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六號 天氣晴】
終於退到低燒了,37.7℃。
宋小姐提議要把被褥給拿出去曬曬,我有些猶豫。
那些人一定不會做什麼好事。
我告訴宋小姐關於魯哥的事,對矯正中心草菅人命的事閉口不提。
她不清楚最好。
二十出頭,正值青春年少肆意放縱的日子,有些齷齪不堪毀人三觀的事情還是別讓她知道。
這小妮子不甚在意的搖了搖手,表示這家矯正中心是她叔叔說了算,沒人敢惹她,再不濟她坐旁邊盯著就是了。
見她執意要曬被子,我隻好抱著鋪蓋和那床夏涼被,跟在她身後出去了。
晾曬被子的地方有一棵大樹,大樹的後麵是另一棟樓,采光好。
我們就坐在大樹底下乘涼,她背書,我走神。
突然一盆冷水從天而降,把曬著的被褥澆濕了不說,還把我和宋小姐淋成了落湯雞。
我摸了把臉,抬頭一看,看見魯哥正端著個盆子站在陽台上,一副“與我無關”的表情。
傻子都能看出來他有多麼不屑與囂張,但是我好像沒什麼感覺了。
我居然還能笑著對宋小姐說,你看吧,你在不也照樣潑我們?
宋小姐氣的沒搭理我,給了我一個“你是不是缺心眼”的眼神,跑了。
我看著她往她叔叔的辦公室跑去了,估摸著應該是告狀去了。
哎,傻妮子。
把被褥收起來拿回去吧。
就是可惜了,忙活了半天才吹半幹的夏涼被。
先生還沒接我回去,差……
算了,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資格給他差評。
我自己都快爛透了。
宋唐妍的日記。
【七月十七號 天氣晴】
我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
昨天上午魯哥把被子弄濕後我去找叔叔告狀,但出乎意料的是,一向對我最是寵愛的叔叔卻叫我除了給梁安平治療以外,不要經管梁安平的任何事。
這是什麼鬼話,我和梁安平認識這麼多天,早就是誌同道合的好朋友了,我怎麼能不管他。
可叔叔卻不由分說的把我趕出了辦公室。
我氣呼呼的往外走,準備喊梁安平回去另想辦法,就突然聽見外麵傳來重物落地聲和一聲出了口卻又咽回肚子裏的慘叫聲。
我慌慌張張往外跑,卻見梁安平趴倒在地上,左手被壓在胸脯下麵,疼的臉色慘白。
我趕緊去扶他,他卻揮了揮手。
手足無措間抬頭,卻見一群人站在二樓走廊裏,正不懷好意的俯視著我們。
我瞬間明白了。
從打電話叫救護車,到梁安平進醫院,再到診斷結果出來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醫生說,梁安平他斷了五根肋骨,膝蓋骨粉碎性骨折,左手骨錯位並骨折,還有輕微腦震蕩。
我緊緊攥著梁安平的傷情報告,手在害怕的顫抖,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僥幸。
【七月十八 天氣晴】
我是宋唐妍,防止梁安平過度用眼,今天的日記是梁安平說,我寫。
昨天我收了被褥準備回去,魯哥卻突然叫人把我喊出來,拉拉扯扯上了二樓,與他們發生了爭執,然後被人無意推下了二樓。
多虧我護住了頭部,不然我這輩子算是毀了。
順便說一句,醫院的排骨湯,真難喝。
沒了。
宋唐妍的日記。
【七月十八 晴】
梁安平的精神狀態比以前差了許多,在醫院的昨夜失眠了一整晚,今天白天好不容易有困意但總是做噩夢,安眠藥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