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期待下一次(3 / 3)

我反複回顧了那天晚上的情節,即使她有一萬個理由,也不應該采取那種行為啊,不應該也不值得生那麼大的氣啊?看來她對我來說還是個陌生人。然而斷絕關係也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呀!

我又開始了信息進攻。發了五六條信息,將近百字,對方卻連一個字地回複都沒有。我有點夜不能寐了。現在我有點複雜的感覺,但我不能否定的是我仍然在想她——比以前更厲害。咋辦?我最後發了一份發自內心的信息。

“你雖然嘴上那樣說,其實你不喜歡我。”她終於回複了!

“我想見你,想弄清楚那天晚上的事。”我要求道。

“過幾天吧。”

劉女士的回複雖然漫不經心,也不知是真假,但我卻發現自己這時放鬆了許多,心情也舒暢了不少。隻是期待和劉女士再次見麵的時刻快點到來。

過了幾天,我的一個有頭有臉的親戚給我打來電話,說是晚上一起吃個飯,我答應了。那天晚上我到那裏時發現他們一起吃飯的有男有女八九個人,大部分人在喝紅酒。他們一開始就給我敬了好幾高腳杯紅酒,我覺得紅酒不會馬上醉人,就不太在意地隨他們喝著玩著笑著。這時我覺得電話鈴響了一下,我把手機拿出來打開後是一個未接電話——啊,是劉女士打來的。我站起來後假裝上洗手間到外麵給劉女士撥電話,

“喂,你給我撥電話了嗎?你怎麼樣好著吧?”

“嗯,你在哪裏,幹啥呢?”

“我和幾個朋友在一起吃飯,一會兒就結束了,你今晚有時間嗎?”

“有,有事嗎?”

“我想見你,可以嗎?”

“嗯,可以吧,幾點?”

“等一會我和你聯係好嗎?”

“好的。”

我這時已經坐不住了,但是在座的親戚朋友們哪裏知道我的這些屁事呢!他們根本就沒有結束的意思。

“沒有不散的筵席,時間不早了,我們結束吧?”我有點不耐煩了。

“您想走嗎,把那瓶喝了再說。”我的親戚指著那個隻喝了三分之一的紅酒瓶子說。為了加快速度,我和他們劃拳,杯子裏麵酒斟得也很滿。這時電話鈴又在響,我又出去接電話,劉女士又一次催我見麵,我也答應半個小時以後在廣場大門口見麵。

“對不起朋友們,家裏有急事先回去了,謝謝你們,改日再聚,那時我來做東。”我回來後向朋友們告辭。出去後搭了輛出租車直奔廣場大門口,下車後走下台階有個長條凳子上坐下來等候劉女士的到來。過了一會我覺得頭有點暈,眼前發黑,我想站起來活動一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當我醒來時躺在一家醫院的病床上,首先感覺到左眼上方覆蓋著什麼東西,我抬起胳膊準備鬆開,但左胳膊掛了點滴。

“咳,別動”。

“他醒來了。”旁邊有個熟悉的人說道。我發現這是學校的一位同事。

“我要上廁所。”我吃力地說,覺得尿憋得受不了。我從床上準備下來,覺得左腿不聽使喚,差一點摔倒,幸虧那個同事扶得快。我這時看到自己枕頭上和床單上有兩攤血跡。感到左腿膝蓋很痛,手下去摸,但覺得沒有傷骨頭。就一瘸一拐地去上廁所。當我看到對麵鏡子裏自己的臉時,已經是麵目全非了,嘴唇腫得就像剛蒸出來的饅頭,鼻子以上半個臉用紗布包紮的就像電影《上甘嶺》裏麵的重傷員,隻露出右眼。

“我的眼睛怎麼啦?”我問扶我上廁所的那位同事。

“可能碰到哪裏了,傷得還是很嚴重的。”我同事回答。

“啊!”這時我才感覺到疼痛一陣陣地襲來。

“你是被120急救車送到醫院的,大街上的人們發現你在那裏躺著不省人事,就報了120急救,是誰報的我們也不清楚。他們從你的手機上知道了我們單位的電話號碼。當我們到達時醫院正在準備給你做眼睛和嘴唇的手術,還好沒有生命危險。但要害是你的眼睛可能有麻煩,醫生說還要做檢查。”他繼續說著。

這時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我首先記起昨晚和劉女士約會的事情,我很吃力地給她發了一條我出事的短信,也許是太晚她沒有及時回複信息。然後準備聯係家人,正好我妻子回了娘家,在一百多公裏以外的州縣上。我想現在是半夜,聯係不合適,聯係上又能怎樣,深更半夜弄不好還會節外生枝,等天亮再說吧。到了第二天早晨,我妻子也到了。她擔心和埋怨的話自不必說。有些親朋好友也來看望,說是探望,有的人問這問那的,有的是好心,有的恐怕是好奇,這時我不但高興不起來,反而覺得很尷尬和不舒服。脾氣也很差,埋怨家人沒有必要讓他們知道。然而,最令我不能接受的一個事實是:一個身體健全形象頗佳的人,就要成為一個在電視裏麵所看到的所謂海盜式的人物“獨眼龍”。

