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看盜版去(2 / 3)

嚴世蕃緊握雙拳,激動道:“徐階算什麼東西!縮頭烏龜袖手老兒罷了!說的好叫明哲保身,說的難聽就是斷尾求生,被他坑過的人還少嗎?”

“這麼多年在我麵前裝的也不容易,我說的話,也從來沒有反駁過,”嚴嵩意味深長地一笑:“不過真相是什麼,一個楊繼盛不就試出來了嗎?”

徐階能為了楊繼盛東奔西走,積極營救,讓嚴嵩半是了然半是意外。徐階救楊繼盛是肯定的,楊繼盛是他的學生,徐階這個老師救他責無旁貸,如果不救,反而會受到指責,然而救楊繼盛的代價高昂,而且徐階不會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操縱,如果他隻是做做樣子給天下一個交代也就罷了,可嚴嵩也沒有想到徐階是真的拚盡全力想要救這個學生,他不僅暗中囑咐陸炳好生照料楊繼盛,還教楊繼盛的妻子伏闕上書,企圖打動嘉靖帝,他還指使手下的幾個言官上書,提及楊繼盛的功勞——楊繼盛在彈劾嚴嵩之前,有一個抹不去的大功,他是第一個彈劾仇鸞誤國的人,那時候仇鸞的聖寵可是如日中天,連嚴嵩都屈居其下。

當初彈劾仇鸞也隻不過被流放,如今彈劾嚴嵩,自然沒必要判處死刑。這些辦法是很有效果的,可惜嚴世蕃認為留著楊繼盛是養虎遺患,所以嚴嵩下了決心,動了動手指頭就除掉了這個人。

什麼感覺?嚴嵩就看著徐階那一下子仿佛老了十歲的樣子,心中暢快不已,你想救的人,卻總也救不了,是什麼心情?

夏言是他的老師,是夏言推薦了他,栽培了他,對他可謂有再造之恩,但當夏言身首異處的時候,徐階卻背棄了他的恩師,不發一言,視若無睹。

他徐階是真的不想救嗎?嚴嵩可不這麼想。

而楊繼盛是他的學生,師生之間,情同父子,學生有義務服從老師,老師有責任要保護學生,徐階也不遺餘力地搭救了,隻可惜但現實無比殘酷,如今已經是內閣二號人物的徐階,依然功虧一簣!

嚴嵩就是要告訴徐階,以及像徐階這樣暗暗積蓄力量試圖挑戰自己的人,他們的所有努力到最後隻有灰飛煙滅這一個結果!

有了雪中這一跪,嚴嵩篤定嘉靖帝最終對他還是心軟了,要不然不會一個時辰還不到,就有宦官過來為他撐傘,當然他的目的不僅是保全自己,他還要保全嚴黨的人。

“終結這一切隻有一條路,李默必須死。”嚴嵩冷冷道:“如果李默不死,陛下就永遠會拿著這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總有一天死無噍類!”

嚴世蕃早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爹,就等著您這句話呢,還以為您是真的要同那李默投降了呢!”

“共事五六年,不是我不容他,而是他要我死,”嚴嵩道:“以前攔著你,是不到火候,現在火候到了,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要孩兒說,”嚴世蕃壓低聲音道:“現在可以上疏彈劾了。”

“那彈劾誰?”嚴嵩輕聲問道。

“彈劾您老。”嚴世蕃比他老子更陰險狠毒,“想辦法讓科道轟動起來,交章上疏,就彈劾您一人,把您說的跟那蔡京章惇一樣了,您再順勢請求避位……皇帝就又想起了當初被言論攻訐的痛處了,自然要挽留您而痛折言官,如果上疏的人是李默的門生,那就更好了,皇帝就是想不懷疑也難了,這黨同伐異的賬就一定算在李默頭上。”

“我的罪狀多了,”嚴嵩淡淡道:“誰能比得上楊繼盛彈劾我的十罪五奸?其中又有哪一條,能觸動陛下呢?”

當初楊繼盛上疏彈劾嚴嵩,列了嚴嵩十條大罪,五條奸惡,但最後觸動皇帝將楊繼盛下獄的,其實就一句“或問二王”,是皇帝懷疑楊繼盛和裕王、景王有所勾連,其他關於嚴嵩的罪狀,皇帝是一條也沒有被觸動。

“那是因為他沒有彈劾到點子上。”嚴世蕃陰森森一笑:“如果拿夏言、曾銑的事情發難呢?”

