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再闖獨立村”
獨立嶺。
白骨達廣警部和橫發一郎刑事又一次來到這裏。
山嶺,依然那樣青翠;鬆濤,依然那樣轟鳴。
白骨和橫發第一次來到獨立嶺,是在半月前。那時明知山中的館虎貴一夥是群神出鬼沒的草寇強人,但為了偵破發生在這裏的一樁殺人案,還是不得不硬頭皮上山,一路上,山風的鳴響,草叢的烽煙,還有那一大群遷徙鼯鼠,都令他們禁不住砰然心跳,吃驚不小。
但這次不同了,白骨作為強硬對手將受到“獨立村”首領館虎貴的熱情接待。知已知彼是對手交鋒前所必須具備的。
白骨一邊想著一邊登上了山嶺。
“警部,今天咱們還沒有見到歡迎的烽火呐!”
“別說蠢話。”
白骨覺得橫發絲毫不了解整個事件的深層意義。
白骨準備向縣警察總部所管轄的一要害部門攀登,橫發看不到這一點。搜查不過是最簡單的行動,隻消一般刑事警察即可幹了。但是,白骨不想這樣幹,他要靠計謀來戰鬥。而橫發看不到這些,所以總是以懷疑的目光看白骨。
“他們已知道來的是您。”
橫發停住腳步,點上香煙。
白骨本以為有烽火歡迎,更期待五坐美彌或美津出來迎接。但現在看不見烽火了也看不見人影,隻覺得大氣中彌漫著淡漠和威嚴。
上次他們確實立了功勞,可以說找到伊澤通子的屍體就是一大功勞。但事例僅到此為止,案件絲毫沒有進展,況且發現屍體的又是美彌、美津兩姐妹。
白骨和橫發走進了館的住邸。
館在家中熱情地接待了他們。
“正在等你喲,不過,警部,帶手銬來了嗎?”
館笑著拿出葡萄酒。
館將誌乃介紹給白骨和橫發。
“除非遇到緊急情況,否則我是不帶手槍和手銬的,因這是刑事的事。再說,和你這種能人對陣是不需要這些東西的。難道你不這樣想嗎?難道你不覺得和能人對陣需要的隻有智慧嗎?”
不知怎麼的,白骨看到誌乃的相貌時,感到很亢奮。
“我有同感。不過,這種智慧是縱橫埤闔的嗎?”
館笑吟吟地說。
“對你這種人是不會快刀斬亂麻的,我麵對的是超乎尋常的能力。坦率地說,今天到這裏來,是因為我已束手無策了……”
白骨端起了葡萄酒。
“嗬,警部束手無策了?”
“你想聽嗎?”
白骨來的目的,就是想把目前案件的進展情況說給館聽,必要時可向他求教,如同上次那樣。
“說吧。”
“是伊澤通子被殺事件……”
上次,白骨在美彌姐妹的幫助下,挖出了伊澤通子的屍體。
在這之前,長野縣警察總部曾根據涸洋辰吉的報告進行了搜索,但因為找不到屍體而無法立案,後來屍體找到了。於是縣警察總部在大町署設立了搜查總部,白骨是作為機動警部加入搜查總部的。
根據搜查總部的調查,了解到死者伊澤通子是五十多歲的市長妹背正晴的情人。
通子在長野市經營高級飯店和酒肯的商店。資助她經營這兩家商店的人是當時還是市議員的妹背。這種情況是很常見的。妹背在長野縣是信濃土木株式會社的社長,他以信濃土木為後台,後來當選為市長,並已當了二年。
通子從妹背當市長議員時起,就是他是情人。所以搜查總部將重點放在瀆職和怨恨,因為妹背在競選市長時,曾一度在表麵上和通子斷絕了關係。
從知道通子情況的熟人處,警方沒有發現其他還有誰有殺人殺機,再說,瀆職罪又不屬於搜查一課管。後來,雖有了搜查二課的協助,但也沒有查到妹背的情況。
白骨認為犯人在三個以上,使用的交通工具是六篷貨車。
就算是白骨的判斷正確,眼下出沒任何犯人、貨車的線索。
搜查陷入了僵局。
通子被殺是在七月二日,發現屍體是在七月四日,間隔很短,縣警察總部也想速戰速決,但現在對他們來說,此案始終是個不堪重負的包袱。
