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還跟你爸爸說要不要抽時間回去一趟。”
“有事兒要辦?”
“沒什麼事兒。就是看看你跟蘭薇。”
“你們忙就不要飛來飛去了。我們挺好。我打電話就跟你們說聲聖誕快樂。沒事兒我掛了。”
“好的。澍聖誕快樂。也跟蘭薇說聲聖誕快樂。”
“晚安,媽媽。”
方澍的母親唐昕掛了電話,轉向坐在一邊的父親,歎了口氣,“我還是不放心方澍。”
“他現在定時都會打電話回來,過節也知道問候,是很大的進步了。我們也不能太強求。”
方母的表情更加難過了,“老方,你說是不是我逼的他太緊了,才有今天這樣的局麵?”
方父方四青把手覆蓋在妻子的手上,輕拍著,“不是你的錯。要說,誰都有責任,有我們教育的原因,有社會大環境的影響,他個人的心理變化……這些都是不能控製的。”
“要是當時我們再細心些,早點發現他的變化,也不至於……唉!你看我,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但願他能照顧好身體。”
“醫生都說沒關係了,你就別擔心了。”方父安慰著妻子。“我甚至覺得,他去到蘭薇身邊是好事情。如果愛情能治愈創傷,總比呆在醫院強。”
“他接觸愛情太早了。不知道好還是不好……”
“一個男人在童年的時候就懂得愛的本質,懂得給予和陪伴,懂得溫暖也體會痛苦,這會讓他的人生更豐富。我們不用太幹預。”
“我了解了。我們休息吧。”
“好。”
秦朗攙著醉酒的麥可踩著剛下的雪往宿舍走去。“聖誕節我為什麼還要伺候你丫的……”秦朗此時覺得這個聖誕節真個兒是淒涼無比。
“老狼,表難過……表……”
“表你二大爺!你這是安慰我麼?你自個兒先喝個大醉。你說你怎麼那麼不中用啊,才幾杯啊你就站不直了?”
“誰鎖額醉了……我還能走直線!”麥可掙開秦朗的攙扶,看著前麵,華麗麗地走了個45度弧形。“你看,我走直線,我還能小跑……我大跳……”
“行行行!您可別大跳了,回頭你就得告別你那二八自行車了。”秦朗趕忙跑過去阻止即將發生的慘劇。
“車都讓人偷了……女朋友也讓人偷了,尼瑪海龜了不起啊?老紙不怕他!不怕他……”
“人家不是你女朋友。不過曾經是方澍女朋友。”
“老狼不是我說你,你尊的不知好歹。我幫你罵他,你還向著他。要不是他突然回來程澈能跟你分手麼?”
秦朗聞言站住了,右手一推麥可就倒在雪地上了。“啊!好涼……”
“凍死你吧!丫跟我裝醉擠兌我。”
“扔吧!拋棄吧!自由吧!這世界是黑白的……”
“你丫就躺那兒黑白吧,明早起來掃大街的會厚葬你的。”秦朗說著就要走,麥可見了趕忙掙紮著要起來,可是地上滑他又喝上了一個高度,四肢實在不聽大腦指揮,跟個王八翻殼兒了似的晃蕩著四肢。
“老狼別走!別走!拉我起來……我真喝多了。我手腳不聽使喚……”麥可躺在地上開始耍賴。秦朗盡管鄙視他這種行為,還是彎腰把他扛起來,就讓他這麼大頭朝下地扛著走。
“老狼,你真不應該受這待遇。”
“誰不說是呢!我怎麼就攤上你這麼個混世的。”
“我不是說我。”麥可大頭朝下說話有些不清楚,但他仍然堅持不懈地叨叨,“你說你要貌有貌,要個兒有個兒,要人品有人品……我們都以為是你遷就著程澈呢。這回可到好,人家上電視了,把你甩了!上電視有什麼了不起的吧!咱也上電視,好男兒……好兒郎……好爺們兒……咱都夠格兒……”
“你閉嘴吧。不累的慌麼?”
“累倒是不累,可是……我想吐……噢哦!”
“臥槽!你別吐我身上!”秦朗趕忙把他放下了,拍著他的背。他嘔了半天什麼也沒吐出來,就蹲那兒問秦朗要煙。秦朗一摸兜兒煙沒了,“回去抽吧,我那兒還有半盒兒。”
“老狼,說實話,你難受麼?”
“……難受。”
“行。我其實就想問你個實話。我實在受不了你難受裝不難受。我這可不是尋找同病相憐啊,我這是……對。”
“不是裝的。我難受就這樣。”
“那下回你難受的時候跟哥們兒說,哥們兒請你喝酒。”
“得了吧,今兒還是我買單呢。”
“破財免傷心麼。以此處之疼消減彼處之痛。”
“你就添亂吧。快起來,走了。”
“好嘞!”
麥可站起來,晃晃蕩蕩地走到秦朗說身邊,“真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