嚴嵩這才展顏一笑:“好,好好。”

夏言、曾銑看上去是嚴嵩羅織罪名陷害的,但是最終給他們定罪的,是嘉靖帝。嘉靖帝是一個剛愎自用且極愛麵子的皇帝,他自信不會被任何人欺瞞,而且獨斷專行——嚴嵩隻不過是替皇帝背了鍋,現在有人又要重提此事,證明夏言的冤枉和嚴嵩的可惡,殊不知越是攻擊嚴嵩,反而越讓嘉靖帝惱怒。

不過嚴嵩很快又沉下了臉來:“……這法子雖妙,但李黨不過損失幾個禦史,不至要了李默的命。”

嚴世蕃發狠道:“孩兒真是技窮了……就問爹你有什麼辦法一擊致命?”

“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嚴嵩道:“陛下喜歡從臣子的一言一行中,窺伺他們的心意。如果一個人一直以忠誠示人,有一天他說了一句不忠誠的話,那麼陛下就會認為,他一開始就並不是個忠誠的人,他就會有一種被欺騙的惱恨,時間越長,恨意越深。”

嚴世蕃思索了一下,不由得伸出大拇指道:“高,實在是高啊!”

李默要搶班奪權,嚴首輔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在他的指揮下,嚴黨的官員便時時窺伺起了李默,將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一呼一吸都記錄下來,不管李默在吏部衙門還是自己的宅邸,都有不少嚴嵩的眼線和耳目,夜以繼日地窺伺他的一切活動,準備從他的言行中收集罪證,最後一舉發動攻勢。

此時的玉樓班之中,陳惇卻指著邵芳道:“……樗朽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銅豌豆!為了一句戲言,居然真跑到了當朝首輔家裏,大模大樣諷刺了一通,還全身而退了!”

邵芳齜牙咧嘴地將下巴上的三撇清風胡拔下來,聞言急道:“什麼戲言!這可是賭咒發誓了的!官娘說了,當初嚴世蕃屢次欺辱戲班,隻要我能給她出氣,她就帶著兒子跟我回去!”

一旁的官娘冷冰冰道:“我說了這話嗎?”

邵芳急得滿頭大汗,手腳亂揮:“你怎麼抵賴呢,夢龍給我作證,她那天晚上是不是說了這話,怎麼能自食其言、矢口否認呢?”

“矢口否認?自食其言?”官娘怒道:“當初不知道是誰,跟我發誓說‘要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是誰花前月下花言巧語,說什麼情比金堅矢誌不渝,說什麼取次花叢懶回顧,三千弱水獨取一瓢的?到底是誰自食其言?!”

“噗——”陳惇嘴裏的一口酒噴了出來:“邵芳你個大豬蹄子,這話對著宣華館的燕燕姑娘也說過吧?”

“絕沒有,絕沒有!”眼見陳惇這個塑料兄弟不僅不幫他,反而火上澆油拆台架秧子,氣得邵芳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等以後我見了弟妹,也不會饒了你……你跟楚夫人的事情,我可要如實告訴她!”

“別介——”陳惇果然心虛了,“我跟她原本沒什麼,但我知道你那嘴巴肯定能把黑的說成是白的……我就納了悶了,你跟我過不去幹什麼,你有今日,還不是你自作自受的結果!”

當初邵芳管不住自己胯下二兩肉,完事拍拍屁股拔掉無情了,也不會想到官娘會有了兒子,這下人到中年還未得子的邵芳算是被掐住了命根,任憑官娘搓圓揉扁也不敢抱怨,全算是償了以前的債了。

“你們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官娘啐了一口,施施然離開了。

“……你說她怎麼就不願意同我回去呢?”邵芳滿頭是包:“我邵芳什麼時候這麼伏低做小過?”

陳惇其實挺佩服這家夥的耐心的,他追求女人並不是單純為了圖色,他也享受追求的樂趣,上到官員的妻子,下到嫠婦,隻要他開展追求,好像還真沒有他不得手的時候。按他的說法,要兩廂情願才有魚水之歡,想當初這家夥為了官娘,居然情願無償在戲班子裏唱了一兩年的戲,這份水磨工夫,還真是陳惇學不來的。

但夜路走多了,他就一定要撞上鬼,邵芳栽到了官娘這裏,對官娘的心思反而不如陳惇看得透,官娘並不是恨他不肯一心一意,陳惇當初就跟官娘明說了邵芳的花心,但官娘這麼聰穎的女子還是淪陷了,給邵芳的情史上又添了一筆,倒不是情愛蒙住了她的眼睛,而是官娘希望獲得一個孩子傍身。

像她這樣顛沛流離無家可依的女子,有一個孩子就可以為她帶來安全感,而如果孩子的父親還有一些背景的話,那就更是錦上添花了,萬一有事,孩子也可以去找爹,官娘估計就是這個想法,所以讓她割舍孩子是絕不可能的。

“我跟你說吧,你要回兒子是不可能了,”陳惇道:“官娘依靠這個孩子傍身,不會放手的。不過你那麼多的相好的,將來兒孫滿堂,應該不在乎這孩子吧,舍了就舍了唄。”

“你說什麼呢,那可是我邵家的長子嫡孫!”邵芳怒道:“怎麼可能流落在外麵,跟著倡優之流唱戲呢!”

