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密林淫網(1 / 3)

1被輪奸的女人

讓刑警在這荒山野嶺中為一條肮髒的女屍內褲而疲於奔命似乎太晦氣了。但沒有這條設滿了健康女性分泌物的內褲,法醫也就無法判斷出死者是30歲左右的中年婦女了。

盡管有經驗的法醫可以根據女屍的臀部和恥骨的形狀來估計死者的實際年齡,但卻不如從其內褲上的分泌物中進行檢驗來得準確。

餓鬼嶽位於日本中央阿爾卑斯山。

海撥二千六百四十七米。

乳穀川從餓鬼嶽山麓汩汩流出,日夜發出“嘩嘩”的喧響。

在乳穀川上注附近,有一座山嶺,叫“獨立嶺”。但在地圖上這山嶺是查不到的。明治中期,獨立嶺裏麵有個名叫“鬼助邑”的村莊,意思是隻求助於山裏的鬼神,人才能在這裏生存。這是個偏僻的地方。

白骨達廣和橫發一郎正在攀登獨立嶺。

這是條崎嶇的山路,路上覆蓋著夏草,不時能看見摩托車碾壓過的痕跡,從痕跡上可以看出這是越野賽用的摩托車。

白骨是警部,橫發是刑事,都在長野縣警察總部搜查一課供職。

白骨今年四十三歲了,在搜查部門幹了很久,到這個年紀才當上警部,看得出是相當不得誌的了。白骨也真是,他對搜查技術大概不夠熟悉吧,雖為縣警察部搜查課的警部,卻從未被安排過固定的工作。這就證明這次是關係到全縣的重大案件,看來他也隻能做做聯絡工作了,和帶勁的搜查、追蹤等,怕是無緣。

二十九歲的橫發刑事是這樣想的。

白骨這個姓很少見。橫發想,他的祖先可能出身在白骨溫泉鄉附近。

這是兩天前發生的事。

事件是由住在乳穀川下流明神原的涸澤辰吉發現的。從明治時代起就是這一帶的大山林主的涸澤家後代辰吉現已六十二歲,但精神矍鑠。二年前他開始經營野豬獵場,飼養了一條專門狩獵野豬的獵狗“黑兵衛”,每天他都要帶著狗到山裏去走六、七公裏。

二天前是七月二日。

那天清早,辰吉帶著“黑兵衛”在山裏轉悠。突然,“黑兵衛”發出異樣的叫聲,向遠處跑去。這不是發現野豬時的叫聲。辰吉立刻警覺到,便小跑著想跟上去。

遠處傳來的“黑兵衛”的叫聲越來越凶,辰吉知道這是在和人搏鬥。

叫聲逐漸遠去,辰吉始終追不上它。最後聲音終於消失了,辰吉隻好往獵狗最先發出叫聲的地方走去。

辰吉來到山林深處,發現一個似乎剛剛挖掘的土坑,坑邊剛翻出來的泥土中夾雜著“黑兵衛”的腳印,還有不少象是幾個男人踩出來的旅遊鞋的腳印。這個坑深約一米,長約二米,裏麵可能埋有東西。辰吉朝四周望了望,在離坑約四、五米左右的山路盡頭有一條女人用的內褲。

等了一會兒,“黑兵衛”沒有回來。

於是,辰吉來到了大町市警察署。

大町市警察署派出了搜查員。查看現場後,未得出什麼明確的結果。警察署隻有求助於長野縣警察總部進行大範圍的搜查。

辰吉最初聽見“黑兵衛”的叫聲是在七月二日上午六時左右,然後用了約一個小時等“黑兵衛”回來,到上午七點四十五分辰吉去大町署向警察報案。這麼長的時間,犯人完全可以跑得很遠了。

奇怪的是,這一帶的守林人,至今都沒有一人發現被害者的屍體。

今天早晨,白骨警部通過大町市警署,見到了涸澤辰吉,並聽他把有關情況詳細作了介紹。

此時,白骨和橫發一邊攀登獨立嶺,一邊向他講述自己的看法:

