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若,讀起來像極了Mirror。或許注定我會像鏡子一樣虛幻,不真實。
我撫著頸間的魚形掛墜,那個送它的人已經消失快半年了,而我卻始終找不到。
那個人隻留下了一封信便從我的生命裏消失得幹幹淨淨,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彌若,我走了,不要來找我。
狠心如斯,仿若曾經的呢噥軟語都被風吹走,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摘自彌若的日記
寶藍色的跑車在夜色裏劃過一道弧線。淩岸坐在車裏,思緒複雜。淩易風那個老頭子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這個時候中風。對於這個父親,淩岸多少帶著恨的,恨他終日忙於幫裏的事物,置他們母子不顧,三年前母親抑鬱而終,他甚至連她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淩風幫是淩易風一手創建起來的黑幫,他將畢生心血都放在了幫裏,現在突然病倒,這個重擔突然就落到了他唯一的兒子淩岸的身上。
淩岸捏住方向盤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力度,現在幫裏亂成一團,那些堂主各個老奸巨猾,預謀著篡位,之前礙於淩家的勢力,都按兵不動,現在淩易風病倒了,他們都開始沉不住氣了。
淩岸從後視鏡裏看到車子後麵緊追不舍的兩輛黑色車,眸中的黑色越來越深沉。
他突然放慢了速度,兩輛車迅速追上來,將寶藍色跑車夾在中間。淩岸突然猛踩刹車,兩輛車始料不及,向前駛遠,寶藍色跑車迅速掉頭,淩岸勾起一抹邪佞的笑,絕塵而去。
天橋上的風吹在彌若的臉上,冰涼。欄杆上倒放著幾隻空酒瓶,無助地指著江麵的方向。
隔著車窗,淩岸看到了那位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大約十六七歲,江麵上吹來的風卷起她的長發,看不見她的臉,隻有一個單薄的背影。
跑車飛快地經過她的身旁,掀起她的裙擺。淩岸的心忽然抽痛了一下,像被一根極細的針不露痕跡地紮了一下。
他突然急刹車,揚起一片塵埃。
彌若看著遠處的江麵,如果從這裏跳下去,會不會死呢?
“這裏有什麼好看的嗎?”
彌若側過頭便看到一個男人斜靠在欄杆上,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
“我在看風。”
“風?”淩岸望向江麵,“風隻能感覺得到,哪能看得到。”
“我能看得到。”彌若淡淡地笑,她撩起一縷頭發,鬆開手的瞬間,風將它揚起,在空中搖曳。
淩岸看著眼前這個淡漠而疏離的女子,心底泛起一絲悸動。
“我想從這跳下去。”彌若輕輕開口,臉上帶著酒精染上的一絲紅暈。
淩岸玩味地看著她。“你既然說出了你的企圖,我是不會讓你有機可乘的。”
這個女孩身上帶著自己很熟悉的某樣東西,牽扯著他的心。
“我想回家 。”
淩岸難得善心大發,“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我不知道——”
看樣子也問不出什麼,女孩醉眼朦朧的樣子讓淩岸的心再次微微地抽痛,他不明白,為什麼看到這個女孩,心會莫名其妙的痛。
寶藍色的跑車在馬路上緩慢地行駛,副駕上女孩的睡相落入淩岸的眼中,他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將暖氣打開。已是初冬,她卻隻穿了一條裙子,他有點猜不透這個謎一樣的女孩,如果她不是神經病,應該就是受了很深的傷。
那個傷了她的人會是怎樣一個人呢?
想到這,淩岸竟覺得心裏很難受,仿佛內心深處不想讓這個女孩受到傷害。她到底是誰?為什麼他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