乖乖就範。”
“你無恥!”溫皇後大怒。
章和帝虎目圓瞪,遽然出手抓住溫皇後雙肩,隻聽見哢嚓兩聲,溫皇後的雙肩被他卸下。但溫皇後愣是一聲都沒吭,想來是不想讓宮婢和宮侍自外麵聽到裏麵的動靜。
章和帝冷冷一笑,說道,“朕現在隻恨自己錯愛你那麼多年,甚至到了哪怕你讓朕做王八朕都不忍廢黜你。其實你不說,朕也清楚了。當年為你診脈的太醫已經被朕找到,你坐胎的時間果然對不上。榮兒他根本就不是朕的骨肉,你……這個賤人!”
溫皇後驚愕大呼,“你瘋了麼……榮兒他……怎麼可能不是!”
“噢,榮兒是?那展兒呢?”
溫皇後臉色蒼白,一道細碎的汗流蜿蜒而下秀美晶瑩的下巴,她仇視地盯住麵前的麵孔,不言不語。章和帝見她如此模樣,老羞成怒,又伸出了手。
兩掌過後,溫皇後嘴角溢出血痕,可她的雙臂動不了,隻能任血意繼續漫延。
“朕怎麼能想到啊,根本不是舒恪纏你不放,而是你倆一對奸夫淫婦!哈哈,你一定猜不到吧,舒恪死之前喝的那杯酒,朕是以你的名義,讓晚舟送過去的。到死,舒恪都以為是你背信棄義、再度拋棄了他。據說,他心甘情願喝下毒酒,還賦詩一首。”章和帝哼笑一聲,帶著一絲不屑之意,“為一個女人哭死哭活,真是讓朕看不上,難怪父皇當年不喜歡他,攆他去江南。”
“你!你這個禽獸……那是你親弟弟啊!”溫皇後再遏製不住,悲愴叫出聲,她簌簌地抖動,抬眼瞪著章和帝,語聲嘶啞,“你就不怕太後知道和你鬧嗎?”
“哈哈,母後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是做太後舒服還是做太皇太後舒服。”章和帝算準師太後得知真相也隻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吞,決不肯再抖落出來皇室秘聞給外人笑的。
章和帝見溫皇後依舊不肯吐露舒展到底是誰的孩子,出聲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