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逃避(2 / 3)

宋婉見他身著青色布衣,身形健碩,應是常年練武,劍眉星目,一張臉倒是十分俊俏,皮膚卻是出奇的白嫩,反而不像個習武之人。

男人也打量了宋婉一番,見她臉上沒有半點恐懼之色,心裏倒是頗有點讚賞,“剛剛刀子就在你脖子上,你不害怕嗎?”

“怕,卻又不怕,在宮裏的生活,我早已不害怕了。”宋婉說這話時,表情淡然。

男人愣愣的看著她,覺得這個女孩子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堅強與強大。

佟時初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便是宋婉與唐宋然兩人兩眼相看對峙著,本不想讓宋婉知道唐宋然的存在,沒想到還是被她陰差陽錯遇上了。

“你們倆幹嘛呢,”說話間,佟時初突然看見了唐宋然手裏的刀,怒道,“宋然,這裏是皇宮,和你說過多少次,不要拿刀,要是被人看見了,我也救不了你。”轉而看見宋婉一臉平靜的樣子,顯然是見過他的刀了,“你小子該不是拿刀威脅我徒弟吧?”

“知我者莫若是初也。”唐宋然狡猾的笑了笑,“我剛剛可是和你的小徒弟認識了,這下子你藏不住了吧。”

佟時初白了他一眼,轉而對宋婉說,“宋婉,這位是我同師門的師弟唐宋然,也算你的師叔吧。”

宋婉朝他行了一禮。其實剛剛她便猜到了此人的身份,跟著師傅學醫這麼久,早就聽聞他年幼時便在蘇裏山拜五道人為師,五道人同年還收了另一位關門弟子。隻是沒想到他和師父同出師門,氣質差別卻如此之大。佟時初清風寡淡,不喜言笑,平時拒人於千裏之外,而唐宋然卻一副浪蕩公子的模樣。

宋婉想起過兩日出宮的事情,此行是特意來和師傅說一聲的。“師傅,過兩日風覺要出宮為皇後壽辰采購,他說要帶我出宮,針灸之事得暫擱兩日了。”

佟時初點了點頭,表示知曉。本想再說點什麼,但終究是張了張口,又欲言又止。宋婉疑惑的看著他,唐宋然也看向他,佟時初終是忍不住開口,“此次出宮,你應該也知道不太合適。”

宋婉跟著佟時初練習了一會醫術,平時不出錯的她,今日卻頻頻犯錯,連唐宋然也在一旁逗她,“時初可是誇你這個女弟子聰慧,怎麼今日我在場,就如此手忙腳亂,怕不是因為宋婉公主對我有意?”佟時初白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唐時初看出了宋婉心不靜,便打發她回了宮內。

宋婉也很愧疚,但自己的心實在是平靜不下來,一方麵是為出宮的事煩心,一方麵卻又想看見爹娘,還有,她自己都未曾意識到,她心底裏不想承認自己對沈風覺的感情。

回到宮內,佩蓉告訴她,沈風覺來找過她,宋婉想,他定是要囑咐她出宮之事。

深夜,宋婉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大早,秦煥澤便在宮外等候。佩蓉進來通妝時,見宋婉正往臉上使勁塗粉,塗了幾遍才勉強將黑眼圈遮蓋住,看著她的樣子,佩蓉又心疼起來。

秦煥澤最近很忙,皇上將政務上許多事情交由他來打理,每次和寧安一起想去見他都十分不易。倒是他總會抽時間時不時的來看望她,大多是早晨,他詢問她最近過得怎麼樣,兩人匆匆說上幾句話,他便得離開。

宋婉收拾好了出門,遠遠便能看見秦煥澤一如往常一樣麵對著她,見她出門,方才大步向她走來。他待她總是這樣,讓人不會心生不惱,覺得舒服又可靠。

沒想到十一月的早晨已經這麼冷了,宋婉打了個寒顫。秦煥澤大步走到她麵前,自然的將自己的披風解下為為她披上,宋婉默默緊了緊披風,披風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頓時,宋婉便覺得沒那麼冷了。

“秦哥哥,你是不是來和我說出宮之事的。不論你說什麼,我已經做好決定了,我不會出宮的,早膳後,佩蓉會去告知沈風覺。”宋婉低著頭,淡淡的說完這句話,不敢抬頭去看秦煥澤,她想了一整晚。無論沈風覺會以什麼理由帶她出宮,她都不能出宮,在這個時候讓皇上起疑,否則可能會壞了爹爹的計劃。自己身不由己而不能看望家人,她真的好難受,她怕自己忍不住在秦煥澤麵前哭起來。

秦煥澤看著她低著頭,努力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雙手在身側緊緊握成了拳,他多想將她抱在懷裏安慰,但他不能。“我來,是想告訴你,無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

宋婉眼眶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淚珠滴在了秦煥澤的披風上,在藏青色的布料上暈開一個圓暈,她忙抬手去拭,圓暈卻越來越多。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宋婉默默的擦眼淚,秦煥澤站在她身前,用自己的身形將她擋住。看著她傷心的樣子,秦煥澤心裏就像被刀子劃開了一樣難受,可是他現在沒有身份地位,更沒有母妃家族勢力的幫助。自己隻是剛被皇上重視起來,就引得朝堂暗地裏對他有數不清的麻煩和敵人,想要保護她,自己必須更加強大,而不是在此時給她招來麻煩和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