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宗教外衣的鬼也來了
曆史上,西方傳教士一廂情願地要把他們的上帝移植到中國人的腦袋裏,為此,他們付出了諸多努力,甚至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問題是,這邊廂的異教徒根本不信這個邪。有人說,中國的土壤,不適合科學的生存;要我說,中國的土壤,同樣不適合宗教。中國人什麼都信,但是什麼又都不信。信鬼,但是更哄鬼,騙鬼,經常給鬼一點好吃的,燒燒香,然後直言不諱地要鬼上天給自己說好話,求吉祥。甚者,中國人自己還會裝神弄鬼,鬧起義都是這樣。陳勝玩篝火狐鳴,張角玩符水治病,洪秀全玩鬼魂附體,義和團玩刀槍不入。
這種情形之下,傳教士即使把上帝弄到中國來,中國百姓也會把它信得麵目全非。以我的老家為例。我上大學後,鄰居還在遊說我加入他的基督教。為了吸引大家入教,他那遊說詞早中國化了:加入吧,加入了,有上帝保佑,就不會出現災禍了。比如俺家鐵蛋,鑽桌子底下把我藥老鼠的麻燙(油條)給吃了,鐵蛋都翻白眼了,最後我一唱聖母瑪麗亞,俺家鐵蛋就醒過來了。
還有,俺家虎妞走路不小心,掉到一個廢井裏,拉上來後,發現沒傷著一點皮毛,不是上帝保佑是什麼?還有,俺家鐵蛋拉著牛尾巴玩,牛瘋了,拉著他跑了老遠,從井口上跳過去,俺家鐵蛋也沒事,還是上帝保佑著呢……我這鄰居說的事絕對是真的,全村皆知,有人親眼看見的,但是我不認為這跟上帝有什麼關係,但是不少人認為,可能有關係。我們鄰村的一個姑娘,在鎮裏做了闌尾炎,基督徒就找她娘遊說去了,她娘一聽,加入基督教就不用在醫院輸液了,省好多錢呢,就全家入了,把姑娘也拉了回來。十幾天之後,姑娘發炎到無法治愈的地步,上那邊找上帝去了,時年22歲。如果不是這件事,她當年就會嫁到我們村的。如果這些西方傳教士知道中國鄉下百姓就是這樣信他們的上帝的,我不知道,他們那種傳教的信念以及殉教的精神,會不會打折扣,更何況,中國史書一直把他們定性為“披著宗教外衣的文化侵略者”。現在,我們就看看他們是如何侵略的吧。
【一】明以前的宗教文化侵略
唐朝的時候,就有披著外衣的傳教士混到了中國。貞觀九年,波斯主教阿羅本攜帶《聖經》來到長安,唐太宗畢竟不是純漢人血統,身上更多的是蠻人那種傻冒精神,不知道夷夏之大防,竟派名相房玄齡親自帶儀仗隊到郊外迎接去了。不但待如嘉賓,還把人家請到宮裏切磋教義,切磋的結果,傻小子特別下令準其在中國傳教,是為景教——古代基督教的一支。
後來景教受到了佛教的攻擊,更受到中國儒生的攻擊——當然中國儒生也攻擊佛教——認為景教逾過了華夷之線,景教教人不忠不孝。太宗的後人也越來越聰明,夷狄之身慢慢進化得有了華夏之心,華夷之別的思想越來越嚴重,所以,開始抑製景教了。唐武宗時,下令禁教,景教在中國消亡。
元朝建立以後,景教再次傳入,天主教也尾隨而至,基督文化在元朝得到較大發展,這跟元朝統治者自身的特點是分不開的。馬可·波羅在他的遊記裏記載了忽必烈如下一段話:人類各階級(翻譯者的翻譯問題吧,那時候忽必烈就使用階級概念,太神了)敬仰和崇拜四個大先知,基督教徒把耶穌作為他們的神,撒拉遜人把穆罕默德看成他們的神,猶太人把摩西看成他們的神,而佛教徒則把釋迦牟尼當作他們的偶像中最傑出的神來崇拜。我對四大先知都表示敬仰。
從忽必烈這段話裏,我們可以發現,他簡直是個夷人“蔡元培”——兼容並包,思想自由。至於他本人,也類似蔡元培傾心歐美自由一樣,傾心於基督教。馬可·波羅是如此評價忽必烈的信教精神的:他顯然認為,基督教的信仰是最真實而且最好的,因為他看出這種宗教的信仰者所擔負的使命,都是充滿著道德和聖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