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鏡人一聲怒吼,整個湖麵上激蕩起巨大的波瀾,幾乎要把小舟掀翻。
初雪被嚇得不輕,想到湖底嗜血凶殘的食人魚,她立即拎起藏鏡人,憑著記憶向湖岸飛掠而去。
好不容易到了岸上,初雪累得氣喘籲籲,任俠非迎了出來,看見藏鏡人時竟然後退了幾步,一臉驚懼。
怎麼了?初雪驚訝地問道。
“他……他……他的眼眸!”
任俠非壯著膽將初雪扯了過來,這時初雪才看清,藏鏡人的一雙眼瞳,竟然變成了冰藍色。
那種清澈無瑕的藍,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初雪眨了眨眼睛,她記起來了,是在天山醫莊,那池差點要了她的命的湖水!
任俠非聽初雪說了天山醫莊的事,解釋道:“他中的不是千日醉的毒,是北域魔水!這種毒極其冰寒,一旦融入人體,就會讓人產生幻覺,讓人將人性中溫暖、善良的一麵冰封起來,隻留下最殘忍、陰邪的念頭。”
初雪驚疑不定,“可是這個毒不是在我體內嗎,他怎麼會……而且時間過了這麼久。”
任俠非替初雪把脈,眼皮一跳,說道:“你體內沒有毒性!應該是他幫你把毒性都吸收過去了。他內功深厚,本來北域魔水也不能傷害他,但可能是因為他研製千日醉的解藥時胡亂試藥,不小心激發了毒性吧!”
“那怎麼辦?”
初雪剛問出這一句話,藏鏡人已經抬起了手,一道鋒利的、冰冷的風朝她刮了過來。她知道,這是流觴夜畫。
流觴夜畫,例無虛發,但在任俠非麵前,這句話未必可信。他揮手一擋,那道氣刃立即消散無形。隻是他受到氣勁衝擊,體內真氣紊亂,忍不住咳出了聲。
“師傅!”初雪扶著任俠非,關切地看著他,又扭頭堤防著藏鏡人。
任俠非苦笑一聲,說道:“北域魔水並不是沒有解藥,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在這緊要的關頭,師傅怎麼賣起了關子?
“隻要他最在意的人,用自己的體溫為他驅寒,他就可以恢複正常。隻是他早已斷情絕愛,在這世上,根本沒有在意的人!”
任俠非說著,忽然從腰間取下雕刻木人用的刀子,眼中溢出了逼人的殺意。
“師傅,你要做什麼?”初雪握緊了他的手,“他是你的師兄啊!”
任俠非咬牙道:“他本便是絕世邪魔,當年我心軟,留下他的性命,沒想到他重出江湖還是不知悔改。今日我便要親手了結了他!”
任俠非將初雪的手甩開,沒想到用力過猛,卻是將她推到了藏鏡人身邊。
“你不能殺他!”初雪順勢護在藏鏡人的身前,無論如何,藏鏡人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的寒毒是他解的,她的半顆心也是他的,無論他過去如何,現在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未必是出自本性,所以他不該得到這個結果。
任俠非沒想到初雪會護著他,正想勸說,卻看見藏鏡人已經伸手環住了初雪的脖子,將她挾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