“啊,眼睛保不住嗎,大夫?”我家人急切問醫生。

“唉,這個你們應該有思想準備,因為你的眼睛正好掛到一個小樹枝上,傷得嚴重,可能需要做手術。”醫生回答。

一年多過去了,我雖然已落到這個地步,但絲毫也沒有把自己的不幸和劉女士的關係混在一起,我仍然沒有忘記劉女士,有一天我又約了她。劉女士現在看到的我大致是另外一個人了,戴著一副墨鏡,比以前又黑又胖,背有點駝,胡子和頭發都變成花白的了,下嘴唇有個小傷痕,兩顆門牙一看就知道是假牙,走路都好像在瘸,我完全變了,變得又老又難看了。而劉女士卻比以前隻是稍豐滿了點,穿戴打扮得更加亮麗。

“我已經結婚,他是我們地方另一個村子的,目前關係還不錯。”

劉女士並沒有及時地評價時隔一年後我的形象。而是主動介紹自己的情況。

“哦,祝賀你。”我回答道。

雖然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背著家人我倆之間信息和電話仍然沒有斷,但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她結婚的事。

“你和我相處不但沒有任何結果,反而給你帶來了多大的麻煩,付出了多大的傷痛啊,我都為你感到惋惜,但又有啥辦法呢,誰叫你喝那麼多酒啊!”劉女士在帶著責備和埋怨的口氣大談自己的感受。

“命該如此吧,我付出無任何價值的代價,其實給你也帶來了不必要的煩惱。我正是你們漢民所說的‘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呀!我隻能自認倒黴吧,以後再不喝酒就是了。”我歎了一口氣。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現在我們雙方都有自己的家室,再不能這樣下去了,是嗎?”她說。

“是的,但有時我們一起跳跳舞還是可以吧?”在我看來,自己麵部留下顯眼的疤痕,好像與劉女士的來往沒有必然的關係,還在想著和劉女士跳交際舞的事情。

“我們家在那麼遠的農村,沒有時間跑到市裏來跳舞。再說我也沒有那麼自由,也要為家庭著想啊。”她回答。

我知道劉女士以前在市裏打工自己租賃的房子,加之單身較方便。而現在結婚後回老家住了,再三天兩頭跑到市裏跳舞也不現實。

“那我們今天一起吃頓飯可以吧?”我再次邀請劉女士。

“算了,你身體也不好,早點回家吧。我也得回去,不然天晚了我怕。”

劉女士為我倆的這段浪漫史終於畫上了一個倉促而又冷漠的句號。

“那好吧……哦,你看我忘了一件事,就是那天晚上你和我男朋友跳舞時你怎麼突然不辭而別了呢?”我無奈地找話題問起那天晚上的事。

“哦,你那男朋友和我跳舞時動手動腳,身上亂揣亂摸。還說什麼我喜歡你,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我都給你說了不想和他跳舞,但你沒有理會我,照樣讓我和他跳,我受不了,感到很生氣,就走了。其實過一段時間我會和你聯係的,但你沉不住氣。”

劉女士解釋了她不辭而別的理由。然而我又覺得此時談這些對雙方都毫無意義了。

“那好吧,再見了,以後假如有興趣了打個電話。”我說。

“嗯,祝你愉快,少喝酒,多保重。”劉女士微笑著說。

我雖然成了疤痕男士,血的慘痛的教訓並沒有使我收斂起愛玩的秉性。過了一些時間,我戴了一副墨鏡又和男友去了那個曾去過的郊區大歌舞廳,我僅發現去年和劉女士跳舞的那個紮領帶的老頭,這會兒正在摟著劉女士在舞池裏麵旋轉著……

“哼,這個女人……”我無奈而又茫然地自語道,再也沒有勇氣和她打招呼了。

“哎,那不是……”我男友準備說話。

“什麼不是,咱們走吧?!”我粗俗地打斷了男友的話。

“神經病啊,折騰什麼呢,那你走吧,我可要休息一會。”我男友現在也毫不留情。

“……”我也隻好無聊地等待。

一直到舞會結束,是否確實沒有看見還是有意回避,劉女士始終沒有向我們打一聲招呼。

後來我聽別人講,劉女士其實還沒有結婚,那個老頭就是劉女士所說的和她談對象的軍轉幹部,雖然形象很一般,但畢竟比“疤痕男”的我強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