七月八日,長野地方檢察廳刑事副部長事摩木健太郎的次女、今年十歲的由加裏,被人拐騙了。
地方檢察廳的頭叫“檢事正”,下麵是“副檢事”,再下麵是“刑事”、“公安”、“公判”、“交通”、‘特搜”等各個部的部長,部長下麵是副都長。任地方檢察廳中,“副部長檢事”是一個有實權的重要位置。
因而,這位部長檢事的女兒被拐騙,就不會是件以簡單了結的案件。
縣警察總部立即投入了搜查一課的特殊搜查班,這還不夠,又增加了專門對付殺人、強盜等暴力犯的搜查人員。
今天已是七月十八日。
摩木由加裏被拐騙的第十天。
伊澤通子被殺害的第十六天。
縣警察總部全力以赴搜尋由加裏,以前從未有過拐騙檢事女兒的事件,因為檢事有很大的權力,拐騙檢事的女兒,一定是對檢事滿腔憤恨,那摩要檢事處理過的罪犯一定會有所動靜。
但眼下一點線索也沒有。
由於檢事的女兒被拐騙,負責伊澤通子被殺案的大町署專門成立的搜查總部的搜查員,也被抽走了許多,這一案件仿佛將不了了之。
白骨加入伊澤通子被殺案的搜查總部後,一直幹勁十足。他堅持認為犯人在三個以上,使用的是卡車,通子是從長野來到大町市山中的,犯人一定是熟人。由於妹背市長還是市議員時通子就是他的情人,犯罪動機本應很容易找出,可現在卻一點線索也沒有,接著檢事的女兒破拐騙,其動機也是怎麼也猜不出。知道拐騙並非為了賺錢,因為一個電話也沒打來。麵時這種狀況,白骨也連漸對自己“失士了信心。”
“那就毫無辦法了。”
館聽完白骨的介紹,愉快地笑了起來。
“請別嘲笑。”
白骨給自己斟上葡萄酒。
白骨對那些枝節問題從來都不感興趣。仆麼失蹤時間啦、服裝啦、指紋啦、動機啦什麼的,白骨一聽到這些就頭痛,他認為在自己的搜查中,心裏沒有這些,這些都是多餘的。
“誌乃,”館看著誌乃,“你去幫幫這個警都,怎麼樣?”
“我?”
誌乃看著館溫和的笑臉。
自她倒在了館的懷抱裏後,一切性交儀式就都結束了。以後誌乃就是美彌和美的女人了。象傳說中那樣,姐妹倆不僅有特異功能,還是雙身一心。看見姐妹倆驟在一起,誌乃在想她們為什麼不能溶為一體,成為一體也並不使人覺得奇怪。腿、屁股、乳房、相貌、牙齒以及頭發——倆人都不差分毫。誌乃想看到姐妹的重合,她的心或血會因此感到愉快,也許這就叫自我陶醉。
也許意識上過於強調了姐妹倆的重合能力,她倆和他人交往的能力將逐消失,就象在密封罐裏的葡萄酒將隨時間的流失而消逝一樣。看來姐妹倆也知道這一點。
許多天以來,誌乃一直夾在姐妹之間睡覺、生活。
在這期間。姐妹倆的能力也移到了誌乃的身上。
誌乃是最後和館發生的性關係。
非凡的銷在這方麵也和其地男人一樣,需求吞頭,需求乳房……
館現在不知是什麼原因,問誌乃是否願幫助白骨警部。
誌乃隻知道差彌、美津姐妹向白骨提供了伊澤通子的屍體,在縣警察總部引起了轟動,於是白骨調到了太町署設的搜查總部。其後白骨就沒有到村裏來過,今天是第二次來。館和伊澤通子被殺害事件,和摩木由加裏的拐騙事件都沒關係,當時村裏沒有報紙,但有電視、收音機,不過摩木由加裏拐騙事件沒有報道,隻有伊澤通子被害事件上了廣播電視。隻是館看見搜查總部苦於找不到殺人動機,所以問誌乃願不願幫助白骨。
館顯然已看出誌乃是警視廳公安特科隊的秘密搜查員。他知道刑事警察中不需要設秘密搜查員,而毒品警察則需要進行秘密搜查。可在山中並沒有毒品呀。
誌乃作為公安特科隊的警察,並沒有刑事警察所具備的知識。
——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誌乃猜想著白骨警部。
“如果得到你的幫助,將非常榮幸!”
