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奪
渦陽董鴿莊一男,繈褓中時,一日父母下田,將其帶至田頭,睡在樹蔭下的小軟床上。適有本村兩狗路過,欺其幼,一狗先嗅,另一狗隨之亦嗅,繼而爭相食,把他從床上銜到地下。睹者驚呼,父聞聲奔至,對狗拳腳相加。可狗嗜欲正濃,置之不理,各銜男一腿不丟。情急之下,父抱住男身與狗爭奪。狗終懼,鬆開口去。男耳、腿等處雖受傷,然無大礙。時男尚無乳名,村人戲賀其脫險,共議名曰“狗奪”。狗奪至今健在,已八十有餘。
洗手
宿縣衝疃莊李姓兩十四五歲少年,一日晚看完電影回家,沿村西牛梭汪的南岸,自東北往西南行。至汪的東南角,見一男子麵西背對他們蹲在汪邊洗手。洗時是隻有動作,沒有水響。待他們離那人不遠時,那人起身上岸,還是背對著他們,順著緊靠汪的斜坡,由低自高向南走。這時他們看他,覺得就像影子。那人走有一二十米,到了一堵矮牆前失沒。
爭床
太和舊縣人張某,二○○六年在淮北中醫院心血管科住院時,一天夜做一夢。夢見一方臉,黝黑,虛胖,留有齊脖短發,穿著花格子西裝褂的三十多歲女子,持根剛剝皮的鮮樹枝做的二三尺長大棒,氣洶洶地對他說:“這是我的床,你不能在這兒睡,你走!”他不予理睬。女子怒,掄棒向他頭上打。他手一擋,又轉而啪地打在他身上。他驚而醒覺,搜偵眼前,什麼也沒見,以為響聲是自己的心跳,就又去睡。然剛一睡著,又夢那女子持棒攆他走,弄得他一夜沒睡好。第二天早晨,頭昏腦漲的他一見一小護士來,就悉述所夢,提出要換床。護士色變,答應他查過房,吊好水就換。護士走沒多時,護士長等幾個醫生護士,都神神秘秘地來看他,問他做夢啦。他把夢到的又講一遍,並說什麼都能看到,就是看不見她的眼。護士長說,他夢的人,容貌衣著,都像是她科姓邵的護士。邵是癌症,不久前就死在他這張病床上。她活著的時候,因臉腫得厲害,也是看不見她的眼。他換了病房後,就沒再這樣夢過。
夜讀
雲南一地張某,夏日一晚到單位值夜班。因熱,他打開門窗,伏案讀書。夜中,住附近一男偶醒外望,見一妙齡女子,伏其背,雙臂環摟其脖,十分的溫柔親熱。曆時約八九分鍾,女突失所在,而某仍專心閱讀,似無有覺。
無頭照
阜陽圓寨人嶽翁,年逾七旬時的一天,集鎮上照相館的人扛著木製折疊照相機,遛鄉到他們村。他家人覺得他年歲大了,就和他一起照了張合影照。照時人分兩排,他坐在前排正中,後麵還站著一排人。可照片出來後,大家都好,隻有他有身子而無頭。本該是頭的地方,現著後排人的胸。聞見者都大愕怪。
過了幾天,他去趕集洗澡。洗過澡回到家,見有挑剃頭挑的,又剃了頭。剃了頭後吃午飯,飯後他說有點難受。他兒子說難受你就去睡會兒。他睡了老是不起,去看時,不知啥時已過世。
連環套
商某,川人。性陰險狡獪,綽號笑麵虎。妻美而輕佻,風聞與當地保長有染,無以據。一日自遠歸,夜泊舟登岸。至家,為驗妻貞,越垣入院中。潛至妻宿處窗下,聞內有男女狎昵聲。伏聽,知女為妻,男不知何人。欲暴怒,轉而隱忍細思。待計出,方輕叩門環。門環一響,語聲頓寂。再扣,遽起慌亂聲。未幾聲又息,聽婦問:“誰?”商答:“我。”婦說:“沒聽門響,你怎麼進來的?我來點燈。”燈亮,婦披衣開門。商入問:“屋裏還有誰?”婦色變若土,說:“沒人。”商四麵環視,又持燈燭床下,一男團縮於隅,厲聲喝問:“何人?”婦看瞞不過,撲通跪下,對著床下說:“別藏了,出來吧。”男子匍匐出,亦戰惕跪。商審視,不識,問婦:“不是和保長通嘛,怎麼換了角?他是誰?”婦囁嚅著說:“是我表弟,叫劉二。這一陣子家裏的活多,叫他來幫忙的,天黑沒走掉,住了下來,並未做什麼越軌的事。”劉二也哀乞有加,順著話茬說:“我隻是來幹活,絕不敢有非分之想,求姐夫開恩饒命。”商反怒為喜,哈哈大笑著說:“我是和你們鬧著玩哪,誰說你們有什麼來?一個是姐,一個是弟嘛;話說回來,即使有,也不必驚慌。我常常一出數月,拈花惹草的事也不能說沒有。男人嘛都是這樣。將心比心,我不計較。既是親戚,今後常來不妨,也好幫我收收種種的。”劉二聞言,感激涕零,連連搗地叩頭:“姐夫如此大度,小弟沒齒不忘。今後若不為姐夫效犬馬之勞,天誅地滅!”商說:“能這樣就好,出力的活少不得用你。現天色已亮,咱兄弟倆初次見麵,得好好喝幾盅。吃好,喝好,你回家歇著,後天早來會兒,幫我去裝貨。你們都起來吧。”婦和劉二給商又磕幾個頭,才敢從地上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