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上了手套,在她的前胸和後背纏上電纜,通過計時器接通電源。之後我閉上眼睛,她的姿勢與剛才完全一樣,看起來就仿佛熟睡未醒一般。我輕輕把手伸到她的嘴邊,呼吸早已停止。

全身上下雞皮疙瘩驟起,一種新的恐懼壓迫著胸口。然而我卻不能有半分的遲疑,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設置好攝像機,我從架子裏邊拿出了那卷錄像帶。為了以防萬一,我再看了一遍,沒問題,這樣子能行。

為了不讓任何地方與直美自殺的狀況有矛盾,我細心地在屋裏檢查了一遍。計時器OK,錄像OK,指紋和直美的姿勢也沒問題。

很好。

我深呼吸了一口,向著房間角落裏的電話伸出手去。警察是100。我該怎麼說呢?是該緊張得有些結巴好嗎?還是該淡定從容一些——還沒拿定主意,對方便已接起了電話。於是我便心無雜念把情況告訴了對方。

進展應該還算順利吧?

警方似乎並沒有對我起疑。雖然聲音聽起來有些高亢,但或許這樣還比較自然。之後再給公司打個電話就行了。

這時,一樣東西堵在了我的心口。是直美最後的那句話。

“別了,教練。”

她當時為什麼要說這話?

一陣不安在心頭漸漸擴散開來,我撥通了公司的電話。

6

坐在蒼白的日光燈下,我默然不語。聽完了我漫長的講述,刑警們依然保持著之前的姿勢。

錄像的畫麵仍在轉動,這機種一旦暫停時間超過五分鍾,就會再次開始自動播放。

“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胡子刑警終於開口說道,“除此之外難道就再沒別的辦法了嗎?你的這種做法,就隻能說是狂人的行徑。”

“對,恐怕是的。”

我把目光挪回錄像的畫麵上。直美依舊還在講述。

“但要維持之前的生活,就隻有這辦法了。”

“話雖如此,可你也犯不著動手殺人啊?雖然你安排下了周全的計劃,但到頭來還是會露餡的。”

“的確如此。”

我苦笑了一下,身上再不剩半點氣力,也不想去設想,今後自己將會怎樣。

“可我一直認為……我的計劃是完美無缺的。”

“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完美。這次你也算是親身體驗到了吧?”

“……是啊。”

畫麵上的直美已經講述完了她的自殺方法,靜靜地閉上了眼睛。這下子,之前那些繃帶已全然不見。

說回來,我為什麼會看漏了那東西?

整個計劃的重點,就在於沒人能夠看出那卷錄像帶是去年拍的。為此,我也曾檢查過許多遍,可說是巨細無餘。左肩上的繃帶的確不太明顯,但我當時調查得那樣仔細,應該是不會看漏的啊。

這時,兩名刑警站起身來。年輕的那個把手放在了我的肩上。

“走吧。”

點了點頭。再想下去也沒用了。事實上我的確失誤了。

“錄像可以關了吧?”

胡子刑警朝著錄像機伸出手。顯示器上依舊是直美的身影。就在刑警準備按下開關的那一瞬,那東西出現了。

“等一下。”

製止了刑警,把臉湊近畫麵。直美橫躺的長凳下邊,有樣東西在爬動。

蜘蛛。

黃黑條紋的蜘蛛,就是前兩天直美自殺時,從她的弓上爬過的那隻蜘蛛。

猛然間,我感到了耳鳴襲來,之後是頭痛,心跳加快,呼吸困難。

莫非——

不,就隻是這一種可能性了。如此一來,所有的一切也就全都水落石出了,這卷錄像帶,其實是直美最近才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