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計(2 / 3)

這頂上離地麵足足有三米高,溫泉池是個向下的錐形,而且是從平地往下挖的,最深的地方足有一米二,再加上外麵本來三米的高度,我瞬間就往下落了足足四米二,重重的沉到水裏麵。

浴池是在臥室外麵,靠一扇玻璃滑門隔開,我本打算從這道滑門進入張一默的房間,正要出池就看見水麵上有兩個人影晃過,我又乖乖的沉了下去。還好是大晚上天黑沒燈光,我頭發長而且衣服兮巴髒,這才和水下的石頭色有點接近。

我在學校是遊泳隊的,所以水性很好。躲在水裏也不知道那人影還在不在,打算默數到30就上去。

我在水底數數,數到快30的時候,我睜開眼睛往上看,確定水麵上沒有黑影,翻身過來沿著池裏麵的小階一點點往上浮。結果剛剛露出個頭就聽到有人嘭一下撞到了屏風跌進我房間那邊的溫泉池。

屏風倒下打碎了我那邊的玻璃門,那裏麵睡的十七八個猛男瞬間唰唰唰的衝出來,手裏拿著甩棍看著那邊池裏的人,然後又看向我這邊。我還是在水裏,伸手扒開濕透了的頭發給他們做了個別出聲的動作,製止了他們瞬間的驚訝。

猛男們將那邊池裏的人兩下拖起來捂著嘴拖進了屋裏關在衛生間,以免他發出聲音驚動了周圍。我這邊張一默的房間裏客廳亮著燈,有人在客廳裏小聲喊著:“阿九,走了!”然後等了一會沒聽到人回答,就走進了臥室。我又縮回水裏,給那邊的猛男打手勢讓他們退回到屋內。

來人打開了通向浴池的滑門,走進來看到屏風倒在地上,隔壁房間的玻璃門被砸得稀爛,他似乎意識到了危險馬上轉身想走。

“哈.........................”我不動聲帶的發出哈氣的聲音,將頭一點點的露出來,頭發因為重新進水後又再一次順滑的將我整個臉遮個嚴嚴實實,別說那人看到的是一團黑,我自己其實也因為頭發混著水粘在臉上,連眼皮都睜不開。

那人借著非常昏暗的光線看著我,我明顯感覺到他莫名的恐慌,因為我聽到他連連後退踩到了地上的玻璃渣,他此刻的步伐並不是有計劃的後退,而是雜亂無章的腿軟。我開始慢慢將整個身體從水裏站起來,結果我才出水一半,他就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發出呀呀的哭腔,這是大叫的前奏。

屋裏那一幫子猛男一擁而上,將這個嚇傻了的人也用東西封住嘴一把拖進了屋內。他們動作快,等我差不多全站起來了他們也把那人給綁好了。

由於地上的玻璃渣子很多,拖鞋在剛跳下來的時候掉到下麵瀑布彙成的溪水裏,所以我不想把腳劃傷,打算讓他們給我送雙鞋。

他們將這露天池的燈打開,那一瞬間差點沒嚇死兩個。他們看到我這樣子活脫脫就是貞子再現,幾個沒理解過來的直接彪出了“****”。

進到我的房間後,十七八個猛男站成一圈守著那倆被抓來的人。他們將剛抓來的兩個人圍在中間不說話,那兩個人的眼睛拿布綁起來遮住的,嘴也封上了,手背在後麵手指相交的綁著,無力地跪在地上。

我在衛生間洗澡換衣服,沒有別的衣服,我穿著浴袍就出來了。洗完澡出來才發現我的臉因為剛才從上麵落到水裏,落下來的瞬間臉被山岩蹭到,刮傷了很大一塊,身上其他地方也有很多擦傷,剛爬上來身上穿T恤和褲子也都磨破了幾處。唉,好久沒玩的這麼爽了...

一群人看我出來,給我讓開了一個位置。我走近看著兩個被綁的人,一身打扮像是保安,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我跟旁邊一個肌肉男小聲的交代:“問他們來幹什麼。”

肌肉男一把掐住其中一個人往上提懸在半空,開口就說:“幹什麼的?不說就死。”

被抓起來的那個人瞬間急得鼻子裏發出嗚嗚的聲音。肌肉男扯出堵在他嘴裏的東西往地上一扔,我看了下,尼瑪居然是一堆襪子...

“大、大、大、大哥,別殺我,是老板讓我們來的,我們什麼也沒幹,饒命啊!”那人急得結巴,都快哭了。

肌肉男將他狠狠甩在地上,那人趴在地上往後挪,哭腔說道:“老板叫我們來的,老板叫我們來的!你別殺我們!”

“目的。”肌肉男話語幹脆,上前一腳踩在那人背上,讓他動彈不得。

“老板說讓我們來找石頭,我們什麼也沒找到,真的!你放過我們吧!”那人說著,臉上眼淚鼻涕流了一把。

“你們老板是誰?”肌肉男又把腳使勁踩了一下。

“李明,就就就是我們這個酒店的老板。大哥...大哥你放過我吧,我什麼都說了,你放過我吧。”那人都開始連哭帶喊了。

肌肉男看向我,意思是問我怎麼解決。

“外衣拔了,綁結實關在廁所。”我交代。然後轉身去了我房間的客廳。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我就知道這件事情有問題,可是我不知道是誰,所以把劉師傅和阿成都支開,然後從山上爬過來。我上來的那條路原本是架了條鏈橋,一直沿著山壁繞過瀑布。我在意大利的時候加爾老給我發她爬那山崖的視頻,老爸曉得加爾老愛往上麵爬後,就在上麵直接架了座橋,這樣她想去起碼也安全。沒想到這裏的老板接手後就把那橋給拆了,我也是全憑記憶才一點點爬過來的。

看來這家老板也知道石頭是存在的,而且他還知道石頭被我爸爸交給張家保管的事情,所以才來搜張一默的房間。不過他怎麼就那麼肯定石頭被張一默帶來霧城了?這樣勞師動眾,居然以綁架為借口讓我們離開,為什麼不直接問張一默?那張一默現在到底在哪裏?

