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某帶著子由海進入長江,經淮河,曆時三個多月,輾轉回到了故鄉阜陽。子與人共同生活,漸言人語,逐習人俗、人技。未見與常人有二處。長大成人後娶妻。不育。逾五旬終。王某的親戚陳文慶,言之甚詳。
飛鱉
宿州孫寨人孫建從和同村某,擅叉鱉。僅憑水中氣泡,就能判知鱉的位置,一叉下去,多可把鱉叉上來。二○○○年盛夏一日,兩人到拖尾河叉鱉。沿河偵搜中,突然一隻有鑄鐵鍋鍋蓋大的巨鱉,從河裏騰躥上岸,昂首奮爪,直撲他們。兩人張皇反奔。時河灘上豆棵高盈尺許,鱉躍懸葉上,似步似飛。看著就要被追上,兩人彎轉曲行,才得以脫。鱉見人遠遁,折返水中。兩人至家,皆無故雙目失明。就醫診治,愈後計算醫費,與售鱉所獲基本持平。遂罷叉鱉事。
火團
民國三十四年的一晚,天伸手不見五指。某男因故從宿縣董莊經龍潭寺到鄭陽樓去。行至一片四麵不見村的曠野時,遙見前方突現火團。火團由小漸大,一跳一跳地與他相向而行。近及八九丈時,停住,已大如鬥。他見火團停,己亦停。僵持幾分鍾後,某蹲下,火團反逆之而動,升懸丈高。他站起,火團又降至與他肩齊。年輕氣盛又持英國造火槍的他不懼,不無嘲諷地說:“沒有啥嘛!”言罷,舉槍對那火團扣動扳機。槍響,火團散若焰火態,流星般往東南方向飛竄,直至視野之外。接著他又裝上火藥,又朝前方開了一槍。兩槍過後,他放心了,繼續前行。後若幹日談及此事時,離此不遠的龍潭寺和鄭陽樓的人都說,他們既聽見了槍響,也看到了往東南去的火。
黑幕
淮北相山某,一日晚十時許自女友家出。從三樓下至底層時,樓梯口突現黑幕。黑幕像懸掛在樓梯口的簾子,將樓梯口遮得嚴嚴實實,眼前頓陷黑暗中。他不好意思回女友家,就蹲下,等著幕消失。約五分鍾,黑幕類如舞台上的幕啟,從中等分為二,往兩邊徐徐縮動。待開到能容下一人時,某從中鑽出。奔行中回視,幕已失。
攆羊
淮北杜集某村一張姓老漢,一晚因故行於野,見前方一羊,像是自家的,就跟在後麵攆。他快,那羊亦快,他慢,那羊亦慢。追至第二天東方放亮,羊沒了,才發現自己一直是緣著一個亂葬崗轉。亂葬崗的周圍,叫他踩出了一條白白的小路。
蜈蚣
六安一村男甲,一日因去某地趕露水集賣柴,天沒亮就起來做早飯。他用砍刀割下一塊掛在梁頭上的臘油,在案板上切碎,用來炒米飯,吃了,就擔著柴火上了路。天明,其妻起來後,見案板上有血,以為是某切油時碰著了手,便沒在意。及見梁頭的地下也有血,梁上還有血往下滴,方覺情況不對。抬頭一看,臘油上橫掛條土公蛇的下半截身子,血是從蛇的斷處流下的。她立明了究竟:一定是天黑,丈夫割油時,誤殺了臥在臘油上的土公蛇,而頭部那半截,又被他和油一同切碎,一起炒了吃了。土公蛇是巨毒蛇,可立斃人命。她色貌大變,即號呼其子,告其形勢,要他馬上去追男甲。並提醒說,要注意路的兩邊,很可能是已死在路上了。子聞言不及穿鞋,飛奔出門。一路上沒見,向行人打聽也都搖頭不知。及追到集上,到父親常去的飯館,見父親還在那兒悠閑地喝茶,慌得語不擇詞地問:“爸,你還沒死?”男甲不知何故,子備述其詳,要父親采取急救措施。男甲感覺並沒有什麼不好,將信將疑地同兒子一起回到家中,見剩下的半截蛇還在冒血。正奇怪間,鄰人聞訊驚至。有經驗者問他喝的什麼,他說喝的是涼茶。問者揭開茶壺蓋看,裏麵有條死蜈蚣。蜈蚣很大,頭赤軀黑。詰其情況,男甲說,頭天晚上泡茶時,為了冷得快,沒蓋茶壺蓋。眾恍然,清楚了男甲安然無恙之因:蜈蚣誤入茶壺淹死後,體內毒液經浸泡而出,男甲邊吃邊喝茶,蛇毒進入體內,蜈蚣的毒也進入體內。以毒攻毒後,蜈蚣的毒解了蛇毒,無形之中救了他的命。消息不脛而走,四近洋溢,無不為這萬一的萬一而嗟訝不已。此民國三十三年秋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