“你看看,原來這才是你心裏的想法,”陳惇也怒了:“你還沒得到兒子呢,先詆毀他娘的出身,你要真的看不起他娘,當初怎麼就肯跟她生孩子?”

“我不是說我一時糊塗,”邵芳道:“我是想著這孩子要上戶籍,如果官娘硬不肯上父籍的話,他就要從母籍,將來科考仕進之路都斷絕了,一輩子總不能以唱戲為生吧!”

“仕進?”陳惇上下眼打量了一下他:“你不是厭煩這些仕途經濟之道,才做了商人了嗎?”

“我自小家中殷富,家裏老人是希望我讀書考試的,隻可惜我對這條路不感興趣,才做了風流浪子,又因為這風流浪蕩,結識了許多貴人,才有了如今的產業,”邵芳搖頭道:“但是我混跡周遊越久,就越發現當初還是應該考個功名的,這世上最吃的就是錢和權,而有了錢還不一定有了權,有了權是肯定會有錢的,你要如何有權,那就隻有考試這一條路了!”

“就拿你來說,你不是最有體會嗎,”邵芳道:“一路走來,這沒得功名之前,是不是門前冷落鞍馬稀?得了功名之後,是不是車如流水馬如龍?家家戶戶趨之若鶩攀親接貴,把你的門檻都踩爆了吧,你這大五元,實在是讓人嫉妒哩!怎麼你都不去應承,反而還跑了呢?”

“你哪裏知道,”陳惇苦笑道:“他們都是來打探我的,十有八九都想榜下捉婿呢!”

“榜下捉婿”就是從宋代流傳到現在的一種婚姻文化,即在發榜之日各地富紳們全家出動,爭相挑選登第士子做女婿,幾乎可以說是明搶了。

隻不過宋朝是官紳富戶都來競爭,本朝這種權利就變成了官員獨享。比如唐寅那一屆的會試主考官,禮部尚書程敏政就是大學士李賢的女婿;而大學士李東陽和禦史李經則是大學士嶽正的女婿,就跟勳貴之家互相通婚聯姻一樣,官員之間也很流行這種籠絡方式,覺得這個年輕才俊大有前途的話,就會托人做媒。

所以陳惇這幾天根本無法專心備考,全都是七拐八彎前來打聽消息的人,都是見他人物堂堂,前途廣大,還是個前無古人的大五元,十分看好他,便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的,就算是聽聞陳惇已經訂了婚也不以為意,陸家的名聲在江南好使,在北京就算不得什麼了,弄得陳惇不堪其擾,隻好卷著鋪蓋投奔邵芳和官娘來了。

“這就是名聲帶來的煩惱,與我相比,你這點煩惱又算得了什麼呢?”邵芳搖頭,恨恨道。

陳惇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不由得露出懷疑的目光:“邵大爺,你今年三十好幾了吧,身邊鶯鶯燕燕這麼多,怎麼就沒有人給你生個一男半女的?莫不是,你真的不行?”

“我去你的,”邵芳暴跳如雷道:“我不行,官娘這孩子哪兒來的?”

“是啊,誰知道你怎麼歪打正著了?”陳惇故意陰陽怪氣道:“你可是百花仙酒代言人啊,如果子嗣單薄的話,是會影響消費者對商品的感受的……”

邵芳跳起來就要揍他,“我這酒隻負責龍精虎猛,不負責生兒子!”

“不會吧,聽說趙文華的第十八房小妾前兩天才給他生了個兒子,”陳惇道:“他在滿月宴上吹噓是喝了這酒才老樹逢春的,弄得京城好多家都在打聽百花仙酒,我怎麼沒有看到銷售啊?”

邵芳臉色沉了下來:“因為這老東西半哄半搶地從我手裏拿走了長江以北的銷售權!”

當時邵芳見到趙文華已經成了東南六省實際意義上的太上皇,就有意結好他,送了不少仙酒,隻不過趙文華貪得無厭,在討要秘方被拒之後,就恬不知恥地問邵芳要走了長江以北的銷售權,說隻有憑他趙文華的名氣,這酒才能在江北打開門路。邵芳很想跟他翻臉的,隻不過趙文華手段更陰,直接扣下了邵芳出海的船隻,害得邵芳幾票生意全都泡湯了,不得已隻好跟趙文華簽了文書。

邵芳白白損失了這麼多自然很憤怒,他就以原料難得,製作費勁為由,隻提供給趙文華十幾壇酒,沒想到趙文華將酒帶到京城,沒有銷售,反而進獻給了皇帝。

他的想法還是很高明的,隻要皇帝喝了覺得好,那還發愁仙酒的銷路嗎?看樣子這酒一開始就被趙文華定下了高端路線,隻向權貴階層銷售,而數量越少反而更合趙文華的意,因為價格就會被炒得更高了。

“這趙文華還是有腦子的,隻不過腦子都用到斂錢上去了,”陳惇忽然問道:“你說趙文華隻把這酒進獻給了皇上,其他人都沒給?嚴嵩、嚴世蕃也沒有給?”

