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菱打量了陸湛幾眼,從他半束的發間挑出幾縷灰白的長發,好奇道:“還會繼續白嗎?”
陸湛順著江菱手指看去:“喝了一段時間藥,白是不會再繼續白了,但大夫說這些白過的很難再黑回去。”
他略有擔憂地望著江菱,不自信道:“菱兒嫌棄?”
江菱意外怔了怔:“為什麼要怕我嫌棄?”
陸湛如何不怕,他遠不到而立之年,如今就有了稀疏的白發。
大夫雖說他這個年紀白發是因心情緣故,與身體情況無礙,從前他不在意,現在他總怕會比旁人老的快。
陸湛怕江菱對他生厭。
“難道你不想看我永遠年輕健康的模樣嗎?如果可以,我更想和一起白頭偕老,而不是先……”
陸湛無可奈何地指指江菱手中,自己這灰白惱人的長發,歎息一聲。
“而不是先自己白了。”
江菱細細凝視陸湛幾眼,除了現今輪廓比從前更加清晰了,青澀模樣不知不覺褪盡,才二十六七歲正是好年華的時候。
麵容上半分老態不顯,明明就是不怒自威的氣勢更加明顯。
那幾縷白發紮是紮眼,無形中卻平添了幾分不可琢磨之態。
豈不是在官場上更能震懾小人。
江菱打趣:“你除了這幾縷白發,我瞧你挺康健的啊,挨了那麼多刀都是皮外傷,離風中殘燭差遠了。”
她鬆開陸湛的灰發,任由這縷頭發從指尖滑落,扭頭失笑。
“白頭偕老本就是美好祝願罷了,真能做到一起白頭,豈不要一塊看大夫。”
江菱毫不在意陸湛有多少縷白發,老肯定都逃脫不了衰老,但頭發要一夜之間一起白個一模一樣的,還是太嚇人了。
“一起變老也成,”陸湛聽江菱如此想的開,他也不是個庸人自擾的。
迅速拋下了這件小事,確實,他到底也隻是白了幾縷頭發,還沒到老無力的時候。
江菱望著車外連綿山脈,田埂路頭,煙火人間,憧憬道。
“等回京,我見過爹娘,大哥,昀兒,我暫時想出去走走,看看山河風光。”
陸湛笑容慢頓,即將要問出心中的不解,旋即他看見馬車掠過幾株迎風而立的野花,十分像江菱曾送他的太陽花。
江菱眼中此刻洋溢暖笑,他將不解換成了好奇。
“會讓我陪你一塊嗎?”
江菱有些詫異,終是顧慮陸湛身上背負的責任,想張嘴拒絕。
陸湛抬手豎在江菱嘴上,將人拉到身邊,笑意盈盈:“既然喜歡我,由不得你拒絕我陪著你,這一回我名正言順,其他的事我回京給你答案。”
沒幾日就要回京了,江菱暫咽下疑問。
***
陸湛回到京中,他就將趙摶的死訊帶給了皇上與太後,太後失去親弟痛心疾首,當即讓人再去單州尋親弟屍首回來好好安葬。
皇上的脈案,早讓江誠聯合潘俊從宮中竊了出來,脈案還寥寥記錄了幾筆,皇上因何出現了子嗣艱難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