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差情況也不過是,周圍幾十隻娃娃,每個都挖了雙眼,換成機械製品攝像頭。

薑鹽閉上眼睛,蜷縮著身子隻占床上小小一塊地方,想象中有數道紅光對準她,讓她惡心,生厭。

她在賭,賭席嶸修在監控後監視著自己的舉動,賭他會舍不得自己。

畢竟客觀來說,到目前為止,他對自己沒有做出過激舉動,反倒自己被自己的想象嚇個半死。

薑鹽猜對了一部分,房裏是有監控,不過隻裝了兩處,牆上吊著氣球的小熊眼睛裏一個,床上風鈴微笑雲朵眼裏一個。

全局加近景,足矣。

隔了一堵牆,席嶸修坐在沙發上,麵前攤著一摞資料,薑鹽從小到大的信息都被扒了出來。

上過什麼學校,去過什麼補習班,每個班級的老師同學麵貌姓名,獲得過什麼獎,期末考試成績得多少分,坐過的校車車牌號,食堂的餐食記錄……

他全看了一遍,不滿意,不夠細,派人去找她以往的同學一一家訪。

沙發對麵是電視,薑鹽在床上的姿勢被放大投屏,碎發垂在耳側,眼上睫毛一顫一顫,精致的小臉上滿是不甘,瘦削的身材鎖骨明顯,被子遮蓋了半身風光。

席嶸修撥通電話,“把它們送過來。”

簡單通知一聲,掛斷電話,起身收起桌上資料,放進保險櫃,把奶瓶洗幹淨,重新泡了杯奶粉。

泡奶粉的動作一絲不苟,倒水,盛粉,搖勻,測溫,每一步井井有條,頗有資深奶爸風範。

想起她嫌棄味道腥,席嶸修擰開蓋子嚐了一口,新買的奶粉,不是變質問題,查了資料發現是從深海魚提取的DHA成分導致。

不喜歡就換,席嶸修把奶瓶丟進垃圾桶,重新拿了個新奶瓶消毒。

薑鹽焦灼地躺在床上,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越來越沒底氣,別人都把她綁起來了,她居然還在奢望對方會憐憫她。

可笑。

房間隻有她的呼吸聲,門一有動靜,她第一時間發現,透過床邊欄杆間隙向外看。

席嶸修進來了,手裏拿著一瓶新奶,走到床旁,摘了奶嘴,又要喂她,“這個不腥。”

竟然聽了她的反饋改進了,薑鹽詫異,但她不喝不僅是因為腥味,更因為她喝不下。

她怕再多話惹到男人,另一隻手也被綁起來,就真沒自由了,抿著唇搖頭。

席嶸修點點她手腕,和和氣氣地問:“我幫你鬆開?”

語氣真誠,仿佛隻要她點頭對方就會答應,薑鹽抓住機會,連連點頭。

隻要四肢自由了,她可以再想辦法,把窗戶撬開逃跑之類的。

席嶸修拿起她一直枕著的月亮枕頭,拉開拉鏈,從裏麵取出一把鑰匙。

薑鹽驚得嘴巴都張大了,這該不會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門鑰匙吧?

眼睜睜地看著他輕晃鑰匙,從夾縫中甩出一把小刀,半根食指長、閃著光澤的利刃貼到她手腕上。

隻要向上輕挑,刀鋒就能破開紮帶。

她有些後悔,如果自己的警惕性再強些,把房間裏每個娃娃都摸過去,她就能找到鑰匙逃出去了。

可現在決定權不在她手上,她盯著席嶸修手,默默等他下一步動作。

席嶸修很大方,信守承諾,抓著鑰匙柄往上抬了抬,紮帶斷裂,一分為二。

薑鹽轉轉手腕,活動筋骨,聽到席嶸修說:“喝光這瓶奶,放你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