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床上起身,將單薄的床單裹在身上,赤.裸從腳底的雙足拍打在冰冷的地板上,
涼意從腳底蔓延至全身。走到窗邊,窗外的夜色像一隻被困住的獸,叫囂著想要將我吞沒。
張宥坐在離我幾米外的床沿上,點燃一隻煙,火光忽明忽暗,煙霧迷蒙了他的眼。
我向他走去,拿過他手中的煙放入唇間,辛辣的煙霧從口中渡入肺裏,帶來一陣快感。他隻是平靜地看著我的動作,沒有阻攔。
我失笑。三天還沒到,我們的期限卻已經到了。
我將一口煙霧噴在他臉上,望著他被煙霧籠罩的看不清的五官。然後慢慢靠近他的臉,用帶著煙味的唇覆上他的,輾轉吸吮。他鉗製住我的身體,將我慢慢拉開一些距離。
“我送你回學校。”
他眼裏的疼痛我看不真切,隻聽到他聲音裏透露的淡漠。
將她送走是張宥唯一的選擇,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去完成。
“有些事情,我暫時還沒法和你說清楚。小柒,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相信麼?相信你一次次將我推開,你有你的苦衷,相信你一次次將我禁錮在你的世界,你有你的不舍。我似乎一直在相信你,而相信你的代價是,一次次地蒙蔽自己。
恢複一貫的雲淡風輕,我說:“好,我相信。”
將我送到宿舍樓下,張宥從車上拿出黑色的電腦包遞給我,“無聊的時候寫些東西也不錯。”
我忽然想到了每個星期準時送來的雜誌,那裏麵記錄著我的故事,和我隱晦的愛情。心防漸漸失去了抵禦的能力。
“你不幫我連載了嗎?”
張宥眸中閃過莫名的情愫,終究無法將她推開。輕輕把她納入懷中。
“為了我,繼續寫下去。我們之間,還沒完。”
張宥一襲黑色的西裝坐在潘家客廳的沙發上,饒有興致地和潘路明下圍棋。他手中的黑子沉穩地落下,步步為營,讓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潘路明臉上掛著歲月沉澱的老謀深算的笑意,白子步步緊逼,似要將黑子逼入絕境。可是每次黑子都能以退為進,切斷白子的路,不攻而破。
潘路明深深地覺得這個張宥,沒有想象中簡單。控製他,似乎沒有那麼容易,雖然ZY在日本的分公司幾乎已經被他的人所滲透,但對於吃掉整個ZY集團,對潘路明來說,是一個不小的難題。ZY集團的觸角幾乎延伸到各個領域,他隻能一步一步在內部進行消化。
箭已上弓,沒有收回的道理。
之前成功地利用了張宥除掉了自己最大的障礙——日森,現在的張宥,似乎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而潘路明,是不會留下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的。
將潘路明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意看在眼底,張宥將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眼前這個男人,自己信任了十年,亦被利用了十年。想到這裏,張宥放下最後一顆黑子。勝負已定。
“我還以為我爸是不敗的神話呢,原來您也有被打敗的時候啊。”
潘月從外麵走進來,眼神帶著些迷離,似乎喝了酒。白色的束腰小禮裙勾勒出較好的身形,和頸間的鑽石項鏈相得益彰。
“爸爸老了,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來,月兒,陪宥下盤棋。”看著潘路明滿臉的笑意,張宥眉心舒展開,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對於潘月,潘路明可是寵愛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