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透過玻璃窗看向了外頭,不過一街之隔,她便在那裏,閉上眼,他甚至能感應她的心跳。
“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他們正在開會。一切如常,沒有問題。”
“辛苦你了。”
他衝他笑了笑,一如以往。
趙湧知道這便是他最大的好處,他從不以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而吝嗇對屬下的稱讚和尊重,為此,公司上下幾乎拿他當神一般對待,隻覺得能在他手下做事便是最大的榮幸。
他的魅力好象一隻手牢牢抓住了每個人的心。
隻是,他要的心卻隻有一顆。
為此,他苦心經營多年,絞盡腦汁,千方百計,挖空了心思,隻為了一顆心。
他要這顆心永遠沉睡,而他則好將它含進嘴裏,將自己的生命一點一點輸進去。
寧唯極站起了身,慢慢靠近他。
一雙淩厲的目鎖定他。
“你在懷疑我的決定。”
趙湧驚起,連退了幾步。
他會優雅而溫柔,也會凶暴而殘忍。
“不,我隻是…….”
“不用解釋,跟著我那麼多年,難道你還不明白,質疑主人的決定是多愚蠢的一件事嗎?”
“我一定牢記在心。”
寧唯極忽然伸出了手,趙湧的心跳幾乎停止。
隻是那手停在了半空,繞過了他的身體,扭開了門把手。
“你先回去吧。”
“是。”
他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趙湧頓時像泄了起的皮球,軟軟跌坐在了沙發上。
他是王,他從為質疑過,而從今天開始他更加堅信。
除了他,還有誰能在一夕之間創造出一個全新的世界,新的身份,新的工作新的同事新的朋友甚至連煩惱和過去都能創造出來。
他便是上帝,創造了她的生活,如一雙張開的手,圍成保護,將他心愛的人,緊握在手心裏。
他便是銅牆鐵壁,為她擋去了所有的侵襲,他也是霸君,她隻能生活在他為她創造的世界裏,過著隻有他的生活。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永遠都不會讓她知曉。
說這是戲也無妨,因為掌鏡人是他。
這出完美的戲,用了他修改的劇本,他們將在戲裏重生。
新的出生新的開始也會有新的結束。
會開了些什麼,她是全然沒有聽進去,隻是急切等待著老板說那一聲——
“散會!”
她頭一個衝了出來,提上包,連招呼都忘了打便奔下了樓。
左右地看,終於找到了目標,他果然還等在那裏,執著地讓人心疼。
她匆匆跑過去,踮起腳環住他的脖子,一個深刻而感激的吻。
“讓你久等了。”
“那不算什麼,隻要你能出現,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這短短的等待又算地了什麼,曾經漫長而艱難的等待和尋找都沒能消磨掉他的意誌,何況這幾小時的時間。
他借著幽暗的光,貪婪地看著她。
言樂,言樂,我的言樂,你終於又回到我的身邊。
若不是堅信她定會活著,他又怎麼能獨自支撐到現在。
一度他們都獨自生活,睜開眼看到失意的早晨,閉上眼度過清冷的晚上。
但是……
他擁著她在黑夜中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這便是永遠切不斷的聯係,永遠吸引著彼此的禁忌之愛。兩塊磁石,正負的兩極,除了深深吸引,別無他法。
這世界上隻有他們兩人來自同一個子宮,身上包裹著同樣的美麗與憂傷。沒有人比他們更有資格擁有對方。
他是她唯一的男人,過去是現在是未來也是,永遠都是。
他笑地堅決而殘忍,老天,還有什麼挑戰?他殺得了衛擎,便殺地了任何一個企圖破壞他苦心經營的一切的人。
原本他隻是蒼涼草原上一頭不知方向的小獸,是老天將他培育成一頭擁有滄遠目光的豹;當他長出了利齒和足以危險的尖爪,就明白這是一份逃不了躲不開的血腥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