我坐在沙發上,讓其他人繼續休息。

剛才那人已經告訴我對方的目的,他們肯定會有個時間限製,如果超過那時間沒人回去,那麼張一默就很有可能被當做人質,讓我們交出石頭。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上的東西,想著如果事情發生到那一步,我應該怎麼辦。

這時候,我電話響了。之前我被阿成叫醒去張一默房間商量事情的時候,我手機就一直是在我自己房間裏的。

我進臥室拿手機,那些肌肉男一個個都躺在鋪了褥子的地上睡覺,一點呼嚕聲都沒有,安靜得出奇。我拿了電話到客廳,電話上的號碼來電顯示是張一默,我心說:好嘛,這是要讓我用石頭交換人質的節奏嗎?

“喂。”我接起電話,聲音幹脆。

“尼尼,你在哪兒呢?”電話那頭居然是張一默的聲音。

“你在哪裏?”我馬上問他,希望他能給我一個確切的方位,我好帶領著大部隊去營救。

“剛才老板請我吃飯,想把酒店轉給我,我才吃了飯回來。”張一默回答,然後繼續問我:“你去哪兒了?

“為什麼你要問我去哪兒了?”我對張一默的提問很奇怪,他說他隻是和老板吃飯,那麼聯想到剛才的事情,我可以理解是老板趁這個空檔將所有人都支開,以便他讓人進來翻找東西,可張一默應該還停留在我們都在屋裏研究圖片的事情,怎麼可能問我去哪裏了。

“我看你車沒停在門口,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情很急嗎?”張一默麵對我的質疑很理所當然的回答。那麼他現在的位置就在酒店大門口,還很有可能和老板一起的。

“哈板,那個崽兒將台喊人來給我們縮你遭他袋到氣老,喊我們給他一北萬,不然鬥隆你。劉絲夫切你老房子造你老,阿岑我喊他切派粗所老。我現在逮我勒邊裏,你給那個崽兒縮,我也切派粗所老。你搞快點喪來,喪來再縮。”大概意思就是:笨蛋,那個人剛才叫人來給我們說你被他抓住了,喊我們給他一百萬,不然就動你。劉師傅去你老房子找你了,阿成我讓他去派出所了。我現在在我這邊,你給那個人說我也去派出所了。你趕快上來,上來再說。

酒店老板是個台灣人,剛才那兩個保安說話急了也有點台灣腔,這裏常來的客人基本都是外地客,打的招牌也是標準台灣風味,霧城的人說話都很直,對於閩南語和台灣版普通話裏麵帶的那些韻味,多少有些不適應,真正本地的人都不太來這個酒店。所以我說標準的本地話,他旁邊即便有人聽,也隻聽得懂派出所幾個字。

張一默雖然不是霧城人,但是他爸爸是,所以他從小都聽得懂。知曉我說的內容後,他裝腔作勢的說了幾句“去什麼警察局,趕緊回來,讓人知道了會影響張家名聲”就掛了,看來那李明果然在他旁邊。

半個小時後,張一默從外麵的溫泉池過來我房間,走到客廳才看到我穿個睡袍坐在沙發上玩手機遊戲。

“你臉怎麼了?”張一默坐到沙發上,看到我臉上的擦傷,又看了看我手背上腳腕上都是擦傷。“你跟人打架了?”

“不是,我爬上來的時候擦傷的。”我抬頭對他笑,擦傷算什麼,加爾原來爬這個,腿都摔骨折了,不然老爸那時候也不會說搭個橋了。

“你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張一默看我頭發還濕噠噠的,拿起剛才我擦了頭發放在茶幾上的毛巾。給我搓了搓發顛。

我放下手機,先打住他給我擦頭發的手,問他手表呢。

“手表?”張一默奇怪的看我一眼,伸手將袖子卷起來,亮出他的黑底藍圈的手表給我看,“戴著呢,怎麼了?”

“這個李明和你熟嗎?”我看到他手上確實有手表,那麼跟著信封來的那個手表就是假的,是為了讓我們相信張一默真的被綁架了。而且那手表肯定不是大半夜去買的,肯定是之前就準備好了的。

“有過些接觸,原來這酒店轉給他的時候是我父親代替出麵轉給他的,所以他每年春節都會去我們家拜訪。”張一默回憶說。他的腦子是比我聰明的,所以他大概猜出來了,問我:“他拿了塊一樣手表,給你們說我被綁架了?”

我點頭說:“他的目的是把我們支開去報警或者滿世界找你,然後派人進來找石頭。那兩個人被我們抓住了,就關在廁所的。”我把後麵的事情給他說了。

“這麼厲害?!所以你為了讓他相信你們都走了,才故意爬山上來捉現行的?”他一下就聯想到了全部的事情,忽然就笑了。

“恩,不然我就算知道有人要做什麼,也沒辦法知道他們的目的啊。”我認真的說,“我們現在要不要找李明問個清楚呢?”

“不找不找,對於這個李明我有點了解,他是個膽小自私的人,這種假稱綁架的事情如果真的鬧到警察局,他這裏生意也會有影響的。他敢這麼幹,背後肯定有其他人。”張一默分析給我聽,我猜他可能想就將計就計,看看這次之後還會有什麼樣的事情出現。出現的越多,就會有越多的線索知道那個真正的幕後主使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