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鹽沒被踢,但是被驅逐下床,發配回自己臥室。

帶著她被席嶸修幫忙蓋了n次的薄毯。

並勒令長期閉門反省,不許踏進主臥。

薑鹽欲哭無淚,回到自己毫無人間煙火氣息的房間,孤零零躺在無人擁抱的冰冷床上。

癡漢似的聞了聞薄毯上席嶸修殘留的氣味。

當人有什麼好的,她就應該把女鬼貫徹到底,完完全全地把席嶸修纏住,一根頭發絲都不放過。

是的,薑鹽失眠了。

都說養成一個習慣需要二十八天,薑鹽連兩天都用不到。

旁邊沒有個熱乎乎的身體,她簡直難以入眠。

可怕,太可怕了,比做鬼臉被席嶸修逮到還要可怕。

薑鹽再一次擔憂起一年以後的景象。

她極少甚至幾乎不與人結交親密關係,一方麵是遇人不淑,對方不值得深交,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她會無法放手,如果她不是對方心中的唯一,她會難過得死掉。

因為從小沒有父親,她被別的小朋友罵怪胎,嘲笑是孤兒,雖然沒有遇到過肢體上的欺淩,但是語言霸淩絕對不在少數。

她媽不在意這些言論,甚至認為這些言論可以讓她擁有更強的抗壓能力,從來沒有澄清過,也沒有對她進行過心理疏導。

不管怎麼樣,薑鹽順利上高中了。

她最好的朋友就是高中的時候交的。

她記的非常清晰,那朋友有個特好聽的名字,叫花容,無論寓意來自“花容月貌”,還是“雲想衣裳花想容”,都頗有意境。

而她呢,薑鹽,又是薑,又是鹽,特別像是在廚房裏生產的,一股子家長裏短油煙機的氣味。

但她沒想過改名,因為就算這名字再爛,爛到極致,也是她媽給她的為數不多的東西之一。

高中的不少同學是從同一初中升上來的,知道她不少謠言,什麼和父母吵架要退學啦,什麼要做體育特長生啦,什麼和理發店黃毛有染啦,什麼年紀輕輕就和男人上床啦,什麼中考的時候檢測出來懷孕啦……

這些八卦都是她曾經同桌向她求證時獲悉的,她覺得簡直離譜,離離原上譜。

首先她沒有父親,那些人連她的家庭背景都沒吃透,就開始謠言。

其次她不和家長吵架,她媽隻會單方麵無視她,一個巴掌拍不響,架根本吵不起來。

再有,她長跑得第一名,不等於要做體育生,這隻能證明她賽前訓練有效,以及拿第一名一百塊錢的獎勵對她有誘惑力。

她請問呢,去理發店隔壁的文具店買文具就叫和黃毛有染嗎?就不能是那個黃毛騷擾未成年初中生嗎?

和男人上床的謠言,她是真不知道怎麼來的,她到現在,成年已經三年了,也不過才和男人睡了兩覺,剛剛那一覺睡一半還被趕走。

中考體檢懷孕就更離譜了,可能每一屆學生都有這樣的傳言,她那一屆正好抽中她當“幸運兒”。

因為薑鹽閃耀的外表和成績遮蔽了他人的光輝,被排擠就成了她的宿命。

花容是外地人,因為父親工作轉校到的這裏,不知道薑鹽那些烏七八糟的傳言,直白地跟她講,“我就覺得你好看,我想和你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