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岸田隆夫伸手推了安藤由紀子一把。由紀子倒向身旁的角桌,不巧角桌上果盤裏的刀子正好插進了她的胸口。看到她胸`前噴血,隆夫驚叫起來,聽到叫聲後,眾人隨即趕到。”

“聽說是這樣的。”我說,“但我並不清楚這是否是實情。聽到驚叫趕去的時候,她的胸口就已經插了刀子,隆夫呆站在原地這一點倒還屬實。也存在有是他一刀捅上去的可能,不過事情究竟如何,我們都無從得知。因為以隆夫的性格來看,他是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所以我們就相信了他說的話。”

當時就沒人懷疑過隆夫是否會撒謊。

“聽說當時是你察看了由紀子的狀況的,是真的嗎?”

“對,雖然中途輟學,但我畢竟也曾念過一段時間的醫學院……當時我判斷傷者傷勢過重,無力回天,並把情況告訴了岸田一家。”

“當時就沒請醫生來看看嗎?”

“我覺得不行。當然了,這還得由岸田先生來做決定。”

“那麼岸田先生當時做的決定又如何呢?”

“他什麼都沒說,”我搖了搖頭,“反而卻向我征求意見,說該怎麼辦才好……”

“那你當時都說了些什麼?”

“我說這事該立刻報警,這也是理所應當的。”

我看了高野一眼,與我目光相撞時,他的臉偏朝了一旁。不知為何,這動作一直久久地留在我的心間。

“聽你說了該去報警的意見之後,岸田先生都說了些什麼?”

“當時他回答說不行。相反,他說讓我們協助他們隱瞞案件的真相。”

之後,我一五一十地說出了案件其後的經過。受岸田夫婦之托,必須全力協助的狀況,還有出門處理屍體的事。

聽我講述時,高野的目光始終盯著半空中。看他連眼珠子都不動一下,我還在想他有沒有在聽。我稍稍中斷了一下,他便緩慢地把頭轉朝我這邊,催促著我繼續往下說。

掩埋好屍體,回到岸田家之後,我的講述便已全部結束。高野依舊板著臉一言不發,我完全猜不透他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離開岸田家的時候,”刑警終於開口說道,“岸田先生是否給過你們什麼?不是你的話,那就應該是正樹。”

給過我們什麼?

我開始回憶起來。那天夜裏的事,我全都記得清清楚楚。先是搬運硬紙箱,然後……

“啊。”我點了點頭,“他們遞了些口香糖給我們,說是讓我們醒醒瞌睡。”

“你沒記錯吧?”

“沒有……那東西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隻是確認一下罷了。”

刑警幹咳了兩聲,聽起來感覺就像是故意的一樣。

“對了,安藤和夫這人呢……”

刑警改變了話題,“他說他是從住址薄上看到岸田家的地址,之後又看便條上寫著那天由紀子與岸田先生有約,但他卻拿不出住址薄和便條來。經過我們逼問,他說出一件出人意料的事來。”

“出人意料的事?”

“安藤與由紀子兩人時常聯係,有一次,他聽由紀子說起了一件奇怪的事。她當時說,他們兄妹倆或許可以從建築家岸田創介身上榨些錢出來。據安藤說,他們的父親安藤喜久男曾經與岸田創介共事過。當時他們兩人曾共同構思出一種劃時代的建築技術,但喜久男卻因事故英年早逝。多年之後,岸田以當時的技術為基礎,獲得了巨大的名聲,但他徹底把安藤家給丟到了一旁。因此,由紀子時常會把自己家也該從岸田那裏分到百分之幾這類的話掛在嘴邊。也就是說,由紀子從一開始就是打著這主意接近岸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