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已被周圍的黑暗所嚇住,說道,“在這附近掩埋掉就行了吧?”
“我也覺得。”
我從後座上對拓也說。
拓也並沒有答話,而是謹慎地操控著方向盤。他甚至連調節車速的餘力都已不剩,這附近的路似乎很窄。
“你們以前來過這裏嗎?”
操控了一陣方向盤,拓也問道。
“沒有。”正樹搖了搖頭。
“雅美呢?”
“我也沒來過。”
“估計也是。”
拓也再次默默地駕車向前,周圍幾乎已經看不到民宅的燈火,我完全就想不出來他這是在往哪兒開。
“現在周圍太黑,看不清楚,不過這附近正在改建成宅地,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挖土機給刨出來的。要是把屍體埋在這附近,身為建築家的岸田先生或許也會讓我們另找地方掩埋的。”
“嗯?是嗎?”
正樹服氣地連連點頭,“估計老爸他倒是不會說這種話,不過要是讓人給刨出來了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是比較麻煩。”
說著,拓也繼續驅車向前。
幾十分鍾後,麵包車終於停了下來。這是條隻容得下一輛車駛過的山路,路兩側全都是樹林。
拓也和正樹從車上走下,我也緊隨其後。下車時,我從前排座位上拿了塊口香糖,放進嘴裏,薄荷的香氣在口中擴散開來。
月光照耀著周圍,車外亮得出人意料。
“掩埋屍體估計得花多長時間?”
正樹問。拓也點燃了一支煙,休整了一下開車的疲累。
“快的話兩個小時,慢的話估計得弄到天亮。”
(現在)
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客廳裏。不,或許應該說是被召集到一起。岸田夫婦和他們兩個兒子,還有我和雅美,全都坐在沙發上,高野和小田則站在牆邊。
“請你們告訴我實話。”
高野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滑過。創介閉著眼睛,太太和隆夫低著頭。
“那天,安藤由紀子小姐曾經到這個家裏來過的吧?”
我不由得看了刑警一眼,他的話裏充滿了自信。我不停地猜測,他這自信究竟是從何而來,可是卻毫無頭緒。
高野刑警和我對望了一眼。我感覺自己似乎笑了一下。
“岸田先生,”高野站在創介的麵前,“您曾經對安藤說過,您說當時您雖然和由紀子小姐約好了,但實際上卻沒見麵——是真的嗎?”
“是真的。”
創介的語氣雖然斬釘截鐵,但他膝上緊握的雙拳,即便在我眼中看來也是那樣的不自然。
然而刑警沒再說什麼,而是走到太太麵前。
“太太,您說您不認識安藤由紀子小姐,這話您至今不會更改嗎?”
太太細小的喉嚨上下動了動,可以看出她在咽口水。之後她說:“是的,不會更改。”——話語中蘊含著一種悲愴感。淨是些養尊處優且膽小怕事的人,連個戲都演不好。
刑警站到隆夫麵前,隆夫就跟烏龜似的縮著脖子,臉色蒼白,耳朵通紅。
刑警並沒有對這個看著就讓人心疼的公子哥兒說什麼,重新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他再次用目光掃視了眾人一番,把手伸進了西裝的內衣兜裏。他掏出了一隻小小的塑料袋來。
“屍體的麵部和指紋全都毀了。估計是因為不想讓人知曉死者身份,既然如此,那就該把屍體身上的衣服也扒掉,凡事半途而廢都是不行的。”
刑警倒也並沒有特別留意我,但我的心卻還是咯噔地跳了一下。
“被害者穿著鞋子,這東西就在鞋裏。似乎是植物的葉片,因為發現屍體的地點是樹立裏,所以原本鞋裏有一兩片葉子倒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但經過對這葉子的調查,我們發現這種植物本身不容小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