犯人大約在三個以上,被害人是和犯人有密切關係的三十歲左右的女性,“黑兵衛”突然闖進正在埋人的現場,犯人看見帶著項圈的獵狗嚇壞了,知道狗的主人正在附近,便用鏟子或其他工具朝獵狗打去。“黑兵衛”拚命的反抗,並發出嚎叫。

他們是開著一輛貨車到達現場的。三個以上的犯人在車廂裏輪奸了那女人,然後將她殺死。當他們將那女人赤身裸體的拖來時內褲掉在了地上,沒想到“黑兵衛”這時突然闖來,犯人們便倉惶逃命。

其中兩個犯人扛著赤裸的被害人往山中跑去,準備埋掉。另一個或幾個犯人開車逃跑了。

“那‘黑兵衛’在哪兒?”

橫發問身邊的白骨。

“它可能在追蹤犯人時被打死了。”

辰吉曾說“黑兵衛”遇到野豬和黑熊等獵物是會窮追不舍的。雖然它從來沒有追蹤過人,但肯定也會窮追不放的。

“你怎麼知道被害人和犯人關係密切呢?”

“因為直到山路的盡頭,地上都沒有那女人反抗的腳印,而且又不可能是被綁上了手腳,嘴裏塞滿了東西。另外,如果犯人們的目的是輪奸,就用不著埋掉那女人,扔在草叢裏就行了,但他們雖受到‘黑兵衛’的追擊,仍抬著裸體女人往山林中跑,顯然這是出於害怕隻是警方查出那女人的身份,就很容易知道犯人是誰。由此可見,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密切的了。”

“為什麼說這女人三十歲左右呢?”橫發又問。

“因為一看內褲就可以知道,你不這樣想?”

白骨掉過頭看著橫發。

“嗯,哦。”

——這事可不能靠你。

白骨暗自想道。

從“黑兵衛”不明去向和新近挖好的坑來判斷,大町署也認為有殺人的可能。但大町署的管區在山裏,要找到屍體極為困難,這就需要憑直覺去搜索。

“這真是個討厭的地方。”

白骨搖著腦袋歎道。

他脫掉外套,鬆開領帶,這副打扮使人覺得攀登獨立嶺是件難以忍受的事,白骨越來越覺得怒不可遏。

——這群可惡的歹徒。

從山林主涸澤辰吉那裏了解到,從去年春起,就有幾個男女居住的獨立嶺裏麵的森林裏,仍然使用明治中期時的“鬼助邑”這個名字。

大町市政府的一個辦事員聽說此事後,爬上獨立嶺走進村裏,想進行居民登記。因為居民有義務向當地政府登記,並交付稅金。但辦事員被那群身著黑衣的人趕走了,他們說村莊是獨立的,與縣和市都沒有關係,也不需要道路、電氣、電話、謀氣、自來水等一切設施,生老病死由自己負責。他們還反問道:“如果交納了稅金,政府難道就真的會到這深山野嶺來,安裝電氣、電話、煤氣、自來水等設施,並根據需要派譴救護車嗎?”

辦事員默默地走了。

——應該揭穿他們的不法勾法。

白骨認為“犯人”顯然就是那個叫“鬼助邑”的獨立村的人。

要登上獨立嶺必須穿過一片茂密的森林,此時,白骨和橫發走進了森林。

“怎麼這樣令人毛骨悚然?”

森林裏在白天也顯得如此陰森,橫發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若是交給大町署來辦就好了。

白骨暗想。

要是找不到屍體,就不能立案,雖然“黑兵衛”的失蹤和挖好的土坑都隻能表明他的種種推測具有一定的可能性,但白骨是無法完成這項工作的。首先此案不可能和居住在這人跡眇茫的深山裏的人有聯係。

“你呀,橫發君。所以,喂!怎麼啦?”

