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啐了一口,不從,拚命的掙紮,不知道被誰從後麵踹了一腳膝蓋窩,重重的跪在地上。
膝蓋疼,疼的我想大聲吼叫。
無數隻手死命摁著我的頭想讓我彎腰低頭。
我拚命掙紮,最終我沒力氣了,額頭磕在地麵上。
眼前發黑。
他們說,要殺一殺我的傲氣,便把我關在大型犬用的籠子裏,丟在院子裏淋雨。
雨下的好大,淋的我好狼狽,真的像極了一條喪家之犬。
……無所謂了,跪在地上的那一刻傲骨就已經被打成碎渣了,喪家之犬又算什麼。
我隻有一個念頭,死吧。
死了算了,多好,一了百了。
……
燒的更嚴重了,腦袋昏昏沉沉的靠在籠子上,渾身難受。
隻記得我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宋小姐淒厲的尖叫聲:“梁安平!”
……
當我再次蘇醒的時候,躺在那張濕漉漉的床上,首先入目的是宋小姐通紅的眼眶。
宋小姐見我醒了,連忙問我怎麼樣,聲音裏還帶著哭腔。
我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抬手抹去了她的淚水,聲音啞的不成樣子。
“你哭什麼?我還活著呢。”
宋小姐氣的一巴掌呼在我腦門上,但其實沒用力。
據她說我昏迷的時候燒的臉色慘白,從 37.9℃直奔 39.8℃,真奇怪我怎麼沒燒糊塗。
我真是。
就不能盼著點我好?
先生沒來接我,差評。
先生對我很好,差評抵消,五星好評。
【七月十五號 天氣陰】
宋小姐的話語權隻夠把我放出來,卻沒辦法幫我爭取到一張幹燥的床,她又不可能把我放到地上或椅子上,隻好把我放在那張濕漉漉的床上躺著打點滴。
身子底下濕漉漉的真不好受,我們隻從王老還沒來得及拿走的東西裏,找到了我之前用來吹頭發的吹風機。
我們兩個人把濕漉漉的夏涼被擰了擰,讓它不再滴水,然後又用吹風機吹了半個多小時。
老舊吹風機吹了一半罷了工,再也沒什麼動靜了。
宋小姐滿麵愁容的看了看那條半濕不幹的夏涼被。
我沒什麼情緒波動,但是看她不開心,就安慰著說了一句:“沒關係的,能睡就行。”
無所謂。
把鋪被撤掉後鋪上夏涼被,雖然硬邦邦的還有些潤,但總比躺在濕漉漉的被褥裏強。
然後我就在這張鋪了夏涼被的床板上躺著輸液。
宋小姐怕我無聊,把手機借給我玩十分鍾,她自己則坐在椅子上背書。
時隔十幾天,當我再次拿起電子產品時,都有些不知道怎麼操作了。
我先點開撥號頁麵,熟練的輸入先生的電話號碼,卻在撥打鍵上遲疑了許久。
宋小姐的背書聲不知何時停了下來,探出頭看了看我,說了句:“想打電話就打嘛,我又不是沒話費。”然後就按下了撥打鍵。
我趁電話還沒打出去的時候趕緊掛了,笑著對宋小姐說:“過幾天。”
宋小姐狐疑的看著我,似乎是想不出個所以然,又開始默默背書了。
我關了手機,閉上眼。
打了又能怎麼樣呢,梁安平啊。
你指望讓先生為了救你報警抓自己父母背叛家族嗎?
你已經夠可悲了,不要企圖把別人拉下水了。
你看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你想讓他也跟你一樣嗎?
……
下午的時候,王老回來拿東西了,順便又給我帶了一些暖寶寶和胖大海糖。
但他不能見我,隻好把東西交給宋小姐,在工作人員的催促下離開了。
我拿出一顆胖大海塞進嘴裏,細細的品嚐它的味道。
心態使然,這胖大海簡直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顆。
可惜不是先生給的。
算了,別癡心妄想了。
能不連累他就已經夠好了。
想他,今天還是給先生五星好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