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菱向陸湛奔過去，不過她今日受到的傷害也不少，方才被趙摶踢中的腿彎還疼得厲害。
沒幾步便倒在了地上，江菱努力撐著地爬過去幾步，近到陸湛跟前看他還有呼吸，鬆了一口氣。
“陸湛，醒醒，醒醒啊！”
她拍打陸湛的側臉，不停呼喚。
可是任她怎麼搖晃，怎麼拍打陸湛，對方就是毫無蘇醒過來的意思。
江菱冷靜下來，不再埋頭呼喊陸湛，而是先找到他受傷最重的地方。
陸湛穿的一身玄色，身上多處都在打鬥中被劍刃割破了。
受傷的地方血液彌漫開來，上手摸去哪都是濡濕一片，然後沾上一手鮮血。
江菱眼淚止不住地更多，淚意潰堤，腦中天人交戰便爭鬥許久。
良久她垂首在陸湛麵前，盯著地上一動不動麵容安靜的男人，翕動著嘴唇，輕輕道：“陸湛，我剛剛有點喜歡你，你還能聽到嗎？”
“聽見了，我也一直喜歡你，”陸湛撲閃數下長睫，緩睜開眼睛對上一雙包含關心的雙目，唇邊扯出一抹笑容。
他忍不住伸手撫上江菱的發間，眉梢，直至沾了淚水的麵容，指上黏起一滴江菱落出來的淚。
陸湛輕笑：“菱兒，這是為我哭的嗎？”
江菱被陸湛突然醒來嚇了一跳，她朝後撤了撤距離，淚眼中泛著狐疑。
陸湛咳嗽兩聲，忙慌解釋：“木生砍了我數刀，失血多了我才倒下，我沒故意嚇你，也沒故意騙你。”
“更不敢料想你會對我……對我說這話！”
“我全想起來了，”江菱聽完後，忽然來了一句。
陸湛瞳中閃過一絲微顫，方才能毫不顧及觸碰江菱的右手，也在這一瞬間產生了畏意。
他對上江菱朦朧淚眼的模樣，腦中亂如麻，連話都說地顛三倒四：“都……想起來了，挺好的。”
說著，陸湛低低來一句：“對不起，菱兒！”
“你確實對不起我，”江菱還沒完全被全身的傷痛折磨地昏頭，也沒被陸湛眼下的慘景看的心生憐惜。
然後能夠萬事不記地大方說不重要，不用道歉，我原諒了。
而是坦然且應該的承受他這一句對不起。
“你對不起我，我討厭你一邊自以為的對我好，又一邊壓迫我，強求你對我一般的喜歡讓我喜歡你。”
“明明你一直知道，卻仍做盡了先傷害再彌補我的事，而你從不覺得有什麼，可你又是真的對我好。”
“但你不明白，這種方式我仍然很痛苦，你讓我看著你對我無微不至的好，讓我自疑是我不識抬舉，我該見好就收。”
“一邊又讓我清醒地記恨你的壞，不能對你付出感情，你先禁錮了我對你的感情。”
“你確實該向我道歉！”
“是嗎，我這麼壞！”陸湛後知後覺。
他似乎真這般一邊把江菱的人拉近身邊，一邊將她的心越推越遠。
他苦澀道：“菱兒剛才說的喜歡我，是作數還是以為我活不成了，安慰我？”
既然想起來了，方才的江菱已是完完整整的江菱，從前的江菱應該不會看他受傷，還那麼不落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