白骨止住腳步。

一絲風也沒有的森林裏突然響起沙沙的聲音。這不是風吹響的聲音,倒象是寂靜的森林裏,每棵樹都一起在低語。不,不是低語,而是吐出憎惡之意。森林、樹木都帶著惡意,而且這種惡意還在逐漸擴大,從森林最裏麵向白骨迎來。

“橫發君!”

淒涼緊緊纏繞著白骨。

“警部!”

橫發突然哀叫起來。

白骨也不由得叫起來。

從黑暗的森林中湧出一片黑壓壓的龐然大物直逼白骨和橫發,果真象森林吐露的憎惡恨。

白骨緊緊抓住身旁的樹幹。

橫發將頭埋進夏草裏。

一陣可怕的擦擦聲和陰影重重包圍上來,並敲擊著白骨和橫發,一會兒又遠去了,森林恢複了平靜。

“什麼?那是什麼?”

“是,是鼯鼠!警部!”

這是群數以萬計的鼯鼠。

它們足可以使天光變暗。橫發緊緊閉著眼抱著頭。鼯鼠雖不是食肉動物,但牙齒非常尖利,據說在富士山的樹海裏曾被人們大批地槍殺。長野縣也有很多鼯鼠被稱為“鼯鼠之鄉”。但即使是深山裏長大的橫發也從沒見過這麼多的鼯鼠,況且鼯鼠一般是夜間出來,想到這裏,橫發不由得感到害怕。

“一場虛驚,可也夠驚人的!”

白骨用上衣撣撣身上,苦笑著說。

“警部,還走嗎?”

鼯鼠一定是被什麼嚇驚了而飛走的。

看來,夜行的鼯鼠被嚇得一起飛走的原因隻會是獨立村中住有那幫人。這是群身著黑衣的不法之徒,他們強詞奪理地趕走了辦事員,但白骨可不同於那位倒黴的辦事員。

他們住在沒人經過的地方可能有原因,例如栽種罌粟,或者大麻,為了怕泄底,所以殺死那女人後要將她埋好。也許這裏還是毒品的秘密生產基地。

不管怎麼說,居住在沒有電,沒有路。荒無人煙的深山中的男女肯定是夥心懷叵測的不法分子。

一定要揭開這一切。

現在還沒有人注意到獨立村,想到這個地方的隻有白骨,人們都認為這裏是乞丐和流浪者居住的地方。這絕不可能,乞丐和流浪者的棲身之地應該是大城市。

這裏可能是秘密宗教基地。

存長野縣警察局的管轄區內,絕不允許這種秘密宗教基地的存在。

不管怎樣,獨立村是魔窟。

鼯鼠的離去已暗示了這一點。

獨立嶺的山頂上是裸露的岩石。

登上了能看見這塊岩石的地方。

“警部!”

敞開衣服喘氣的橫發突然站起來叫道。

白骨順著橫發手指的方向,隻見遠處的岩石上空升起一團烽火。

“是印第安人的烽火。”

“橫發君,”白骨歎可口氣。“那確實是烽火。不過,你為什麼這樣每次見到什麼都要吃驚大怪的大叫大嚷,害得我也不得安寧。你完全可以這樣說一聲嘛:‘瞧警部,有烽火。’就象平時講話那樣不就行了。唉,你呀,你可是縣警總部的刑警哩!”

“不就是見到鼯鼠的時候那樣叫了下嗎?警部。”

“就算是吧。那不過是烽火,為什麼你要突然站起來,想嚇壞人呀?”

“對不起。”

“烽火也叫狼煙。以前人們把狼的糞便收集在一起,點上火,就冒出這種煙。因為狼是純食肉性動物,所以它的糞便難以燃燒,點上火後,就隻有冒煙。古代的中國,各諸候在邊關設有監視點——烽火台,就是用狼煙來通風報信的。”

“知道了,警部。”

“知道了就好。”

白骨不喜歡受到驚嚇。

“那,該怎麼辦?”

