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接到叔叔的消息,讓我盡快給梁安平辦理出院。
我不解,卻聽叔叔說,在哪裏休養都一樣,為什麼要花冤枉錢?
我想反駁,卻聽見叔叔說,你要想讓他住院也行,他的住院費,你來出。
如果我有錢,我肯定會甩下一句“我出就我出”。
但我和我男朋友的工資隻夠生活,還要從牙縫裏扣點錢攢起來買婚房。
我也無能為力。
【七月十八號深夜 天氣雨】
晴了兩天,又下雨了。
下午辦理了出院手續後,我被人接回了矯正中心。
不是沒想過逃跑,但目前為止的兩次出行,第一次是內部人員陪同,這一次是有人明裏暗裏的盯著我跟宋小姐。
就像隻戴了可伸縮牽引繩的狗一樣,隨便你跑,但最終還是得回到主人身邊。
又回到了那張熟悉的濕漉漉的床上。
被褥濕漉漉的肯定蓋不成,宋小姐隻好跑了一趟從自己家裏抱了一床厚被子和夏涼被過來,厚被子鋪在床板上,夏涼被則是給我蓋。
傻妮子還得意的說她避開了所有人。
我笑了笑,沒說話。
我能明顯感覺到精神狀態已經開始變差了,17 號夜裏失眠一整夜不敢睡,今天白天困的受不了想眯一會兒卻總是被嚇醒。
一閉眼就夢見被人從樓上丟下去的場景。
沒錯,關於昨天的真相,我撒謊了。
魯哥命令他的那幫嘍囉把我拉扯上二樓,當著眾人的麵占我便宜,我一拳打在他那張油膩膩的臉上,被他的一群手下抬起來,從二樓扔到一樓。
對,不是不小心被推下去,而是被扔下去。
那一瞬間,我突然體會到瀕臨死亡是什麼感覺了。
恐懼,憤怒,仇恨,絕望都不存在。
那一刻,你的大腦其實是空白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被送到醫院去了。
其實聽到自己身上這麼多傷的時候,我心裏並沒有很大的觸動。
隨便吧,無所謂,實在受不了死了就死了吧。
這一頁還是撕了吧。
【七月十九號 天氣陰】
宋小姐跟我說,等我七月二十一號生日那天,她叫上王老,請我們去外麵吃飯,給我慶生。
我揉了揉她的腦袋,嘴上為了逗她開心故作難過說著,一想到自己居然都二十九了,馬上就要奔三了就好惆悵,其實心裏一點感覺都沒有。
無所謂,什麼都無所謂。
而宋小姐則是一臉得意的表示,她虛歲才二十三。
我剛要說什麼,她的電話突然響了。
她接了電話之後,臉色立馬變了,慌慌張張掛了電話說了句“我先走了明天見”,就跑沒影了。
躺在床上無所事事的我想了很多,其中大部分是關於先生的。
還記得,我和先生第一次見麵,是在餐廳裏。
那天,我不小心撞到了端著酒水的服務生,所有的酒水全都潑在了先生的身上,打濕了他的衣服。
先生當時臉色十分不好看,感覺他那時十分想揍我。
我毫不猶豫的向他道歉並提出賠償,他卻擺擺手讓我走了。
後來我問他,當時為什麼要拒絕我賠償。
然後他說,他當時覺得我長的好看,道歉又那麼誠懇,氣就消了一半,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不然就是他在咄咄逼人了。
我睨了他一眼,說,如果你當時敢咄咄逼人的對我,我就會直接把你丟到我的黑名單裏。
先生連忙說不敢。
終於困了,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