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3 / 3)

三妞雖被逐出家,但對生她養她的人,總是不能忘懷。她思念父親母親,對那與她絕情的爺爺,也有所牽掛。她甚至想,爺爺對她的那一怒,是上蒼的安排。不然哪會有她的今天呢?因此,在安定下來後,就不斷地著人沿河查訪往來船隻的情況。她深信,即使不是出於生意的需要,對六安一帶的醃鵝醃鴨情有獨鍾的爺爺,也一定會再來這裏。果不出所料,在她離家六年的春節前——這時她已有了個三歲的兒子,她派出去的人偵聽到,有位從阜陽來的仁姓大船主帶領的船隊,停泊到當年她被逐出的地方,準備過年。她聞訊大喜,精心作起了看望親人的準備。吃的,穿的,用的,送給爺爺奶奶的,父親母親的,伯父伯母的,叔叔嬸嬸的……一直到姐姐妹妹哥哥弟弟的。最後,她還為爺爺奶奶父親母親各備十隻金錁、十隻銀錁的特殊禮品。大年初一一早,她先是派人到仁家船前,告訴“管船的”,這自然就是她爺爺,說上午有人來給他拜年。仁翁知道了很納悶:這一帶我沒有親朋呀!但既然有人來,就必須以禮相待。立傳下話去,屆時他將率領全家列隊船頭迎接。

近午時分,三妞一行到了。走在前麵的是她丈夫——大男,騎著高頭大馬,接著是她同兒子坐的兩抬小轎。她之後便是荷負禮品的從人。有抬的,有挑的,有用車拉的,沿途浩蕩,絡繹一二裏。隊伍到仁家船前停下。仁翁及家人都看得呆了,疑是有錯。直至三妞的從人高喊:“請仁家放船接禮!”仁翁才確信是找自己的,命人劃小船至岸搬運禮品。小船往返數十趟,才將禮品搬完。禮品搬完後,三妞攜子下轎,同丈夫一起乘小船,往大船上來。上到船上,三扭款步到仁翁前雙膝跪下說:“孫女給爺爺奶奶拜年!”言罷叩首。此時仁翁仍未認出三妞,溫語謙詞道:“我年老昏眊,不記世事,請問你是哪家閨秀,讓我受此錯愛?”三妞父母在她走出轎子的那一刻,已知是自己的女兒來了,隻是出於禮數,不敢僭言。此時他們再也忍不住了,走到仁翁前,跪下說:“她就是幾年前被攆走的那閨女!”此話一出,滿船愕嘩。細細地再看時,才都認了出來。三妞與父母抱頭大哭,其餘人眾也都掉下淚來。哭一時,仁翁說:“孩子,你走後,我就後悔了,但又礙著麵子,沒讓人找你回來,你受苦了。”三妞也說:“我被攆走,不恨爺爺,我有錯,我不該給爺爺頂嘴。”接著就細述幾年始末。合家聽了,又展顏相顧笑。後三妞也學仿爺爺,打造大船,成了山河一帶數一數二的大船主。

砸手指

淮北楊莊礦某,一天接到弟弟的電話,說父親感到心裏有點難受。他馬上往弟弟家趕。到了對父親說:“不舒服咱到醫院看。”他父親說:“不要,我早上還喝碗麻胡來。”他又說:“你看這樣行不,我們弟兄四個輪流陪你睡,老大一夜,老二一夜,老三一夜,老四一夜。”他父親又說不要。他覺得父親還好,就回去了。第二天他因故在妻弟選煤廠煤泥池的池沿上走,擔心滑落,便一手扒著池子上方鋼製輸煤槽邊,走一步,往前扒一下。走著走著,他這手中指的指甲部,被重重地砸了一下,痛不可忍。他住步,縮回手四下搜尋,想知道是誰砸的,然無人;又往上看,是藍天。正納悶的時候,手機響了,弟弟告訴他,父親剛剛咽了氣。

亡人穿牆

某男,一日夜中,夢見其剛死不久的同事王某站在床前。驚而覺。偵視,竟真見王某在床前站著。王某見某男看他,卻轉身走。走不經門,穿牆而出。穿牆時似行虛空。出了牆就不見了。第二天,某男說夢與另一同事。那同事說,昨夜他所夢同,所見也同。

小毛驢

一九七三年的一天,某從淮北楊莊煤礦,用毛驢車走徐淮公路,往五十公裏外的沈莊煤礦運木材。貨到返回時,因毛驢識途,就躺在車上睡。睡有三四個小時,車子停了,他也醒了,見周邊環境甚生疏,細看,原來是在淮北火葬場。大怒,狠打毛驢一頓。打後,又趕著毛驢車上了徐淮公路。上了公路他又睡。醒來時,見毛驢又把他拉到了火葬場。更惱,又大打毛驢。毛驢被打急了,就踢他,有一蹄踢中了他的左大腿根。第二天,他這條腿的內側從上到下都變紫變黑。數醫無效。兩個月後死,還不到三十歲。

三白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