橫發看著白骨。

身高一米七十七,相貌堂堂的白骨,是個很理智的人,穿著打扮也十分都市化,就是做事太四平八穩了,看到烽火似乎一點都不感到奇怪,再就是無動於衷。唉,管他哩,反正是白骨提出到獨立嶺來的,責任就在他身上。

“什麼怎麼辦?”

白骨看到橫發刑事一愁莫展的樣子真想發怒,不能獨立偵察就沒有資格作刑警。

“我沒有帶手槍喲。”

橫發說。

“我不是和你一樣,想說什麼,你?”

“不過,那裏升起了烽火,是報告我們闖了進來,警部你曾說這裏可能是栽罌栗,或生產興奮劑的秘密基地,還說這裏是魔窟。現在又已經升起了烽火。我們還是回去要求派機動隊來吧!他們可是一幫暴徒,而且又在深山裏,呆會兒我們怎麼出去呀。”

“你還算是刑事?”

“在這種地方,我可不想象狗那樣被弄死。”

“狗死了_這麼說勇猛果敢的‘黑兵衛’也被殺了?”

白骨注視著岩石上空飄蕩的烽火。

2刑警在淫魔的掌握中

“獨立嶺”這個名字,一聽就使人不舒服。

如果叫殺人嶺反而還有人情味。“獨立”隻使人感到強烈的排他性。獨立嶺中的個叫“鬼助邑”的獨立村,和日本國毫無關係,仿佛這個村莊的國家警備隊正拿著短機關槍等候著,如果來人是日本國的警察,就會毫不留情地開槍射擊。

那光禿禿的岩石上空的烽火就是證明。

白骨達廣警部在心裏盤算著。

這裏是日本國長野縣大町市,而白骨是長野縣警察總部刑事部搜查一課的警部,這裏是白骨的管轄範圍,決不能無視自己管轄區內有不法之徒搗亂。在岩石上燃起烽火,照印安人的習俗,就是威脅人家滾開。威脅就是不法行為,烽火就是暴力妨礙,不,應該說成是妨礙執行公務,身為警部遇到妨礙執行公務都是不會放過的。

白骨開始繼續在岩石上攀登。

橫發刑事是絕不會先開始登山的。攀登獨立嶺會使人聯想到獵狗的死,走在前麵又容易遭到子彈襲擊。白骨對此深感遺憾。

白骨後悔沒有帶手槍出來。

這幫家夥百分之九十九地和罌栗、大麻、興奮劑有關。殺死那女人的動機就是怕泄露機密。現在到了獨立嶺,岩石上又燃起了烽火,獨立嶺肯定處於特別狀態。

快到那座岩石了。

這是個巨大而突兀的岩石,空曠的風在吹拂著。白骨在中途撿起一根棍棒,他的劍術是初段,柔道也是初段。當警察的在劍術或柔道中必須有一項要達到初段,白骨就在最低線。橫發好象也是粗段。

“警部!”

“住嘴!”

白骨對身後發出的驚叫厲聲喝道。

麵前站著一個女人,她消無聲息地從岩縫裏走了出來。

這女人的年紀約三十歲左右,皮膚白皙,相貌端正,身穿工裝褲,豐臀高乳。她站的地方,就是獨立嶺的魔窟之門,但這女人手裏卻沒拿武器。

“歡迎,警部。”

女人微笑著說。

“警部?你怎麼知道?”

“那個人剛才不是這樣叫的嗎?”

“啊,是的。我是縣警總部的白骨警部,這位是橫發刑事,請多關照。”

“我叫五坐美彌,我來帶路。”

“是到獨立村?”

“可不是嗎?”

名叫美彌的女人仍然微笑著。

“不,是的,噢,不過,剛才——剛才是你點燃的烽火?”

“是的,讓村裏的人知道有客人來了。”

美彌邊走邊說。

“這麼說這個山嶺一直受到監視?”

“從音響傳感器得知有來客時就人有人出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