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三十年代末,泗縣範宅村有戶範姓人家,雖說不是富戶名門,但闔家敦睦,祖孫三代一百多口仍在一鍋吃飯,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對此,好心者羨之,頌之,而雞腸狗肚者卻妒之,謗之。適逢此時,離範宅村八裏的邵莊發生一起案件,其村王姓大戶戶主王伯祥葬下不過三天,其頭被人掘墳開棺掠走。麵對這奇恥大辱,富甲一鄉的王的三個兒子怒焰熾騰,立誓不惜代價,緝拿凶手,討回父頭,除恨雪恥。就在他們四處偵搜之際,有一對範家由妒生恨者,竊至邵莊密告諸王,割下其父人頭的是範家所為。報仇心切又苦無線索的王氏三兄弟得此音訊,即集人眾,浩浩蕩蕩到範宅村找範家問罪。範氏戶主範玉月被抓,餘眾紛散逃匿。諸王斥令範交出父頭。範玉月斷然否認並據理力陳:“你王家是富人,我範家是窮人。過去咱們無冤無仇,範家沒有理由,也無力和王家作對。我沒做過對不起王家的事,你們肯定是弄錯了。”頭腦膨脹的王氏哪聽得進這些,他們以為是“不打不招”,就把他吊到村中一棵大槐樹上,先用子彈頭在其身上劃出一道道血痕,再用浸泡過辣椒的酒在傷口上澆潑。酷刑無忍,範慘痛號叫。然終因事情未做,也拿不出人頭來。諸王不善罷甘休,把他作為人質帶回邵莊拘押。
在範家百多逃難人中,有個年方十六七歲的小夥範井勝,是範玉月的侄子,悍勇有謀。他痛恨王家不分青紅皂白,憑財大氣粗恣意而為,使其家蒙受無妄之災。然又深知,僅以自家貧弱之力,要救出叔父是不可能的。為此他憂憤交集,食寢不安。經過幾天長考,決定去投奔離範宅村八裏的穀宅莊大戶吳啟曾,欲借其勢,拯家弭難。為能接近吳啟曾,他托人請求為其喂馬,漸熟之後,向其備述自家之冤和救人之願。為人仗義的吳信其言又感其孝,慨允願助一臂之力。在訊知範會使槍後,給他一長一短兩支槍,子彈盡帶。範井勝有了槍,力膽陡增,於夜間潛蹤悄行到邵莊,在一片高粱地裏隱蔽起來。到了白天,當看到諸王下田犁地時,突然從中躥出,對其高喊道:“姓王的聽著,姓範的沒人砍你家的人頭。你們快把我三叔放出來,不然我會報仇的!”言罷對空連鳴數槍。王氏兄弟不知範家來了多少人,倉皇丟下牲畜農具逃回莊裏。為防範家劫走範玉月,王氏於當夜,將其秘密轉移到擁有圩溝圩牆防禦工事的柳樹圓莊。範井勝得知後,第二天夜中來到柳樹圓莊外,隔著圩溝向莊裏大喊:“我帶隊伍來了,快把我三叔放出來,再不放,我就攻打莊子了。”喊過之後,繞著莊子,一忽兒東,一忽兒西地打槍。如此連續三夜,王氏似識其謀,不予理睬。範心灰意惘,無奈之下,又到穀宅莊,二求吳啟曾相助。吳加大了援救力度。他交給範井勝幾個人,由他率領,相機行事。範乘夜帶人折返到柳樹圓莊。經縝密計劃,先焚燒圩的東門。東門垮塌後,他們邊射擊,邊衝進莊子。進莊後沒遇到抵抗,就在各處搜索。雖沒能找到範玉月,但差點把逃跑的王家長子王子玉擊斃。
柳樹圓之戰深深震撼了諸王,使他們感到了範家之不可小視。第二天,他們派人告示範家,可來人換回範玉月。範玉月的另一個侄子範井新充當了新人質。人質變更後,真實的竊頭者——一直在一邊看熱鬧的土匪頭子尤祥中,才聲稱王氏的人頭是他砍的,要諸王帶錢去贖。至此,這樁把這一帶鬧騰得雞犬不寧的人頭票案,水落石出。
風波止息有日後,一直納著悶的範家找到諸王,詰問初言之據。諸王說是範家本村的某男親口給他們講的。範家人又去找某男,質其何以嫁禍。某男指天誓日否認。到了這個份上,範家雖心知肚明,也隻好不了了之了。
日語之疑
張姓男某,初來淮北打拚時,租住在緊靠鐵路線南側一村莊的一幢平房裏。一九九九年一晚,他下班一進家,妻子就瞠目,操粗重男腔,如同和他理論般,嘰裏呱啦嚷叫。他雖聽不懂內容,但可斷定講的是日語。暗度:“她不會日語呀,怎麼說日語了呢?”忽省悟有異,怒罵道:“哪來的日本野鬼,在我家作亂,滾!”妻子不理,仍效男聲叫個不休。他就不停地罵。罵了好一陣,妻子才停住,打個嗬欠,回變常態。見丈夫一勁看她,問:“老看我幹啥?”某反問說:“你可知你剛才說的啥?”妻子一臉愕然:“我什麼也沒說。”過幾日,也是晚上,妻又色態頓變,作小女孩語,以第一人稱,詳述一個女孩是哪家人,姓啥叫啥,在何校讀書,等等。某心想,她再年輕,說話也不至於像個小女孩,肯定是又有問題的了,於是就大聲不停地嗬叱,直至她清醒。他把發生在妻子身上的這些,講給房東聽。房東說:“這叫魂附身,常見。人在體弱的時候,容易有這樣的事。那上她身的小女孩,和一個多星期前,火車在附近軋死的一個十三歲女孩,情況相同,應是一個人。日本鬼子,六七十年前的抗日戰爭時期,這地方也死過。那是犯民的小股部隊,被殺後還招來日軍報複,滅了渠溝整整一村人。”某對靈魂之說,亦信亦疑。然七十年前的死者還能作祟,又使他迷茫起來:靈魂存在,到底能存多久?
文盲女
陳姓女某,上海徐彙區人,文盲。一九六八年的一天,因故上街。行至裏弄口,忽止步,拿起毛主席語錄書,操陌生女腔,如演出般有聲有色地朗誦起來。數百街鄰奇之,環圍競睹。女朗誦十多頁後,遽止仆地而醒。醒後久臥不起,神色木然。有知其情況者,欲探究竟,拾起她丟下的語錄本,翻到她剛讀過的地方,拿到她麵前說:“你不是會朗誦嘛,你再念給我們聽聽。”某看了看,卻一字也認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