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漾問:“那他就這樣不管了?”

江澄逗他:“那你去請他進來?”

江漾扭頭就走,江澄與江南笑著跟上。

用過飯,江漾與江南扶著江澄回房。

江澄的住處雖不在偏僻處,但吩咐過下麵的人江澄要靜養不許貿然打擾,便也不怕隔牆有耳——到底是虞欽挑給江澄的,起碼掌事的自然都是有眼色的。

江南問:“阿澄,我們是先在莊子裏待幾日,還是今日趁夜裏直接去姑蘇?”

不待江澄開口,江漾搶著道:“我才不要與那個討厭的離這麼近這麼久,當然越早越好!”

江澄一笑,道:“阿漾都這樣說了,那便聽阿漾的吧。我們盡早出發,明日早些醒來,便扮作農戶跟著清晨采買的一同出去就是。”

江南驚道:“這麼早?”

江澄道:“那不然今夜?可夜間就我們三個還是太過危險,怎麼都不能夜行吧?”

江南有些抓狂,道:“不是,我的意思是,這會不會太早了?”

江漾問:“南哥你起不來?”

江澄也疑惑著看他,江南一時不知該怎麼作答,雖說他確實起不來,但這孩子也未免太過……直率!

江南耳尖有些泛紅,江澄輕笑道:“這不是阿漾說的要盡早?”

江漾懵懂著“啊”了一聲,道:“這怎麼還有我的事?”

江澄看著兩人是在沒忍住,看他笑得捧腹,兩人於是反應過來他這是又逗著他們玩,於是又追著江澄鬧了一會兒。

玩鬧過後,三人一同擠在榻上,江南道:“這下能好好說了吧?怎麼走啊?”

江澄又笑了兩聲,道:“好好好,我們出來得這樣早,怎麼都趕得上,急什麼呢?好不容易脫身出來,自然是偷得浮生半日閑,在莊子上歇上一歇,最多兩日,待大阿漾那邊忙完他手頭的事,安全起見,還是他帶我們過去一趟,反正這些事於他而言也與放鬆玩樂無異。正好,我們都不會出席清談會,他卻有自己獨一套的探聽法子,也能打探別的消息。他充快車來,我們也正好歇一歇,到姑蘇後再頭疼,現下除過日常修煉,放鬆放鬆也好。我也聯係聯係清哥他們,好生問問近況如何。”

江南剛要應聲,就聽江漾翻身對著江澄認真道:“他不是要叫字?我是阿漾啊!”

那人如今是比他厲害太多,他才保護得了澄哥和南哥,他不計較,但稱呼這事可不是他一個人說的,那是清哥他們也一起定了的!

江澄聞言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說來不怪那幾個一時改不了口叫他少主,如今過了近一年,他也記不起要叫那幾個大的的字,但現下小江漾顯然不滿,江澄也不是很願意好不容易養得自在肆意些的孩子受挫,便應道:“對對——怪我一時沒想起來,這下要同漪安請罪了,阿漾可否幫著給個主意?”

先前他與魏嬰最後一回在他院子裏哭了一場,待身體緩過來硬是替江故知看了半月的卷軸,又替江晴影盯了兩月的鋪子,給江染塵塞了不少錢財讓他去買怪石奇書,給江漪安盤了幾個甜點鋪子到他名下,又在通訊的時候當著江奕與江梁的麵給江朔和陰陽怪氣的揶揄了許久,還拖江準從後世打了一副新的銀針給他,這事才算是堪堪過去。

是了,待他開始明裏暗裏的經商後,他自己的弟子江唯與江故知的弟子江淮忙著後世的宗務還不曾見他,畢竟後世江家再說避世,到底體量不小,又不能全然不問世事,總還是要慢慢來的。

但江準本就跟著江晴影主管江家財政,倪熊負責了江家明麵上要江澄負責的,但暗地裏他要與江澈接觸的,就隻能是江準了——後世江家於商貿一途正與清河聶氏斂鋒尊交手,江晴影當然還是要先顧著後世江家這邊,於是便讓江準來幫江澄,也算是終於能曆練曆練他怎麼同時看顧諸多小鋪子與小生意。

江漾才不會讓江澄去與江漪安低頭,嘟了嘟嘴,否認道:“阿兄何錯?又沒有說到他跟前,不叫他知道就是!”

江澄笑著捏他的臉——這事就算是翻篇了。

江南笑道:“既然漪安要來,那甩開魏嬰就不是問題了。”

畢竟魏嬰就算再天賦驚人,到底隻是未長成的天才,可江漪安早就身經百戰,他自然比不得。

江澄扯著嘴角也笑了笑,低聲道:“是啊,漪安來了,他就跟不上了。”

他頓了頓,又說:“但還是別忘了喬裝,畢竟我們可是養病的。”

江南笑道:“這是自然,替我們的也早安排好了,不必擔憂。”

江漾也拿出自己的假麵簪對著江澄晃了晃,道:“我也記著呢!”

江澄摸了摸他的頭,順手解了他的發帶,於是小孩兒又開始貓似的炸毛,江南一時拿不準先幫著江澄逗孩子還是先幫著江漾束發,江澄卻已經跳開了——他是越發愛逗孩子了,江南想,這人以後若做了父親,不知要怎樣去養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