見邵芳點頭,陳惇就嗯了一聲,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

殿亦稱廷試,在會試結束後的望日舉行,也就是三月十五日。這就是科舉考試的最後一考,考試的地點也與眾不同,在紫禁城皇宮中舉行。

殿試說容易其實也容易,因為中了會試的這三百名貢士其實鐵定都是進士,不會說中了會試沒中進士,隻是名次排第幾的問題。這個考試更像是走個形式,讓大家隨意作一篇策論,不彌封,不謄錄,最後由皇帝禦筆欽點,給大家排個名次。不過說緊張也緊張,因為這個考試可是在天子的眼皮底下,這讓許多心理素質弱一點的考生就承受不住這種激動。

對於這次殿試,陳惇胸有成竹,當然有絕對的把握,殿試的考官是嘉靖帝,以陳惇在嘉靖帝心目中地位,要得個進士也不是什麼難事。點誰中進士,點誰入翰林,還不是皇帝一個人說了算。

不過世事無絕對,嘉靖帝有時候很好說話,有時候卻冷血地仿佛不容一絲感情,陳惇原先還設想一個金陛丹墀上君臣相視一笑的情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他其實也不想打這一張感情牌,還不如憑自己的真本事實實在在考試呢,沒有嘉靖帝的幹預,他不照樣一路從縣試考到了會試,還次次都拿頭名嗎。

這一天天還黑著,應試的貢士們便都聚集到了午門廣場,三百名考生差不多都已經到了,在門口排了兩排有官員在麵前點名,一臉嚴肅地查驗考生身份。

與這些官員的神色不同的是,所有的貢士們一個個都如同打了雞血似的,興奮地不能自已。說白了,十年寒窗下了死功夫為的是什麼,還不就是這暮登天子堂的一天嗎?現在他們何其有幸,已經站在了皇宮裏,隻要穿過這扇扇大門,遠大前程就向他們展開了。

一反會試的緊張不安,殿試的考前氣氛輕鬆許多,大家還紛紛親切地打招呼,問的最多的就是會元陳惇了,這位新出爐的會元大名鼎鼎,聲譽隆重,特別是頭頂五元的光環,更是讓人不想說他都難。

“陳惇、陳惇到了沒有?”前麵的官員挑著燈籠問的。

“到了,到了!”陳惇和林潤正往這裏走著,聞言就道。

這下更是引得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射到他的身上,陳惇也享受了一下萬眾矚目的感覺,隻聽這官員到:“到前麵來,你要領班麵聖。”

眾人眼中的陳惇,身材勻稱,體態健捷,論容貌比不過公認的美男子諸大綬,卻也十分耐看,自有一種氣度風采,讓眾人心道這丙辰科的會元果然名不虛傳。

特別是陳惇一點也不高冷,哈哈笑著跟眾人打招呼,讓人如沐春風,讓那本來監視紀律的官員也沒有出聲禁止,眾人就小小聲音說著話,又興奮又期待地穿過了大門,進入了皇極殿廣場之中。

上蓋琉璃金瓦,雙簷重脊,雕梁畫棟的皇極殿震撼了所有的考生,陳惇也不由得一怔,在他眼裏,這皇極殿的建築和他上輩子見過的太和殿沒什麼兩樣,屋頂上的裝飾建築包括瓦當、滴水、正脊、垂獸、截獸、正吻等十分相象,隻不過體積就大多了,幾乎將整個白玉座基填滿。

曆史上的故宮宮殿重修了很多次,最開始明成祖朱棣營建北京故宮沒多久,就發生了一次特大火災,後來的大殿又在嘉靖、萬曆年間各焚毀過一次,明末李自成攻陷北京之後,幾乎燒掉了整個故宮,陳惇上輩子所見的故宮其實是康熙二十二年所建,那時候不論是國力還是氣象,都遠不如明朝了,也找不到像樣的大木頭,所以基座也沒有填滿,看上去莫名的不協調,但現在這個故宮就幾乎是兩倍的體積,據說成祖第一次修建的三大殿那才叫一個宏偉,大殿的梁柱全都是金絲楠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