白骨的眼睛死死盯著誌乃。
——混帳的警部!無能的警部!
誌乃心裏火冒三丈。
實際上,館是想以此揭穿誌乃,並讓她離開這裏。除此之外,他實在沒有別的理由趕走誌乃,可眼前這個無能的警部,逼得誌乃走投無路。而對館來說,這家夥一是條能讓過河的船。
“現在的情況是,伊澤通子被害是七月二日,摩木出加子被拐騙是七月八日,經分析,通子被害並不和瀆職或憎恨等動機有關,而由加裏被拐騙後,家長連一個電話也沒接到!另外,警方也沒有發現摩木檢事處理過的案件中有關犯罪人員的報複事實,是這樣吧,警部?”
館注視著白骨。
“是的。”
到這裏來,當然是想求助於眼前這個不同凡響的人物的智慧。
這裏從行政上來說,是長野縣大町市的管轄範圍;司法上,則是屬於長野縣警察部部管。照理說,應該調查館等人過去的經曆,但白骨並沒有這樣做。他認為,對這種巨惡,要講究策略才行。
“警部,你發誓說一定要給我們帶上手銬的呀!”
館狡黠的挑戰道。
“嗯,說過。不過,如果可能的話,但,那……”
白骨吞吞吐吐的。
“為此,警部必須成為長野縣警察總部的一大幹將。”
“是這樣的嗎?……”
“如果由警部解決了伊洋通子,摩術由加裏兩個案件,就會出現長野縣警察總部必須有白骨先生的情況了!”
“我來解決兩個案件?”
白骨臉色蒼白。
“請暫時回去,近日內我們將派誌乃去,不過和指出屍體不同,誌乃能否解決這兩個案件,現在,我不敢下結論。”
館站起身來。
送走白骨和橫發後,館又回到房間。
“你用不著趕我,我自己走。”
“趕走?我。”
館從架上取出白蘭地,轉過頭來。
“你的做法真下流。你不光貪圖女人的肉體,還想刺痛她們心靈上的創傷。不過我們就到此為止罷。你們所貪圖的東西已經餿了,臭了。”
“對我來說,至少從你的肉體和心裏得到的東西還沒有餿。”
館在兩個杯裏倒上白蘭地。
“……”
“看來你想錯了。”
館把一隻酒杯遞給誌乃,接著又說:“你已經是我們村裏的居民,你的目的我不想追查,但你可能不願無所作為吧。我們也不是碌碌無為的人。我們隔絕外界生活是因為需要這樣,但這個警部憑借權力踏進這裏,卻不能趕走他,而且他看起來是個好人,是個相當好的人,必要時他可以成為我們的防波堤。這是為了隔絕外界的需要,所以我們協助他找到了伊澤通子的屍體。但遺憾的是這個好人卻缺乏才能,所以為難時就會來到這裏,就象孩子一樣,但我認為這是他的優點,我因此想再次幫助他,如果你成功了,你將得到勳章。看見一個好人得到勳章是件愉快的事。”
“派完全外行的我去,是什麼意思?”
誌乃生氣的問。
“我認為伊澤通子被害事件與摩木由加裏被拐騙事件有關,但這隻是感覺。這就要讓你去尋找證據,這也是對你以後生存的訓練,就象我的感覺有時很難一樣,人類也需要某些特殊技能,你不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